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江老爷子
蒋非山扶了扶自己的髻和江子卿肩并肩进了江家的大门。
江子辰笑了几声：“今日这戏看的实在是痛快。”
沈若雨觉得丢脸，下马威没下成，现在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江穗收重重的哼了一声，甩袖而去，罗美娘看着哭的惨烈的沈若雨：“夫人，你，哎呀”便去追了江穗收。
“二爷，二爷您别气坏了身子。”
张氏弯腰去扶沈若雨却被沈若雨当成了受气的一推指着她骂道：“都怪你！进门三年了肚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也不至于”
张氏的张家也是鄢城有门有脸的人家，自然是不乐意的，但是江子安在这儿不好撂脸子，好声好气的哄她。
直到江子安语气不好的叫了一声：“母亲”
沈若雨一边哭着说都欺负我一边起身，进了江家。
蒋非山跟着江子卿进了他们的院子，瞧着似乎是极其上心的。
“今日祖父是出门了么？”
府中的人回着：“是了，二奶奶对他说今日是上香的好日子便去寺院了”
“我说呢，不然怎么会叫沈若雨这么闹，你下去吧。”
下人进进出出的整理着蒋非山和江子卿的行李，素兰还气着：“真是放肆，主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不叫她看着甜头，怎么可能再进一步呢？”
如今在江家正门口，口口相传就算是二房的人想压也压不住的。
“爷爷什么时候回来？”
“吃了早饭就出门了，瞧着日头也快回来了。”
江老爷子要回来了，二房的人逐渐坐不住了。
从前跋扈的沈若雨现在也唯唯诺诺的不敢说话。
罗美娘跟着江穗收进了正屋的时候就看见现在这模样。
“你怎么把她也带过来了？纯心看我的不痛快吗？”
张氏安抚着沈若雨，江子安的规矩是好的，对着罗姨娘彬彬有礼：“姨娘向来是有主意的，不然我们都好好的商量商量。”
江穗收满意自己儿子的反应：“有些人还不如个孩子！”说完拉着罗美娘坐下。
罗美娘面带难色的开口：“这件事情实在是闹的太大。”
蒋非山进了门以后张氏心中实在是不平衡：“可是母亲不是给她道歉了么？”
“二娘子，虽是对县主道了歉但是，也难以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还有老爷子的怒火啊。”
江子安瞥了张氏一眼，张氏讪讪的闭了嘴。
“不如”罗美娘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对着沈若雨弯腰欠身
“如今当务之急，要保住中馈之权，只能委屈夫人去跪祖宗祠堂和让出为三哥儿张罗婚事之权。”
罗美娘的话音一落除了江穗收其他人都变了脸色。
江子安瞧着江穗收的神色便知道这是得到他的首肯的了，想说点什么话也只能忍下去。
“你这贱人！竟然，竟然叫我去跪！跪祠堂！”
罗美娘被沈若雨吓的退了几步怯怯的看着江穗收，张氏没拦住她，沈若雨便冲过来要打罗美娘的脸。
江穗收怎么能瞧着自己的爱妾被打，大呵了一声。
沈若雨的声音也在这一声尖叫中，没错是尖叫，中戛然而止。
罗美娘觉得自己耳鸣了。
在，这声尖叫中大家都安静了下来，江穗收整了整自己的衣襟沉声对着沈若雨发问：“你现在有更好的办法么？你能拦的住县主，拦得住外面的悠悠之口么？一点规矩都没有！脸都让你丢尽了！”
罗美娘也跟着瑟缩了一下，似乎是乐意的恶心沈若雨拉着江穗收的袖子：“二爷，妾怕。”
罗美娘这么一说，江穗收忙不迭的拉着她走了。
沈若雨指着这对男女的背影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母亲，我会为你准备软垫，为你在爷爷的面前求情的。”沈若雨听了江子安的话一个巴掌就甩了过去。
