第25章 南城府（4）
“也不多，就六十文。”梁四笑很沮丧，“亏我还觉得我是个聪明人呢。我聪明我怎么就背个小包四处窜，好了，铜板儿给窜没了。”
“那小莲呢？”梁二美幸灾乐祸。
“也偷了。她也背着个小包。”
“哈哈。”梁二美放声大笑。
“二姐——”梁四笑气得直跺脚，跑了。
一旁的梁三娇赶紧推了推梁二美，梁二美赶紧把嘴闭上。
但，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是乐得张大嘴笑。
次日，梁一俏问梁二美：“昨个儿晚上你笑什么啊？”
梁二美挤眉弄眼，“咱家的大聪明掉钱了。”
“四笑？丢钱了？”梁一俏问。
“昨个儿逛街的时候被人偷了六十文。”梁二美想起来还是忍不住想笑。
“活该。她那张嘴就得治一治，尽乱说。”梁一俏骂了句，也不知她骂的是哪件事儿。
但是，这事儿还是在梁一俏心里留下痕迹。
待下午巷口传来卖米酒的声音时，梁一俏心动了下，喊着梁五瑶，端了个大碗，往巷口走。
待她把米酒买好，转头就看见韩家那个儿子也端着碗站在她身后，眼睛没瞅她，可，梁一俏却觉得在看她。
梁一俏面色不变，拉着梁五瑶往回走。刚走到韩家大门外，梁一俏就听见韩母冷瞪着她，嘴里头还骂了句：“狐狸精。”
梁一俏赶忙赶回家。
待回了家，关紧门，梁一俏才松口气。
她赌气地想，都怪梁四笑那张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愣灵。
这事儿压在梁一俏的心里头，她不好跟人说，索性，不出屋了。
但是，有些事儿，不是她想躲就能躲得起的。
一天午后，她在院子里收拾晒好的衣服，刚收拾完，就听见外头有人敲门。
她喊了声：“哪个呦？”
外头没动静。
她正准备进屋时，又有人敲门了。
她又喊：“是哪个呦？”
这回有人答话了，“梁家妹妹，是我，文大姐。”
“诶。来了。”梁一俏走过去，把人开了，见文大姐端着一盘像糕点又不是糕点的零口儿。
文大姐将盘子递给梁一俏，说：“茶楼新鲜货，从闵省传出来的，叫什么糖乳酪，我特意带过来，让你和你几个妹子尝尝鲜。”
梁一俏接过来，道谢：“谢谢文大姐。”
“不客气，我走了。”文大姐见东西送到了，便转身离去。
梁一俏也顺手将门关好。
刚进堂屋，将手上的盘子放好，咚咚咚，外头又有人敲门了。
梁一俏想，这是文大姐落下什么东西了？
她也没喊，就这么把门给开了。
哪晓得，门外站着的不是文大姐，是那个韩家的秀才儿子。
这位韩秀才含羞着将手上的纸塞给梁一俏，然后，跑了。
气得梁一俏这扔也不是骂也不是，只能把门关紧，窜进厨房里头，准备将这纸给烧了。
烧的时候梁一俏一不小心一瞄，就瞄到了窈窕淑女这四个字，顿时，又气又羞，把纸一股脑的全烧了。
烧完，梁一俏还是很恼火，可，又不能发出来，只能恨恨地回房躺在床上。
待晚上的时候，砰砰砰，梁家的大门又被敲响了。
这会儿梁氏还没回来。
梁一俏最大，她站在院子里头喊：“是哪个啰？”
门外的人破口大骂：“是你韩祖宗我老娘。天杀的狐狸精啊，快来一来看一看啊，见天见地的勾引男人啊，勾得男人命都没了，她才露出她的狐狸尾巴啊。”
“开门开门，给老娘我开门。今个儿老娘不泼一盆狗血废了你这只狐狸精的道行，我就不回家。”
梁一俏在院子里头气得身子发抖。
闻声赶来的梁四笑气得踩着梯子，趴在围墙上，大骂：“我说韩大娘，你儿子死了你去请大夫啊，跑来我家撒什么野。你家儿子半夜撞上个狐狸精，干我家什么事儿？好似说得大半夜我家不睡觉不做人的，专门跑你家变成那鬼怪精怪的害人。”
“我说韩大娘，你这是听戏文听多了，脑子糊涂了，把自个儿当成这说书先生了。怎么着，犯了说书瘾了。得，韩大娘，你走错地儿了，往前走，再转转，那地儿人多，正好听你老说书呢。”
韩母将狗血泼到梁家大门上，她再骂：“狐狸精狐狸精，再敢缠着我儿子，我找人收了你。”
骂完，韩母又骂骂咧咧走了。
待梁氏回来后，晓得这事儿，面露恶色。
她吩咐五个女儿近几日别出门，如此，这事儿似乎过去了。
但，韩家的那个秀才公像是真被什么东西给迷惑住了，开始整日整夜地在梁家大门外站。
不喊人也不多事，就整日的嘴里头念叨着什么。
这下韩母是真疯了，先是请人做法要收了梁家一屋子的狐狸精，再是哭着喊着求自己儿子回家。
见无用后，又是亲自‘慰问’梁家，弄得这几日三条巷不得安生。
最终，韩母还是败下来了，她喊：“成成成，娶娶娶，我让你娶了梁家这个大狐狸精。”
一旁的姜母看得心惊胆战。
她家也有个未娶亲的儿子，这要是也被梁家的狐狸精给迷住了，她可咋活啊？
于是，姜母试探自己儿子：“梁家这大姑娘长得确实好看，也怪不得把韩秀才给迷住了。”
她儿子，也就是姜大明轻淡地答：“是吗？我没注意。”
姜母心喜可又不敢信，她又试探：“儿子啊，你要是喜欢，改明儿我给你去那梁家提个亲，怎样？”
姜大明又轻淡地说：“娘，她家太闹了，咱家爱静，受不了。”
姜母大喜，“对头对头，你娘我喜欢静。日后啊，给你娶个安静点的媳妇，莫要弄个像梁家这般闹腾的媳妇。”
试探完，姜母舒坦了。
她想，狐狸精贯会迷惑人又能怎么样？反正啊，她家的儿子才不上当。
也就，没看到，她儿子松了一大口气。
更没看到，她家儿子姜大明次日一回家就偷摸着送梁四笑府城新做出来的糖糕。
梁四笑边接过糖糕边问：“姜大哥，你也喜欢我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