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小丧死亡
痛苦。
前所未有的痛苦。
许元被丧尸首领松开，然后直直瘫倒在地面，头痛欲裂的他根本没有任何想法，感觉脑子都快要停止转动，鲜血流的满脸都是，眼珠子微微泛白。
他的眼皮像巨石般重负，紧紧压在那双深陷的眼窝上。那双曾经闪烁着独特光芒的眼睛，如今已经失去了生气，虽然偶尔会轻轻颤动，却无法掩盖他内心的混乱和无助。他的呼吸断断续续，像是经过了千山万水才勉强到达他的肺部，每一次吸气都是一次挣扎，每一次呼气都是一次叹息。
旁侧，小丧脖子被刺中，却依旧没有彻底死去，变异的丧尸生命力天生要比人类强大，更何况它也是处于瓶颈的存在，还有些余力。
可小丧也知道，刀抽出来的那一刻，它就再也无法有任何动作了。
于是，它全身力量暴起，双指再次猛烈往里戳，直至手指全部陷进去。
“吼…”丧尸首领嘶哑的咆哮着，抽出短刀后，再次把刀送进了小丧的脖子里。
“噗……”小丧吐出一口尸血，缓缓的看向主人，在将死的这一刻，他突然变得异常清明，眼里满是不舍，它记得，生为人时，从没有过朋友，更没有什么人亲近，一直孤孤单单的，那些女孩子，不管对她们多好，她们依然经常连敷衍都做不到。
“主人……你是唯一对我这么好，这么有耐心人……我想，我也没让你失望吧？”
最后一个想法闪过，小丧感觉眼皮异常沉重，慢慢的…永远的闭上了眼。
“啊啊啊！”丧尸首领失去舌头，咆哮的声音越发怪异。
嘴里全是舌头烂肉，眼珠子被抠了出来，两指至今还插在里头，令它生不如死。
它想甩开背上的尸体，却发现无论如何使劲，那双脚双臂都没有丝毫松动，似要永远的锁住它。
“砰…砰砰……”
丧尸首领愤怒的用后背撞击墙面，直至地上淌满了血，也没能挣脱开来，时间缓缓流逝，深受重伤的它，再也无法维持住异能状态，铁皮在身上褪去。
外面，暴雨倾盆而下，就像天穹破裂，将所有的雨水一齐倾泻而下。
雨水击打在地面，溅起一片片水花，汇成一股股激流。闪电划破天际，与雷声共同咆哮，构成了一幅震撼人心的画面。每一道闪电都像是一把巨大的利剑，将黑暗的夜空撕裂开一道道口子。
狂风呼啸，如同一个猛兽，带着一股强烈的破坏力，在夜空中怒吼着，任意妄为。
可雨再大，不过一时之力。风再猛，不过一时狂妄。而这一切，都会停下来。
丧尸首领背负着小丧的躯体，眼睛嘴巴脖子不断的流着血，身受重伤，疲惫不堪的它，终究是倒了下来。
电闪雷鸣间，一道人影在艰难的挣扎，一次次的尝试站起来，又一次次的跌倒，犹如婴儿般吃力。
良久后，
他终于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但他的脚步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失去平衡。他的双手颤抖着，就像被寒风吹过的落叶。
他的表情严肃，双唇紧闭，仿佛正在承受着难言的痛苦。他的肩膀低垂，仿佛承载着沉重的负担。
他的步伐虽然缓慢，但却透露出一种急迫感，仿佛在追赶着什么，却又无法触及。
他的头脑依旧混乱、疼痛，眼神中满是迷茫，就像一艘在大海中迷失方向的船只。他的身体在颤抖，就像一在严冬中摇摇欲坠的枯树。
他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挣扎，就像是在与什么看不见的力量抗争。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犹如钟声一般沉重而阴郁。他的心跳声在胸膛里回响，如同在敲打着一面鼓…………
许元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出生21年来，从没感觉与死亡如此接近。
慢慢的，他来到两个丧尸，双膝无力的弯道跪倒，伸出颤抖的手臂把小丧脖子里的刀抽不出来，一下、两下…缓慢不停息的送进丧尸首领的脖子处，令喘着粗气的丧尸首领再无生息。
见丧尸首领死去后，许元也无力的再次瘫倒在地，他没敢闭上眼睛，在此刻依旧警惕着四周，等待着体力的恢复。
…………
躺在地上，许元艰难的偏过了脸，目光慢慢看向为救他而死去的小丧，情绪难言，小丧的这份忠心，是他这个飘零的孤儿难以理解的。
契约可以束缚住躯体，却束缚不住思想，倘若他这个主人死后，未必没有可能重获自由。
许元一直谨慎又敏感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不懂感情，任何人也难进得了他的心。
在他眼里，小丧神智不清，如同婴儿般单纯，总是结巴的喊着主人，问些奇怪的问题，让他烦恼至极。
仅仅相处两日，许元就想换掉这个契约丧尸，在遇到丧尸首领后，他已经打算放弃小丧，独自逃生。
“不过是个强点的实验材料罢了。”许元眼圈微红，偏过头去。
他与小丧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但除了法律，却是人生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生命被重视，情绪复杂，有些难受的闭上了眼。
“真的……可惜了呀！”
“如此一个忠心、有能力的丧尸……”
…………
许元躺在地上，直至深更半夜，才感觉自己恢复了些许力量。
他站起身来，看着丧尸首领死后出现的异能，没有太多的喜悦。
脱下手套，伸手颤颤巍巍的触摸蓝色珠子，却发现没有任何变化，异能并没有进入到他的体内，而是化作一颗实体，落在了他的手心。
这时，许元的脑子已经清醒了很多，感受着珠子的重量，微微思索着：“难道，是因为我已经拥有一个异能的缘故吗？前世死的太快，也是没有机会见到双异能者，不然还能做个参考。”
“或许，是因为我境界不够，所以才无法吸收这个异能，等突破后可以再尝试下。许元把异能收入袋中，“若实在不行，以后只能交给契约丧尸，也算多个肉坦。”
许元蹲下，把丧尸首领脖子上的抽出来，刺向它的心脏周边，熟练的挖出一颗黑色的心脏。
“心脏，是黑的？这个丧尸真是与众不同，有实力，有野心，有智商，还会关心手下，倒是比我好多了。”许元割出心脏，取出一颗黑色的血晶，喃喃自语道：
“不像我，心狠、谨慎、敏感，还很记仇。倘若我见到那个贱女人，肯定会忍不住想要杀了她。呵呵……所以她最好祈祷的，死在丧尸手上的，而不是遇到了我。”
许元把血晶收好，然后掰开小丧锁住丧尸首领的手脚，却发现其坚硬异常，他这点力怎么也掰不动。
许元喘着气，轻声道：“小丧，松开。”
话语在寂静的夜里响起，许元本以为毫无作用，没想到小丧的手脚条件反应般自动松开。
在这一瞬间，许元怔住了，再次沉默了下来。
片刻后，他背着它，消失在昏暗的走廊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