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身份暴露
“若是如此,为何还要平白牺牲那么多人?”殷零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
子辰吓得一愣,抚慰般拍了拍她的手。
“所以他们迟迟没有动作。且为了掩人耳目,并非只祭了功力高深者的生魂,就是那普通百姓,他们也没有放过。”他边说边恨恨地磨了磨后槽牙。
“应是贼人还未寻得那噬魂玉。毕竟,只有以血染玉,才可在侍灵现身认主时不遭反噬。但是这玉,早在多年前也已不知所踪。”
“噬魂玉?”殷零微微抽动手指。那夜黑衣男子口中寻的,分明就是此物。莫非,这噬魂玉真在幽崇身上?
想起那夜的情景,殷零再度握紧双拳,眼底满是恨意。
子辰松开她的指尖,夹起一只大虾放入碗中。
殷零正欲开口,便听身后的慕灵不悦地说道:“她不会剥虾。”
殷零猛地回头,用置疑的目光看向他。这事,连父王母后都并不知晓,慕灵又是从何而知?
“你怎知晓她不会剥虾?”正想开口,子辰却是比殷零先一步问道。
慕灵眼底有一刻失神,转瞬便恢复平静。
“帝姬曾在无意中提起过。”他字正腔圆地回答,满眼的笃定让殷零自己都开始不确定起来。
幸而子辰并未多问,用过午膳便又出了宫。
殷零想了许久,虽对慕灵心有存疑,却不知该如何试探。
她还是无法直面幽崇。虽奶娘的死同他没有直接关系,但那夜发生的每一幕,都像尖刀般,在她心里刻下最丑陋的疤痕。
殷零已许久没有好好练功,园中郁郁葱葱,山石林立,着实不是个修炼的好地方。
可她今日便是想发泄,心里似有一股无名火在四处乱窜,叫嚣着让她别再躲藏。
她闭目聚气,眼前都是奶娘口鼻淌血,幽崇以身弑箭的情景,越是忆及,气息便越是混淆不堪,让她痛苦不已。
“别练了。”一只大手覆上她的肩膀,殷零蓦地睁眼,一掌便向身前的来人袭去。
她出手又狠又准,掌风带着焰气直冲慕灵,让他猝不及防。
“小心。”紫溪飞身将他推开,右臂却是被殷零的焰气刮到,顿时血流如注。
殷零这才清醒过来,慌忙上前查看紫溪的伤势。
紫溪紧咬下唇,似是疼痛难耐般,软软倚在慕灵身边。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殷零秀眉微拢,一脸担忧地向紫溪致歉。
指尖尚未触及,慕灵便打横将紫溪抱起,一言不发地向园外步去。
“幽公子还真好命,竟是有如此多的好妹妹。”见他如此,殷零也是话中带刺地探寻,可慕灵的步子只是一顿,便又重新大步向前。
乱了乱了,一切都乱了。待子辰回来,她便要辞行回宫,那些腌臜的过去,她再也不想忆及。
呆愣了许久,慕灵才独自回来,他屈膝在殷零身前蹲下,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放肆,把手拿开。”殷零从不摆公主架子,今次,却是恼怒地不想看他。
慕灵笑了笑,也不恼,只是温柔地看着她道:“紫溪没事,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已经回房休息了。另外,别人有多少好妹妹我不知晓,慕灵,心里只有公主。”
殷零有瞬间闪神,继而又晃晃脑袋让自己清醒。曾经便是意志不坚才轻信了那些,现下怎么还是记不住教训。
可面对慕灵亮晶晶的眼睛时,她只是狠狠憋了个‘哼’字,便回房将他隔在门外。
直至晚膳,殷零才看到紫溪。她面色红润地站在慕灵身边,显是伤口已无大碍。
用过饭后,殷零提议来推牌九。阿二阿八最是爱玩,布好圆桌便准备了各色点心酒菜。
殷零素来对下人极好,故而私底下,大家对她也是少了几分拘谨,多了几分亲近。
几人在牌桌前坐下,定好输了便罚一杯酒的规矩,才兴致勃勃地玩了起来。
殷零牌技级差,但又挡不住她爱玩,故而开局不久便被罚了两杯。
她燥热地用手扇了扇脸,一脸不服地叫嚣:“再来。”
桌上摆着各色糕点瓜果,殷零随手捏起一颗樱桃便往嘴里塞去。
“慢着。”还未入口,便听一声怒喝响起。大家疑惑地看向慕灵,见他徒手从殷零手中抢过樱桃,才一脸不悦地开口说道:“这樱桃不可食用。”
“为何?”殷零戏谑地看他。
“因为,因为”慕灵面色凝重,似是想不出该如何解释。
