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丁二狗子见菲利普
一
丁二狗子说完了他当会长会给神眼组织带来什么后，圆形大厅中间有个圆柱体电梯升起来了。丁二狗子走进电梯，然后电梯门关上，又往下落了很久，到了一个小小的房间。
房间空空荡荡，只有一张圆桌，圆桌边有两张十分普通的凳子。有位穿着很普通的年纪很大的修道士背对着电梯口。
当电梯门开时，修道士转过身来，用磁性的声音对着跨出电梯门的丁二狗子说道：“你好，年轻人。”
丁二狗子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那位修道士，愣愣地说道：“你好，先生。你你是会长吗？”
那位修道士，眼睛像无尽黑夜里最远的两处星光一样，他微笑地对丁二狗子说道：“是的。他们都这么称呼我，但是你也可以称呼我先生，或者直接叫我的名字菲利普也可以。”
丁二狗子还是有些不太敢相信，他问道：“先生，哦，不，菲利普会长，你就是那位在梵蒂冈打扫卫生的修道士。”
菲利普会长微笑道：“那本来就是我的工作。那天过后你又去斗兽场了吗？感觉有不一样吗？”
丁二狗子微笑地回答道：“嗯，有些不一样。就是白天的阳光给了我勇气，让我可以深刻地去看那些关押野兽和角斗士的地下室，让我可以更近距离感受他们的恐惧和绝望。也让我更坚定了要改革dd公司和神眼组织。”
菲利普会长点了点头，他问丁二狗子道：“那是你当副会长时的想法，那么如果你当了会长，会如何去做呢？”
丁二狗子想着，这个问题我自己都问了自己无数遍了，他马上说道：“我会在全球推行合法行动准则，让我们的事业合法合规。还有便是我会大力地捐款给组织，大力举办培训和教育，争取不让一个成员贫困。总之，我要让神眼组织成为一个正常的合法的世界性的组织。”
菲利普会长又点了点头，他接着问道：“那么我重复一下刚才克劳德的问题，你如何化解竞争中的戾气呢？你刚才的回答只是绕开了这个问题。”
丁二狗子不太清楚菲利普会长的意思，他暂时也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他看着菲利普会长，说道：“这个问题其实很难回答。我能暂时回避这个问题吗？”
菲利普会长回答道：“不行。这其实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在选举会长这项议题上。”
丁二狗子只好实话实说：“我知道我是亚洲区副会长时，我可以只关心亚洲区的dd公司和神眼组织便可以，而且与其他地区竞争也不会有压力，因为我代表的就是亚洲区。但是如果我当了会长的话，这的确就是个问题。如果两个地区有相应的竞争，我应该怎么去处理。如果我当了会长，还是会秉承着优胜劣汰的做法，但是可能会给劣势方相应的一些补偿，让他们有机会和动力再去与优胜方竞争。”
二
菲利普会长微笑地说道：“嗯，很好。你刚才说的是各个地区的业务方面。那么回到个人方面。如果有一个人需要你的照顾，可是你又要负责整个神眼组织，那么你会怎么做呢？”
丁二狗子有些震惊，他一方面在猜是不是菲利普会长已经知道了香格里拉的女孩，另一方面又在猜这是不是一个普遍的问题。
丁二狗子有些支吾地回答道：“现在的科技很发达，我想我应该可以一边负责神眼组织，一边照顾好那个人。”
菲利普会长摇了摇头，说道：“年轻人，一般来说，这很难做到。你知道为什么神职人员一般都不结婚吗？是因为他们把一生都献给了主。”
丁二狗子想了一会儿，说道：“但是目前有的神父和牧师是可以结婚的。”
菲利普会长笑着说道：“我们的神职人员叫神父，需要把肉体和灵魂奉献给上帝，为保持纯洁，不能结婚。”
丁二狗子有些丧气地说道：“难道就没有既能照顾好个人家庭，又能兼顾神学和事业的方法吗？”
菲利普会长说道：“这个从古至今，整个世界都没有的。”
