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五点整，玫瑰森林的实时排名最终停留在第132名，下一秒就被其他新歌超越，滑到几百名开外。
凌珊的透明手机被无数消息刷屏，她揉了揉自己眉心：“大家今天辛苦了，都回去休息吧。”
五月份是乐坛的淡季，但即便在这种情况下，玫瑰森林都没有进入实时榜的前百，可想而知这是个多差的成绩。
但凌珊并没有就此放弃，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那就是持续两周的新歌舞台。通过舞台直拍出圈的例子不在少数。
接下来的三天，凌珊都在和其他部门的人开会，六楼又恢复到悠悠哉哉的氛围中。
陆星回带了份煎饼果子和豆浆放在孟新玥的桌上。
闻到食物的香气，孟新玥慢慢地挪到食物的旁边，用鼻子嗅了嗅味道。然后一边趴着一边小口地嚼着煎饼。
孟新玥这几天跟着凌珊加班，日夜颠倒，早就不知道今夕是何日。
没多久，她又接了个电话急匆匆地离开。
“你好，请问孟新玥老师是在这里吗？”
陆星回听到声音回头望去，只见是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穿着一身浅蓝色牛仔服，身后背了一把木吉他。
得到肯定的回答，那浅蓝色牛仔服便像只猴子一样手舞足蹈起来。他一边鞠躬一边发着名片，感觉下一秒就要一蹦三尺高。
好刺眼，这猴子，不是，这男大学生就像太阳一样，陆星回深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他灼伤。
等名片发到陆星回手里，男大学生还是谦虚的模样，实习生的工牌和正式工颜色不同，很明显就可以看出来。
“陆老师，您好，我叫张璀璨，出道五年了，发过一首歌，现在在网上直播唱歌，最近刚跟星禾签约……”
【叮咚！】系统的声音在陆星回耳畔响起。
【主线任务：发布一首歌，限制时间：3天。】
只有3天？
但系统从来不会无缘无故。
“陆老师，您要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您直接吩咐我就成……”
陆星回看着滔滔不绝的张璀璨，直接抓起他的手腕。
“陆、陆老师，您有事儿？”张璀璨支支吾吾地开口。虽然他很想抱大腿，但他绝对不干违法乱纪的事。
“你有没有时间录歌？”
“啊？”
陆星回直接将曲谱和歌词打印下来，然后又迅速预约了一间录音室。他今天运气不错，刚好有一位音乐人取消了预约。
张璀璨捧着咖啡，看着面前的两张纸，整个人呆呆的：“陆、陆老师，您真的要将这首歌交给我唱？”
“嗯。”陆星回在今天之前并不认识张璀璨，但他相信系统。
得到陆星回确定肯定以及的肯定的回答，张璀璨立马眼眶就湿润了。
整整五年了，他的才华终于要被人发掘了！
“陆老师，谢谢您！”他郑重地朝陆星回鞠了一躬。无论是谁都能看出这首歌的潜力，但陆老师偏偏选择了只有过一面之缘的他来唱。
这是何等的胸襟和气魄。这份知遇之恩，他定会涌泉相报！
“陆老师，这首歌的分成我不要。我只要，只要永远能唱这首歌就行。”
“分成？”这下轮到陆星回疑惑了。
他刚刚头脑一热就直接拉人来录歌了，根本就没考虑过分成的问题。
他记得星禾最低等级的歌手和公司的分成是9:1，公司9，歌手1。在这1里面，不仅仅是歌手，作词、作曲还要再进行分成。
张璀璨心里咯噔一下：“陆老师，您要录歌这事儿有跟公司说吗？”
陆星回：……
他就只是想发首歌而已。
见陆星回保持沉默的样子，张璀璨心里更是酸酸的麻麻的。
陆老师为了保证他唱到这首歌，为了他的利益最大化，居然不惜冒着得罪公司被封杀的危险，私底下来找他商量。
这份恩情，他没齿难忘！
“你有经纪人吗？”陆星回问道。
张璀璨点了点头，随后会意，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没过一会儿，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女生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赫然是刚刚开完会的孟新玥。
孟新玥一脸疲惫，不仅是玫瑰森林的回归不利，再加上最近的练习生选拔，她一个人恨不得劈成两半忙活。
就一会儿不见，这新来的实习生和新签约的歌手就勾搭上了。
