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主子说，人要讲究诚信
两人就此签订协议，按下手印。
“为何用我的血。”看着大拇指上的口子，秦时明不满。
商允芝在前面走：“不多这一刀。”
秦时明：“……”
医馆。
季怀安送走最后一位病人，以日落西山，魂都少了几条，将最后一个板凳搬进去，扭了扭腰。
“哈，这辈子的功德都集满了，我不愧是个大善人。”
怎么有种兴奋劲。
疯了，疯了。
她一转身就看见一面容丑陋的女子带着一黑袍紧裹的大高个，血腥味浓重。
她摆手道：“义诊结束了。”
商允芝看了看门外地位告示，道：“不是酉时结束，现在才申正三刻？”
季怀安沉沉盯着，嘴巴微撅，后又好生好气道：“现在呢，天黑了，我着急赶着回家吃饭，你等明天再来。
我瞧你这位朋友伤的也不重。
实在不行，你看看别的医馆。”
说完撅着屁股搬东西，就听里面传来脚步声，憨憨的声音中气十足：“季医师，我给你送吃的来了，今天义诊辛苦了，主子让我告诉你。
人最重要的要讲究诚信。”
胡说。
荆竹将饭放在季怀安怀里，在她错愕的眼神下荆竹将她好不容易搬进去的桌子又给搬了出来，再亮的光，也照不亮季怀安的脸。
荆竹看到门外之人，立马上前招呼，完全不顾季怀安的感受。
“就医吧，赶紧过来，免费不要钱，这可是药谷南薰子的关门弟子季怀安。”
“季怀安哟～”可牛逼了。
商允芝后退几步，生怕荆竹看破他的身份，可还是他多想了。
荆竹傻乐颠颠的将纸墨笔砚摆正，冲季怀安招手：“季医师，快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呵呵。”
她一屁股坐回去，牙齿磨的咔咔响。
上官瑾，我要和你势不两立。
秦时明坐下，将手放在桌上，季怀安恨不得盯出一个洞来，甚至想把那炙热愚蠢的人类叉出去。
把脉，问诊，看伤，上药，写方子等一套流程下来，秦时明感觉脱了一层皮，此人的怨气比鬼还重。
“回去多喝水，多吃饭，多吃药，多睡觉，多运动。”医嘱也是如此潦草。
最后还是认真道：“过三日再来复诊。”
商允芝谢过，见两人扭打在一起，透过院子看过去，也没见到想见之人。
离开医馆，天已透黑。
秦时明在后不紧不慢跟着，小矮子有心事啊，他上前一步与他并肩，时不时低头打量几下，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他最终开口道：“你与那人认识？”
“不认识。”
“是吗，我看你躲了一下。”他双手枕在脑后，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那一只眼眺望着远方，完全看不出是经受过折磨之人。
商允芝将手扶在胳膊上，微微叹了口气。
……
“咚咚，咚咚！”敲门声而起，在清晨尤为清脆。
见人未应，门外有人喊道：“季医师可在家？季医师！”
不久院内传来鞋子拖沓声，门打开，季怀安一头乌发披散，衣裳七扭八斜，一件外衫随意披着，半梦半醒之中。
脸色极其不爽，眉眼轻眯，带着烦躁不耐：“时辰未到，等会再来。”
她要关门，那人眼疾手快挡住，笑道：“季医师误会了，在下想问烬王爷可在这，我家主子来找。”
她错开身，就见一身材修长的女子站在那，眉眼狭长，眼尾微挑，鼻子挺拔，唇瓣嫣红。
一身浩然正气，如松柏之茂。
季怀安立马站直了身子，身子微微前倾，拱手笑道：“原是冯大人，有失远迎。
请进。”
冯桂玉含笑，抬步进去，一股药香扑面而来，顿时让几夜不合眼的她清醒了许多。
绕过长廊，来到前厅，季怀安道：“还请大人在此等候，我去喊她。”
冯桂玉阻止：“麻烦了，我同你一起。”
“也好。”
她这院子不大，分前分后，上官瑾喜静，再加上荆竹给的多，自然是住最大最好的。
等她们来到院前，就听一声中气十足，奶声奶气的‘吼哈’声，七八个毛团子整排划一的扎着马步。
那细胳膊细腿抖的跟扑棱蛾子样。
荆竹五官抽动，一言难尽。
冯桂玉也面露震撼，怎么会有这么多孩子。
她看向季怀安，季怀安掐了自己一下，道：“慈善，慈善。”
冯桂玉大为赞赏：“没想到季医师不仅医术高明，更是个大善人。”
季怀安雀跃：“低调，低调。”
没想到做好事让人这么兴奋。
“冯大人！”荆竹将歪的乱七八糟的大牛扶好，一扭头就看见冯桂玉与季怀安说笑。
她小跑过去，清晨冷冽，头戴毡帽，两颊红润。
冯桂玉脸色温和道：“荆竹，好久不见。
泱泱可起了。”泱泱是上官瑾乳名。
说起来冯桂玉能有如今的成就还多亏了幼时上官瑾。
六岁时上官瑾随先帝去岭南一带微服出巡，突降大雨，马车陷入水沟出不来，正好冯桂玉与书童经过，用了巧妙的法子才将马车拉出来。
要不然，荒郊野外，还真要等上一夜。
一问才知，冯桂玉母亲原是翰林院掌院学士冯沐秋，先帝对此人颇为赞赏，而冯桂玉此行正是去拜访母亲好友，吸取经验。
先帝正好与之顺道，便共同前往。
而此时的上官瑾正好缺少一个老师。
路途遥远，避免不了会遇上冤案，而冯桂玉经家风所致，为人正义，总要上前探讨一番。
“不如祖母探探她的底，看是不是祖母心中人选。”
“而祖母此行，不正是为了百姓，这大大小小的冤案沉积已久，正好需要一个既善良，正义聪明的人去做。”
先帝笑道：“没想到泱泱对冯先生评价这么高。”
她这个孙女，眼光刁钻，还未见她如此看好一个人。
上官瑾看向在衙门与当地县令交谈的身影，不假所思，她只是惜才而已。
…
荆竹将人往屋里请，说道：“主子一早便起了，正在练字。”
冯桂玉满心欣慰。
她人进去，右拐便是简易书房，满屋笔墨纸香，桌上一支寒梅，上官瑾坐的端正，聚精会神。
笔锋斗转，苍劲有力，真真是妙不可言。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