呸了一声留了一声：“逆子！逆子！白眼狼！”
一边骂着一边带着心腹奔向祠堂。
张氏看着江子安挨打，心疼的要命，小心翼翼的捧着他的脸，江子安笑着摇头：“没事，没事。”
来江家的第一天就弄出这样的事情，并不是蒋非山所愿意的。
毕竟蒋非山的目标是抱紧江老爷子的大腿。
蒋非山托着下巴叹了一口气：“连口气都不能喘”
素兰去叫玉荷把太后给江老爷子准备的礼物取出来，到蒋非山的身边取了新衣裳：“姑娘，今日毕竟是第一日见面不好矮人半头的。”
蒋非山紧赶慢赶的不比她们累，但是还是接过了素兰的衣裳，重新梳洗打扮一番。
淡紫色的衣裙，外面的斗篷山是雪白的狐狸毛，手中抱着暖手炉。
“大娘子，要去祠堂吧二奶奶请出来么？”
“请出来做什么？”蒋非山缓步下台阶，这鄢城的宅子和皇都城的宅子实在不同。
“不请，她爱跪，就跪，不可不是来做老好人的。”
蒋非山跟着江子卿弯弯绕绕的穿过长廊来到了江老爷子的懿岁轩。
瞧着他面色不虞的就知道他行色匆匆的赶路有，在回程的路上听说了江家发生的事儿。
不用蒋非山请，沈若雨自己就过来了，蒋非山夫妇比二房的人到的早，因为有江子卿的提早通气，江老爷子很喜欢蒋非山。
“长宁县主。”
蒋非山乖顺的应了一声对着江老爷子行晚辈礼：“祖父叫我非山就好”
“这一路下来，你们急着回来和我这个快入土的老爷子过年，到了家还受这样的委屈。”
蒋非山按着在太后身边的经验：“祖父您宅心仁厚，心中慈善，自然是有佛祖神明护佑，长命百岁的。”
江老爷子见蒋非山闭口不提受的委屈心中对蒋非山更加疼爱一点，毕竟沈若雨说的话实在是太难听了。
“好孩子，好孩子，你说的话爷爷爱听，今日见你总该送你些见面礼的，说吧想要什么？”
话言到此的时候二房的人都过来还有跪祠堂贵的膝盖疼的沈若雨。
听了江老爷子这话，沈若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若是她说，要中馈之权，自己该怎么办？
“父亲”二房的人进来，对着江老爷子行礼。
沈若雨虽身体不适但是论及自己的利益她是说什么都不会松手的。
“非山生在皇城，什么好玩应没见过？您问她要她怎么说啊”
江老爷子冷冷的嗤笑了一声：“老二媳妇，谁准你起来了？你叫江家在鄢城闹了这么大一个笑话！你还敢插我的话？没规矩！”
说话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末了还重重的拍了桌子，桌子上的茶盏都颤了颤。
江穗收等人都接连的跪了下去，但是江老爷子的怒吼声并不罢休：“人家好好的姑娘，嫁到这儿来是受你的气吗？”
蒋非山也吓了一跳，是真的，她从未见一个人如此的疾言厉色，不是，不是疾言厉色，是声音如此的大。
蒋非山硬着头皮对从素兰的手中接过了太后为江老爷子准备的礼物。
“爷爷”
蒋非山的这声爷爷江子卿也倒抽了一口冷气，毕竟在江老爷子发疯的时候没人敢说话的。
算了算了是自己的疏忽忘记告诉她了。
正在江子卿准备开口补救的时候，江老爷子立马和颜悦色的看着蒋非山：“怎么了孩子，我这说话声音太大，没吓到你吧。”
“怎么会呢”蒋非山也不打算为二房的人求情，只给江老爷子看自己带来的东西。
“太后娘娘听说，您爱礼佛，便特意准备了这串开光的七宝佛珠，嘱咐着一定要我交给您。”
听着是太后送过来的，江老爷子上了心，拿过来细细的看：“太后挂念，我却不能亲自谢恩，实在是，失礼。”
“爷爷，太后料到您会这么说，她说都这把年纪了也不拘着这虚礼了，只要您喜欢便都成了。”
“喜欢啊，自然是喜欢的，但是，爷爷说要送你个物件就一定要送的，说吧孩子，想要什么。”
蒋非山这个时候笑的乖巧：“爷爷，那我真说了。”
二房的人听蒋非山这样说，特别是沈若雨，心慌乱了几分。
“说吧说吧”
“那我要爷爷手上的那个玉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