“因为色泽异常,看着并不新鲜。”想了许久,才终是憋出这么一句。
阿二听罢却是不乐意地叉腰怒斥:“胡说!这是我午间亲手摘的,你的意思是我有心要害帝姬?”她怒目圆瞪,一副不死不休的霸道神情。
“我不是那个意思,总之,帝姬不能吃!”慕灵玉白的脸颊急得转红,想要辩解却是说不出任何理由。
殷零含笑看着他们,转而悠闲地捻起一颗葡萄放入口中。
“好了,别吵了,我不吃便是。”甜腻的汁液在口中溢开,殷零心里却是咚咚地跳个不停。
她不能吃樱桃这件事,只有幽崇知晓。
彼时殷零年幼,见樱桃红润光泽,就巴着桌台吃下一整盘。不过半个时辰,她便全身红疹高烧不断,险些小命不保。
当时并未察觉是这红果的原因,只是多用了几次,便也知晓,这突如其来的急症,竟是与那樱桃有关。
她又转头看了看慕灵,这张脸,除了眼神,可以说与幽崇毫不相关。那他,到底是不是幽崇。
不管了,先玩再说。
接下来的一局,是紫溪被罚。她也没有扭捏作态,爽快地拿起酒杯便要置于嘴边。
殷零顾及她身上有伤,正要劝下,便见慕灵一语不发地抢过她的杯盏,仰头一饮而尽。
“紫溪有伤,我替她喝了”一语未毕,身边的众人已经开始起哄。殷零只觉他们吵,烦躁地将面前的桃花醉尽数饮下。
一轮下来,倒是殷零和慕灵喝得最多。姑娘们不胜酒力,个个娇软软地趴在桌上。
“我先送紫溪回房,晚些再来送你。”慕灵轻轻揉揉殷零的头,才转身带紫溪离开。
“要要你送!”殷零大着舌头说话,满脸都是不服。
她强撑着扶起阿二阿八,将她们送回耳房后,才东倒西歪地躺回自己床上。
“哼!我才是帝姬,你凭什么先送她。这个讨厌鬼果然和幽崇一个样,靠不住。”
殷零恨恨地嘟囔,头昏脑涨地看房顶在止不住地打转。
眼皮越来越沉,直至忍不住闭上眼睛,才响起房门开阖的声响。
烛火已熄,黑暗中,一个人影缓缓靠近,接着便是诡异的粗喘。
“谁!?”殷零顿时清醒,警惕地起身坐起。
还未等到回应,便觉一具滚烫的身子沉沉覆下,将她围困其中。
“起开,你压我头发了!”殷零不断扭动,试图挣开这具热气腾腾的身体。
可禁锢她的双臂宛若磐石,耳边只有慕灵沉沉的低吼:“别扭了,我被下药了。”
他的声音带着隐忍的沙哑,大手狠狠掐着殷零的双臂似要将她揉进骨血。
“什什么药?”殷零顿时僵直了身体,脑中警铃大作。
“你说呢!”慕灵咬牙切齿,手上的力度却是越发狠戾。
“呃,疼。”她娇柔的声音似是一把利刃,冲破了慕灵最后的防线。
大手蛮横撕裂交领,烫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颈间。
“药该怎么解,我替你叫太医。”她的声音颤颤巍巍,身子却抑制不住地隐隐发抖。
直至温热的唇瓣贴上脖颈,殷零才猛然惊醒,手忙脚乱地无措挣扎。
“不要!师父,零儿不要。”她连连的哀哭让慕灵收回了理智。
“你,知道我是谁了?快,先封住我的穴道。”
殷零飞速起身,制住幽崇的穴位后才手忙脚乱地将衣服拢好。
“我早已猜到了。今次是谁给你下的药,可是那些欢好之药?”殷零太阳穴突突地跳,虽已猜到个大概,却还是愤怒难当。
幽崇此时也不愿再装,换上自己的声音便难耐开口:“是紫溪,而且药性极强,我怕是很快便会冲开穴道,届时你不用手软,将我打晕便好。”
他黑着脸交代,额上却早已沁出细密的汗珠。
“呵,打晕?”殷零脸上闪过强烈的怒气,她不管不顾地坐上幽崇的腿,蛮狠地吻上他红润的唇瓣。
“唔。”幽崇眼里惊讶骤现,接着便是难耐的隐忍。他被无边的欲望折磨,却又强撑着不愿伤害他的小姑娘。
过了许久,殷零才抬头不住喘息。她轻轻拍了拍幽崇的脸,半讥半讽地说道:“幽公子真是好本事,易容术藏了这么久,都未被人知晓。且这换的面目也是绝色,不费吹灰之力,便引得小美人为你折腰。不惜下药,也要赠你清白,着实叫人好生羡慕。”
她小嘴一开一合,说出的话却直教人难堪。
“零儿,不是”幽崇有些惊惶,他的小姑娘从未这般对他说话,那字字冷漠,句句讥讽,无一不是她想离开他的证据。
“别叫我零儿,你的零儿已经死了,跟王妈一起死了!”殷零眼眶微红,说到王妈便有满满的恨意从胸口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