丁二狗子假装诚恳地对菲利普会长说道：“那么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宁愿放弃个人，而舍身于事业。”
菲利普会长一直盯着丁二狗子的眼睛，丁二狗子觉得他看见了一个无底深渊，他越陷越深，越陷越深。菲利普会长似乎在用眼神跟丁二狗子说道：“我们的主不允许我们说谎。你说实话吧。”
丁二狗子赶紧挪开眼神，低声地说道：“我愿意追求事业。”
菲利普会长收回了眼神，对丁二狗子说道：“回去吧。丁飞，或者我可以叫你丁翔，或者丁二狗子。你的古丽还在香格里拉等你呢。”
丁二狗子这下真的震惊了，他抬起头，望着菲利普会长，说道：“菲利普会长，你怎么知道我的姓名。”
菲利普摸了摸丁二狗子的头，温柔地对他说道：“孩子，你受的苦够多了。在我面前你不用强装了，让我来跟你说说吧。”
三
菲利普会长用极其温柔的声音说道：“你在中国一个偏僻的南方小乡村出生，你的父母家人对你都很好。你很爱你的家乡，尤其是你外婆。可能这也成为了你今后反抗暴力反抗不公的源头。”
“你有一个姐姐叫丁萍，她人很好，总是保护着你，可是你小时却不知道，总惹她生气。你还有个妹妹叫丁珊，她很漂亮，也很听你的话。你们在乡下过得挺好的。你妈叫银凤，是个勇敢无惧的女人。你叫你爸丁老头，你爸很有本事，但是有些胆小怕事。在农村和镇子上，你们家庭是个很好的家庭。”
“可是你妈为了你们上学和增长见识，千方百计送你们去县城念书。你的生活便发生了变化。你初中高中书念的很好，也有不少朋友，比如钟智灵，呆子，还有肖学红。上大学时，你们便分开了。你去往北方京都，在那里又遇见了不少同学，有顾川，李津，辛淳等等。”
“在大学你接受了一项挑战，并参加了这项挑战，还加入了7057组织。你和古丽就是在那里认识的。她应该是你的老师吧。和你在一起的还有春桃和老鼠。古丽和你完成了一些任务，让你信心大增。但是随后你的好朋友李津的死让你备受打击。后来你考上了研究生，并且毕业后在父母的资助下买了房。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你帮助古丽除去了国内的神眼组织成员政客宝儿。然后古丽和你来到了圣米歇尔山参加神眼组织聚会，想获得更多神眼组织在中国的成员信息。当然你们获得了北京周先生的联系方式并在国内把他逮捕了。另一位你称之为的万师公你们没有打通电话，便让他侥幸逃脱。可是你在被捕前跳了圣米歇尔山的悬崖，这让古丽找了你并照顾了你好些天，还想方设法地从法国逃走。你们应该就是在此时建立的感情吧。”
“你们回国之后，想寻找杀害李津的凶手。于是开始了恶梅山之旅，破获了dd投资在中国的化肥厂的毒品和毒药生产。然后你们又去了趟香格里拉，因为古丽想去看看她希望的以后生活环境是怎样的。最后你们在西藏的珠峰大本营战胜了杀害李津的凶手肖学红，但是古丽也因此得了暂时失忆。”
“你听从医生的建议，把家安在了兰州。你们在敦煌破获了我们的电子诈骗app。然后你们又破获了湖边孩童被杀案件。你和古丽那时已经互相情根深种，要结婚了。可就在你们结婚当天晚上，钟智灵把你带到了丑国。戴维德医生给你做了记忆情感消除手术并在你海马体里安了一颗微型炸弹。于是你没有了以往的记忆，你以为你就是在丑国出生长大的。”
“你的万师公让你念了旧金山大学，又派你去圣迭戈做项小任务。你利用这个机会获得了加州大学圣迭戈分校计算机主任的器重，并获得了博士学位。毕业后你幸运地获得了dd电子公司中国区总经理的职位。你还把舰艇单位的刘晓江和炸弹单位的宋慧鹏介绍给了万师公。但是你的妻子古丽很碰巧在dd电子公司遇见了你，并且利用一个假期把你脑中的晶片和微型炸弹取了出来，让你慢慢恢复了记忆。于是你便设计杀了万师公和钟智灵，把刘晓江逮捕了，让宋慧鹏呆在国外被通缉。同时你还和大美花公司和学校成立院士学院，培养了很多的人才。”