虽然很无奈，但孟新玥还是耐着心把这俩货的计划听完了。
不就是发歌嘛。作为张璀璨的临时经纪人，她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嗯，虽然她并不看好这俩愣头青。
陆星回就算了。张璀璨是谁呀？他可是曾经和三大娱乐公司之一——麦芒娱乐签约的歌手。
麦芒花了五年，投了那么多资源和精力，结果一点水花都没有。她可不觉得自家星禾娱乐能和人家麦芒相提并论。
而且张璀璨的这次签约还是看在他的师傅，经典苦情歌手古遥的面子上才促成的。
这是极少数人才知道的内情。大家都知道古遥有个关门弟子，但不知道居然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张璀璨啊。
虽然现在古老师退居二线，在大学教人唱歌，但他心里一直都有个成为歌王的心愿。
他自己是没机会了，就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小徒弟身上。
不过看张璀璨这副不值钱的样子，恐怕古老师还要等很久了。
“你发这首歌，跟古老师商量没有？”孟新玥开口。她虽然只是暂时的经纪人，但还是要为艺人负责的。
张璀璨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如果是这首歌的话，我相信古老师一定会同意的。”
在公开场合，张璀璨也不会故意透露出自己和古遥的关系。
见张璀璨已经做好决定，再看看旁边的陆星回。好吧，这小伙还是一如既往的没表情。孟新玥心里默默叹气。也行吧，这俩想发歌就发吧，不撞南墙不回头。
按照陆星回和张璀璨的要求，孟新玥立刻给他们起了份合同。两人签完字就直奔录音室。
来到录音室，可以看到当下最先进的录音设备，星禾在这一方面一向是大方的。
张璀璨继续发挥自己的社交技能，拉着陆星回在几个录音师面前自我介绍了一圈。
几个录音师拿着谱子扫了一遍。
别说，你还真别说，这首歌有那么点意思，说不定真能成。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态度马上认真起来。
张璀璨在录音间戴上耳麦，看了会儿谱子和歌词，迅速将自己情绪调动了起来。
他能感受到这首歌虽然旋律、歌词都很简单，但却营造出来一种轻快的氛围，传递出一股积极向上的力量。
张璀璨对着话筒试唱了一遍。
陆星回眼皮微微上挑。张璀璨虽然外表像邻居家没心没肺的小弟弟，但他的声音却意外的扎实，而且还有种想让人继续听下去的魔力。
这大概就是唱歌像在讲故事。
张璀璨录了四五遍，但陆星回还是觉得缺了点什么。
因为他的音色和原唱完完全全不同，所以这是一首的崭新的歌，一首独属于张璀璨的《少年》。
“陆老师，我还有什么要改的地方？您说着，我找找感觉。”
“嗯……”陆星回沉思了片刻，“你的情绪太足了。
这首歌的歌名叫《少年》，但讲的不仅仅是现在的少年人，还有踏入社会的成年人对自己那段年少时光的回忆。
你在经历了生活的坎坷崎岖之后，回想起了自己年少时的意气风发。但同时，你并没有选择放弃，你选择了释然。
现实让你改变了许多，可你年少的初心却一直被你保存在内心的最深处，只是你一直都没有意识到。
而最终你带着那份初心继续前进。
所以这首歌，你不仅要斗志昂扬，你还要有历经千帆的无奈，更要有勇敢面对自己的洒脱。
你要唱出三份斗志三分无奈四分洒脱，将这个少年长大的故事完完整整地讲述出来。”
张璀璨听了不经想起自己刚出道时发新歌时的风光，但后来娱乐圈的现实分分钟教他做人。
他握紧双手，重新调动情绪。
见张璀璨目光坚定，陆星回点点头，录制再次开始。
这一回，张璀璨不再仅仅依靠自己的唱功，他将所有的情绪释放出来，整首歌变得更加复杂却也更加饱满。
虽然差点破音，但那种要破不破的高昂却又混合成了另一种酸涩加上希望的感觉，就像汽水兑上伏特加。
一曲唱完，张璀璨眼眶泛红，录音老师脸上也都是感慨的神色。
最后，陆星回采用了这个版本，然后将歌曲打包好上传给公司审审核部。
快的话，今天之内就能出来。
走出录音室门口，张璀璨想了想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陆老师，您为什么要写这首歌？”
“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