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这不是商量,而是威胁
靳长欢并未在意她的打趣,浅笑道:“无碍,麻烦你跑一趟了。”
南姑姑将碗放下,突然瞥见那扔在一边的书,顿时心中了然,意味深长的看了商允芝一眼,怪不得她晚上找不到她最爱的画册子呢,原来在这呢。
她蹲下身将书捡起来,别在后腰上,压低声音对商允芝道:“你若想看,我那还有更好看的。”
她可是收藏了不少呢。
全是精品。
商允芝瞪着眼睛看过去。
南姑姑转念一想:“还是别了,太刺激,这东西要节制,何况你们有伤在身。”
商允芝已经不知该如何开口来回怼这个口无遮拦的女人了。
只能忍着性子低眸不语。
靳长欢突然道:“允芝,帮我打些热水过来,我要沐浴。”
两人刚才那么一闹,都起了一层热汗。
商允芝起身出去。
南姑姑见此,也不好打趣,来到靳长欢面前坐下。
屋内只剩下两人,气氛陡然变得沉寂,南姑姑将碗往前推了推,温度正好。
靳长欢并未急着喝下,而是不急不缓问道:“我这身上的毒可否解?”
这噬心灵丹的毒性正在慢慢压制她,经过上一次毒性爆发,就差点让她消失。
上官瑾忌惮上官燕飞拿寒光城与身边之人性命作为威胁,不愿解毒,宁愿受那万箭穿心之痛,可在靳长欢眼中,不足为惧,反而正如她心意。
她要的正是这具身体的主控权,她人性命与她何干。
南姑姑唉声叹气道:“无解,噬心灵丹世间只此一枚。”
靳长欢神情突变,冷声道:“可不见得,噬心灵丹出自你手,若说无解,也只不过是你不愿罢了。”
南姑姑凝眉,眸底闪过一抹寒光。
靳长欢突然靠近,南姑姑顿时动弹不得,神色巨变。
“我想你在听过我的话之后再来告诉我能不能解比较合适,对不对,南薰子?”她声音清冽,完全没了之前的慵懒温和。
南姑姑面色一紧,也没装傻:“你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她在谷底从未外出,甚至在外界死亡的消息早已传遍了大江南北。
靳长欢挑眉:“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现在是要你配置出噬心灵丹的解药。
话先说在前头,我这人易怒,听不得不好的话。”
南姑姑冷嘲一声:“我还真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这是变着法的骂她狼子野心。
靳长欢浅笑:“有句老话说的好,贪心不足蛇吞象。”
噬心灵丹由她配置,在捡到她的那刻,就已经确定了她的身份,虽然不识的她是谁,但拥有这枚毒药的主人她还是清楚的。
毕竟那可是南薰子送给心爱之人的礼物。
说起来她与南薰子颇有渊源,不,应该说是她的父君靳长安。
靳长安还未嫁给上官燕飞之前还只是一个怀揣一腔热血,报效朝廷,考取功名,不喑世事的小白兔。
(凤都男子也可考取功名,但官品较低,是上不了朝堂的,除非功名显赫。)
无意间与当年的采药童南薰子有过一面之缘,一顿饭的恩情就将她迷的神魂颠倒,从那以后这个家伙事事就将靳长安挂在嘴边,随便找了个借口留在靳府,与靳长安交友。
而之后靳长安上京赶考,南薰子也回到了药谷为其准备礼物,别人都送金银首饰,再不济是些银两,这家伙倒好,送个毒药丸子。
惹来靳家长辈一阵冷脸,南薰子由此失落,但好在靳长安并未生气,反而如同珍宝般将其收了起来。
宫中险恶,朝堂之上男子位卑,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个平安,不过数月有余,噩耗就传到了靳府。
靳长安失了身,被上官燕飞强制纳入府中为侍,而靳家只是普通的商户,哪里斗得过皇族。
而那时的南薰子为了通过药谷谷主的历练,闭关修炼七年,再出来早已物是人非,靳家不复存在,靳长安被上官燕飞囚禁,府上戒备森严,她连见上一面都难。
那时恰好赶上乔楚容背着乔慎言入谷求救,了解到乔慎言是上官燕飞的夫侍,便借着看病的机会进了府,才与靳长安见上一面。
后来在靳长安的祈求下,才制作了那枚噬心灵丹。
在靳长安死后不久,南薰子的死讯也传了出去,死因不明。
南薰子并不知那枚毒药会落在上官燕飞手中,只知那日靳长安告诉她,毒药是给他最恨的人准备的。
所以在得知靳长欢身中噬心的毒,她并没有将其杀死,而是将人救活,在以另一种方法将其折磨致死。
但她没料到,她所做的一切都被靳长欢识破了。
而靳长欢也不愿透漏靳长安之女的身份,因为在南薰子眼中,上官瑾是靳长安唯一血脉,之后肯定会阻了她的计划。
看着那碗汤药,南姑姑冷笑一声:“既然你都明白,那我就更不能救你了。”
那碗汤药的毒药与噬心灵丹的毒性相辅,只会加快噬心灵丹毒发,而且所受的折磨一次比一次重。
靳长欢也不跟她废话,直接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顿时还无所畏忌的南姑姑立马变了脸色。
靳长欢将木牌放在指尖磨搓,散发着淡淡的沉香,冷冷道:“我给你两日的时间配出解药。
这不是商量,而是威胁。”
她将木牌随意一丢,正好落在南姑姑面前,她缄默不言,盯着木牌沉沉呼了一口气。
这世间能当她软肋的除了靳长安之外便是季怀安,而她最对不起的便是她的乖徒。
她走后,定是受了不少苦吧。
哎,罢了,罢了。
南姑姑将木牌收起来,只好妥协:“两日不行,时间太久,噬心灵丹的配方我也忘的七七八八,真要找起来,还得废些时间。”
毕竟过了十几年,再加上当时满心都是对上官燕飞的怒气,光是毒草都用了上百种,毒虫的分泌液也不下二十多种。
靳长欢冷哼一声:“希望你说的是真的,毕竟人头落地是一刀子的事。”
南姑姑撇嘴:“我能怎么办,你杀了我,谁还能配出真正的解药去。
我说,你还是听我的。”
她是看明白了,这事还得慢慢来。
靳长欢可是慢不了,也只宽限了她半月。
“泱泱,热水放好了。”商允芝的声音由远而近,挽着袖子露出藕白的小臂,额头满是汗珠,略过南姑姑小跑到靳长欢身边。
靳长欢面色肉眼可见温和了下来。
南姑姑额角抽动。
商允芝看见药丸,疑惑问道:“药都凉了,泱泱要乖乖吃药啊。”
他有些愁眉不展,回回泱泱都偷偷把药倒进了花盆。
那盆花都快死了。
“允芝,你求求南姑姑把药熬的甜一些。”
放了毒的药汤,要比普通的药苦上百倍。
商允芝目光转向南姑姑。
南姑姑眯眼,这是在点她啊。
她端着药在商允芝的注视下出了门。
商允芝无奈,泱泱真是越来越叛逆了,当初她可是面不改色一口闷。
靳长欢表示,她可不像上官瑾那般能吃苦,什么事都憋在心中不说,幼时活的比先帝还要老诚。
她这人,喜欢用武力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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