“在我们确信你没有恢复记忆时，你去杭州消除了一个卖淫的娱乐集团，这也是dd投资的。然后去武汉消除了花絮农庄和花絮农场，这还是dd投资的。你的妻子古丽去趟湖南，抓住了辛淳和呆子，并在圣米歇尔山让宋慧鹏枪击了他自己。但是你的妻子古丽也因此受重伤，目前由春桃和老鼠照顾。为了获得副会长身份，你又重新把晶片和微型炸弹放入了脑中，并且获得了副会长的身份。现在便来申请会长的职位。”
“你说我说的对吗？丁飞先生。”菲利普会长轻柔地问道。
“是的。会长，你说的没有任何问题。”丁二狗子如实地回答道。
四
“你心里十分矛盾。你很想去照顾古丽，因为她是你的最亲爱的人。但是你又想彻底地消除或者改变神眼组织和dd公司，让它们能遵纪守法地出现在世人面前。这便是你心中的核心矛盾。你有很多话想跟你的妻子古丽说，可是你知道你脑中有个窃听装置，在没有屏蔽的作用下，它会把所有你说的话和对方的回话一五一十地记录下来。所以你和古丽只能比划着交流，这让你痛苦万分。可是你又很想消灭神眼组织，消灭世上的所有不公和违法行为。”
“你会认为李津的死是神眼组织造成的，你会认为肖学红，钟智灵，呆子的死也是神眼组织造成的，你还会认为古丽目前的伤也是神眼组织造成的，你会认为万师公，宋慧鹏的死依然是神眼组织造成的。可能你觉得你目前的伤也是神眼组织造成的。或许你认为最近的流行感冒病毒也可能是神眼组织流出的。对吗？”菲利普会长问道。
“这很有可能。因为这次流行感冒让众多百姓都接二连三地患上了，预防也如同虚设。难道不是吗？”丁二狗子反问道。
“我不能确认也不能否认是神眼组织成员所为，因为流感会使得有疫苗的公司有了很高的利润。但是你有没有想过神眼组织的宗旨是什么？是主与爱！”
菲利普会长磁性的声音使得丁二狗子如同回到了课堂上。
“主爱世人。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菲利普会长柔柔地说道。
“丁飞先生，神眼组织之所以成立并且几百年都不倒，并不是因为它有多么强大的经济支持，多么敦实的政治支撑，多么强大的军事支持。而在于它的宗旨是深入人心的。当然你遇到的有关神眼组织和dd集团的事情很不好，可是你看看有很多很好的事情也在发生。人类从野蛮到目前的相对和平文明，这里就有我们神眼组织很大的贡献。我们神眼组织也极大促进了科技文明的发展。你所经历的是你们国家发展必须经历的阶段，所以放下憎恨，你就会发现不一样的自己和人类。”
菲利普会长最后对着丁二狗子说道：“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完了，应行的路我已经行尽了，当守的道我守住了。从此以后，有公义的冠冕为你留存。丁飞先生，回去吧。多陪陪你的爱人古丽姑娘，她为你付出了很多，希望你能珍惜这最后的时刻。还有这个遥控器，它只有一个按键，如果有需要的话，你就按下吧。我便能来到你的身边。”
丁二狗子有些恍恍惚惚，糊糊涂涂地答应了。他最后都不知是怎么走出那间小屋子的。他在圣米歇尔教堂外吹着海风，这一次他觉得他是彻底地惨败了。他有着很多的疑惑，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述说。他有着很多的不甘，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抹平。
麦克斯先生见到丁二狗子的模样，心里有些奇怪，但是暗自又偷偷地高兴。他想着丁二狗子肯定是碰了钉子，这回会长的职位肯定是他的了。
但是事与愿违，最后会长的职位由克劳德申请成功。麦克斯先生连长老职位都没获得，他的美洲区副会长也被别人顶替了。唯一让他高兴的是丁二狗子也主动辞去了亚洲区副会长的职位，就像消失了一样。可是他现在没有权限监听丁飞的语音通话记录了，习惯了监听的他现在倒有些莫名的怀念起丁飞了。
丁二狗子此时到底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