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甘心的替嫁庶姐（6）
女客院落在西南方。
叶羽裳瞧见周明朗推着赵锦往那边去，才急着黏上南星。
走到一半，她突然惊呼：
“我香囊不见了。”
她左摸右摸，着急地对南星说：“南星妹妹，我先回去找香囊，找到了再去寻你。”
这哪里是要找香囊，明明是找人，南星了然，不拆穿，随她去。
而等她换好衣服，梳完头，原先齐齐整整离开的叶羽裳却落了水，大声呼救。
南星听到声音，寻过去。
只见后院荷塘中，叶羽裳在水里胡乱扑腾，岸上站着两个男人，互相对望。
不，准确来说，是站着一个，坐着一个。
赵锦坐在轮椅上，看着水里的叶羽裳，本就郁闷的心又躁了几分，眉眼突突直跳。
怎么是她？
她来凑什么热闹？
站着的周明朗也很为难。
救还是不救？
男女授受不亲，救了就说不清。
不救，这可是一条人命。
当然救啊！
南星想看叶羽裳作死，而不是淹死。
她迅速冷静下来，顺手折下一根长枝，伸向湖中央的叶羽裳：“抓住。”
叶羽裳闻声，慌忙抓住长枝，借着南星的力慢慢向湖边游去。
哗啦一声，上了岸。
“咳咳~”
叶羽裳卸了力气，瘫倒在地，衣服头发全部湿透，抚着胸口不住咳嗽，看上去惹人生怜。
周明朗去脱外衫，忽然想到什么又缩回了手，转头扯住赵锦盖腿的毯子：“王爷，借用一下。”
然后走过来，将毯子递给南星：“给她披上吧。”
赵锦：
周明朗心里过意不去。
见死不救实在非君子所为。
南星却能理解。
原著里，周明朗就是这么被讹上的。
赵锦想拉拢周明朗。
这里是女客院落回到前院的必经之路，他故意将周明朗支到这来，并让人提前在桥上动了手脚，等换好衣服的琼月上桥落水，再让周明朗去救人。
琼月当即对英雄救美的周明朗怦然心动，非他不嫁。
而周明朗堂堂新科状元，本有大好前途，却因为被琼月瞧中，只能做一个闲散的驸马，满腔抱负无处施展。
然计划赶不上变化。
没想到落水的不是琼月，而是叶羽裳。
若落水的是琼月，周明朗碍于身份不得不下水去捞人，但换成叶羽裳，他迟疑了。
“多谢。”
南星收下毯子，严严实实盖住叶羽裳的身子，这让叶羽裳暖和了几分，慢慢缓了过来。
叶羽裳垂眸，一眼认出了毯子，心中微喜，急忙向离得最远的赵锦道谢：
“谢谢王爷救命之恩。”
南星：得，白干。
周明朗悄悄松气，还好不是他。
赵锦：？？
看清楚！
他坐着轮椅，走都走不了，更别谈下水救人，跟他有什么关系。
叶羽裳不管，认定就是赵锦救的自己，就算不是赵锦亲自救的，也是他指使别人救的，还贴心地给她毯子遮挡身体，维护名节，这样体贴帅气的男人谁能不心动？
叶羽裳犯着花痴，忽然想起替嫁的事。
如果她当时答应，现在应该已经是九王妃了。怎么办，有些后悔。
当初要是她没逃婚，姨娘就有了续命的火云珠，她也会是身份尊贵的九王妃，有一个疼爱她，给她幸福的如意郎君。
赵锦哪知道自己被惦记。
他烦得很。
看见坏自己好事的叶羽裳更烦，转动车轮就要走。
叶羽裳岂会放过这个机会，急忙喊住他：“王爷等等！”
赵锦没了耐心。
又有什么事？
“王爷，火云珠可是在你那？”生怕赵锦离开，叶羽裳一口气将话全部说完，“我姨娘病重，急需火云珠续命，王爷可否能将火云珠赠予我，救我姨娘一命？羽裳当不甚感激。”
又是火云珠。
不好的记忆重现，赵锦垮下了脸。
他冷声道：“本王的东西可不会白给。”
叶羽裳娇羞低头：“若是王爷愿意赠予火云珠，羽裳原以身相许，终生侍奉王爷。”
退婚之后，张氏收回了她嫡女的身份，让她又重新过继回姨娘名下，变回庶女。而赵锦，也只是个不受宠的残王。
不仅叶南星，整个京州有名有脸的嫡女小姐都不愿嫁给他。
她和他同病相怜，刚好相配。
南星不解了。
当时叶羽裳死活不嫁。
现在怎么瞧着心甘情愿了。
女人这么善变吗？
还是说男女主之间有吸引力法则，不管怎样，女主都会不可避免地爱上男主，与男主互相纠缠。
叶羽裳想得很美好。
她要是嫁给赵锦，定不会嫌弃他残缺，会好好照顾他，对他不离不弃。
赵锦却跟听到笑话一般，脸上闪过嫌恶，他轻扯嘴角，讥讽道：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
你算什么东西
也配？
这句话在叶羽裳脑中不断回放，她怔坐在原地，连赵锦和周明朗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她以为自己不介意赵锦的身子，赵锦会觉得愧疚，推辞一番，竟不想是这般毫不掩饰的羞辱，像是把她剥光了扔到街上凌迟，让她羞愤难当。
这下，叶羽裳算是完全断了要火云珠的心思，她拿下身上的毯子，恨恨扔进湖里，失魂落魄回侯府。
孙姨娘的病除了火云珠，就只能靠喝药吊着。
对于这个，侯府很是大方。不管需要什么珍贵药材，都力所能及地去给。
但即使这样，大夫也黔驴技穷，表示无能为力，再加上孙姨娘常常哀怨，心有千千结，很快便撒手人寰。
虽说只是个姨娘，但也是武安侯放在心尖上的爱妾，葬礼办得还算风光。
但她不能入祖坟，也不能列入宗族牌位，只有叶羽裳和武安侯两人祭拜。
叶羽裳披着孝衣跪在堂前，脸上犹挂泪痕，神情却是麻木没了生气。
姨娘走了，世上唯一真心待她的亲人没了。叶羽裳悲痛欲绝，又悔又恨。
“羽裳，你也别太难过，逝者已逝，你姨娘最后的遗愿就是希望你好好活着，过得开心幸福。”
与心爱的人阴阳两隔，武安侯也不比叶羽裳好到哪去，但他还是擦干自己的泪水，振作起来安慰叶羽裳。
叶羽裳怎能不伤心？
怎能过得开心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