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十五年前的噩梦
桑柠和俞岑安似乎是确认了什么。
李瑜种种表现,都在昭示着她知道什么?
或许从王安沛和宁其互换的那一瞬间,李瑜就知道了。
那……
李瑜是怎么知道的呢?
俞岑安扭头看着桑柠:“为了避免她情绪过于激动,你温柔点问,我杵她面前,她可能会害怕。”
桑柠点点头。
缓步走过去,李瑜的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盯着桑柠,桑柠被这种眼神盯得有些发毛,还是强打精神看着李瑜:“李瑜,你好。”
李瑜不接话,只是张了张嘴巴,从嘴里发出嚯嚯嚯的声音来,医生匆忙走过来;“她舌头被自己咬掉了半截,讲话……应该听不清楚。”
桑柠和俞岑安都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古代人会尝试的死亡方式,咬舌自尽。
今日注定一无所获,李瑜讲不清楚,写不出来,无法脱离束缚带,双手没法被放出来。
桑柠看了一眼俞岑安,只能叹了口气。
这里是什么都不能问出来的了。
俞岑安点点头,两个人往门外走,李瑜看到两人离开的步伐,突然大力的挣扎起来,铁架子的病床被晃得哐哐哐的直响。
李瑜上本身被束在病床上,却拼命的挣扎起来,猩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桑柠和俞岑安。
“啊!呀!呀!呸!呸!呸!”像是在向两个人吐口水,俞岑安蹙着眉头护着桑柠离开。
医生紧急喊来护士,要给李瑜注射镇定剂,两三个护工按着李瑜,李瑜却一直用眼睛死死的看着桑柠,不停的发出呸呸呸的声音。
不知情的还以为李瑜是有多讨厌桑柠,才会一直不停的对着她呸呸呸的。
刚到门口,桑柠猛的一下抓住俞岑安的手腕:“她是不是在叫沛哥?不是在对着我吐口水?”
俞岑安神色一变,扭头就看到镇定剂已经注入李瑜的身体里:“你是不是在叫沛哥?”
李瑜双眼开始迷糊,昏昏欲睡的感觉:“是不是你的沛哥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了。”
李瑜的眼睛拼命的抵抗药效,不住的摇头,大力的尖叫着,然后不停的沛、沛、沛。
俞岑安和桑柠对视一眼,终于从那几个沛字里面感知到了什么。
李瑜是从小被王安沛带大的,可以说是王安沛将她养护得很好,从小就护着她,所以枕边人若是真的变了,李瑜会不知道么?
不可能的,肯定是知道什么的。
两个人刚出医院,万科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副队,找到王安沛的女儿了,找到了,你快回来,她说可以给我们通一个电话。”
俞岑安的油门踩得飞起,恨不得立刻就赶回去。
到了警局,周谨已经和国际刑警那边联络上了,王静瑜在国际刑警的保护下,缓缓出现在视频的正中央。
当年不过八岁的王静瑜此时虽是个妙龄少女,但是却过分的瘦弱,看着人的时候有种不自觉的胆怯,缩在国际刑警的后面,有些恍惚的看着视频里面。
待王静瑜坐到了视频的前面,国际刑警的人才在那边开口道:“你们这边的资料一发,我们就联系到了王安瑜,但是她什么都不肯说,只能你们来想办法了。”
俞岑安和桑南祁坐在视频的最前面,后面的人都被遮挡住了。
桑南祁半侧着身子,对着身后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大家都安静了下来,视频中的王静瑜却在同一时刻抬眸。
就是那一眼,王静瑜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猛的扑到了视频面前,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指着摄像头,情绪好像十分的激动,手指攥成拳头,死命的拍打着桌子,发出震耳欲聋的砰砰砰的声音。
国际刑警那边吓了一跳,两个女警去平复王静瑜的情绪,但王静瑜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视频,像是怕视频里的谁陡然消失了一样。
一直不停的盯着。
桑南祁和俞岑安对视了一眼,让在视频中出现的所有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
直到桑柠站了起来,王静瑜突然声音嘶哑的喊了一声:“桑阿姨。”
在场几人都猛的顿住,桑柠更是完全挪不动脚步,所有人都知道王静瑜在叫谁,她在叫桑鸢。
是的,她在叫桑鸢。
因为桑柠和桑鸢相似的外貌,让王静瑜误以为桑柠就是桑鸢。
桑柠深呼吸几次平复了心情,和俞岑安对视了一眼,俞岑安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然后坐到了视频的正中间:“你……你认识桑鸢?”
王静瑜突然蒙住脸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但谁也没有去劝阻什么。
只是任由王静瑜发泄情绪,过了一会儿,一个刑警带过来了一个人:“这是王静瑜的心理医生。”
桑柠点了点头。
而王静瑜被带走了。
她现在的情况,根本不适合做任何的问询。
很快王静瑜的诊疗记录被发了过来,ptsd,创伤性后遗症,并伴有失忆,重度抑郁,重度焦虑,甚至还有被迫害妄想症。
心理医生直言,王静瑜的心理疾病很严重。
当年不过八岁的王静瑜被送出国,但送她出国的却并非她的父母,而是一个不认识的人。
王静瑜被送到了国外的一个慈善机构,一直住在教堂,整日里的念诵圣经,但长久以来一直伴随的噩梦却挥之不去,随着年龄的增长,当年的事情能够窥得一二的时候。
王静瑜越来越知道当年他们一家经历了些什么。
久久不能忘怀,但因为王静瑜的失忆,她并不能确认自己噩梦中的一切到底是真还是假。
真真假假一直反反复复的缠绕着她,让王静瑜一直活在幻想中,但心理医生还是十分尽职尽责的把王静瑜的梦境记录了下来。
看完了所有的记录,可以确认的是,停尸间的那人确实是宁其,而真正的王安沛,早就死在了十五年前。
至于到底是怎么死的,王静瑜的梦境或许给出了些微的片段,但也仅仅是些微。
当年的事实到底如何?早就无人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