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难择
“扶摇古卷?!”
听完南宫芷月的一番陈说,山阳散人不禁脱口呼出,此刻连他这般阅历丰厚的高人竟也被惊得两眼发直。czyefang
如此反应也让南宫芷月怔了片时,但很快就又如若无事:
“没错,那位贵人说得很清楚,凌药师当时正是依那扶摇古卷所载进行丹药炼制,只不过后来那仙丹的去向就不得而知了。”
听罢,山阳散人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南宫芷月缓缓停下了脚步。
凌骁面有疑惑,插嘴问了句:“前辈难道也听说过这个古卷吗?”
山阳散人沉思片晌,转而开始像南宫芷月先前那般也在房间里漫起了步,同时肃然道:
“我不光听说过,而且我还知道这扶摇古卷和我派有着鲜为人知的渊源。”
凌骁闻言大感意外,南宫芷月也按捺不住心中惊奇:
“前辈此话何意?难道这古卷原本为清羽派所有?”
山阳散人停下脚步,眼中有犹疑之色一闪而过,转身又道:
“这些是我门中内情,即使高层长老知道的也不多,所以我也不清楚,你还是接着讲下去吧。”
凌骁云里雾里,南宫芷月心中虽然也有疑团,但终能察出话中意思,遂不过多纠缠,便接前言道:
“扶摇古卷被无数修真人士封为至宝秘典,凌药师又是寻得此物的重要线索人物,那国师府也定然会为此不遗余力,我想那净宁道人正是受了赤成老道的驱使才一而再地进犯悬壶村……”
话到此处,山阳散人又问了句:“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那位凌药师的事情?”
南宫芷月解释道:“前辈有所不知,国师府如今在朝堂如日中天,赤成老道已是国主心腹,想获知些陈年密案的资料并不困难,他们一定是从当年案情的只言片语中推论出了可疑信息,所以才围绕这些展开行动,那么作为事件的中心人物,凌药师自然也就被当做了第一目标。”
凌骁心绪渐渐变得麻乱,山阳散人闷声做了个深呼吸,后提起:
“可你说了这么多却还是没有告诉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应对当前的局势。”
南宫芷月顿了顿道:“在下之前说过,如今之势不可强取,唯有以利诱之,引出他们与我们谈判方为上策。”
山阳散人闻言身心一震,猛地踏出一步:
“什么?!你的意思是……难道你有?!……”
凌骁被山阳散人的举动惊了一下,但心中还是不解,于是也看向南宫芷月,却见那女子玉颜之上隐有踌躇之容,但在顷刻间却又一扫而空。
如同经过复杂的心理斗争后终于做出了决定,南宫芷月从包裹内拿出了那根装着扶摇古卷的竹筒,并朝山阳散人拱手决绝道:
“也许是是天意为之,我与凌骁在多日前偶然获得了这本无上密卷,若是以此作为筹码,国师府定然不会视若无睹,如此,解救燕姑娘或可不费兵刃。”
凌骁大惊失色,山阳散人亦蹙紧了眉目,二人一齐直看着南宫芷月。
场面一时僵住,南宫芷月却依然淡定自若。
紧接着,只见她将竹筒木塞打开,并将扶摇古卷从中取出,后呈交至山阳散人面前:
“晚辈虽因机缘获此至宝,但晚辈见识短浅,于修真练道之说更是一知半解,所以此物我亦难辨真伪,前辈既然身为得道高士,我想总归是比我们这些小辈要有眼界,希望前辈可以将此物查验一二。”
言至此,南宫芷月杏目之中又浮现出了几分犹疑,接着瞄了身旁凌骁一眼:
“再者,此物若是真品,那我和凌骁便是以凡人之躯决断圣物,倘若以后此物落至奸邪之手从而招致祸患,我二人便是千古罪人,所以前辈亦可为我二人定夺,若觉晚辈此前决定过于鲁莽,今时还可令谋别法。”
凌骁惊讶之态渐缓,可这话又让他听起来怪怪的,半晌摸不着头脑。
山阳散人稍作迟疑后便将那古卷拿到手中仔细阅览,心中虽然徘徊不定却丝毫不敢轻视。
接下来的片刻时间里,山阳散人将这卷羊皮纸上下翻验了数遍,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扶摇古卷更多流传于传说之中,我也没有见过真品,没有办法给你们答复。”
南宫芷月微有失落,随后淡淡笑道:“没关系,既然前辈你无法定论,想那老道也未必能够辨晓,这或许只是一张民间巧匠制成的赝品,用来达到某些人的利图罢了。”
山阳散人又将扶摇古卷还给了南宫芷月,并直视着她: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你想过吗?倘若这古卷是真品,你就这么交到了那些人的手中,日后又会造成什么样后果?”
南宫芷月哑然无言,慢慢沉下了头颅,神色间满是颓丧。
凌骁看在眼中心生怜爱,想安慰却不知说什么,只得下意识地向她靠近了几分。
场中又一次陷入无声。
山阳散人转身走到了窗户边,不再看她,紧接着他背对二人负手朝户外看去:
“不过有一点你是对的,目前这确实是当下最稳妥的选择,况且,即便这古卷是真品也当是你二人的机缘,即使会为将来埋下隐患,我作为旁人也不好替你们定夺。”
说到这里,山阳散人再次扭过头,劝勉道:
“我再静养两天就接近痊愈了,你们还有时间斟酌,凡事还需三思而后行,都先回去好好想想吧。”
南宫芷月此时内心被彷徨感压得几乎喘不过气,随后她作礼退下,凌骁见状也急忙向山阳散人欠身道别,和她一道离开了房间。
亥时,夜色渐深。
在姜姨和刘志义的热情招待下,凌骁同南宫芷月一道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晚餐,长时御剑飞行所带来的疲乏感由此得到了缓解,期间他们交谈甚欢,一如曾经燕涵儿在时那般,南宫芷月虽然仍因山阳散人此前的一番言辞而有所困顿,但是在两位长辈的问候和褒奖下仍然保持着足够的敬意,并在被问到有关自己身世的问题时巧妙掩饰了过去。
餐后,刘志义早早为二人准备好了住所,正是此前凌骁与燕涵儿所住的那两个独立的隔间,凌骁还选择住在那间通向后院的屋子。
“说来也巧,这两个房间自打你和涵儿姑娘上次走了以后就没有人住过,如今正好又能供你们所居。”刘志义打开房门后笑着对凌骁说道。
凌骁也欣然回之:“多谢刘叔一直以来的照顾。”
刘志义不以为意:“唉~哪里话,这两个房间不轻易开放,你们以后就算是都住在这里我也欢迎。”
凌骁又客气地应了一声,随后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
“请问刘叔,我一直有一个问题,那位山阳前辈……就是那位道长,你是怎么和他认识的?他怎么正好就找到了这里?”
刘志义缓缓解释:“类似的问题我也问过那位道长,他说自己和涵儿姑娘有过一些交情,涵儿姑娘也曾向他提及过你们在我这里的事情,你们在悬壶村的经历他也告诉了我一些。”
凌骁立刻明了:“原来如此……”
刘志义见凌骁仍有疲色,当下也不愿过多逗留,于是拱手拜别:
“时间已然不早,少侠一路辛苦,正需休息,这边就不再打扰了,我们明日再会。”
凌骁亦拱手回礼,刘志义遂径自下楼而去。
凌骁伸了个懒腰,然而在他正要关上房门准备歇息时,南宫芷月却突然出现在门口,并截道: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