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周婕妤的决定
玉京人正给玉荷敷脸，玉荷疼的直抽气。
妗淑早早的看着景王什么时候进宫，蒋非山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景王和舒妃母子之间产生龃龉并且这个消息散播开来。
景王越糟糕，卫时稔的对手便少了一个至于卫时承。
他还另有用处。
“玉荷，今天确实是委屈你了”
“主子，玉荷并不委屈，想对比下来还是咱们挣了呢。”
有的女儿出嫁母妃得宠而有的女儿出嫁母妃失了帝心。
三公主出嫁的这一天是皇都城最热闹的一天，成妃看着自己的女儿出嫁又是欢喜又是舍不得。
在这场盛大的婚礼之中，赵家给三公主足够的尊敬，公主府都是最好地面上的宅子，可见皇帝之用心。
叫所有人都看清了局势，后宫最得宠的人换了。
有人开心就有人失落，周婕妤知道三公主出嫁的日子便是自己要给蒋非山一个答复的日子。
她在铜镜面前枯坐一整夜，想了一整夜，自己的周家曾经也盛极一时，但是日出日落，盛极必衰，身为周家的子女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保全自己的母家。
她不敢随随便便的代表母家去站队，支持了哪个皇子，那么生死也就绑在一起了。
可是铁打的太子之位流水的皇子，今日能由太子做，明日就能是景王，七皇子，或者是别的。
周婕妤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开始对着镜子描眉化妆，有时候狠心一些便不会有如此的境地了。
任何时候只求自保是不行的。
“久安。”
久安听见了周婕妤的传唤赶紧的掀开纱幔，吩咐宫女去准备玫瑰水主子要洗漱了。
周婕妤罕见的拿起了那个最漂亮的金簪，那是她晋为婕妤的时候皇帝赐给她的：“去为我选一身和这只发簪相衬的衣裳，再去把玉心放出来。”
“是”久安迟疑了些还是问了出来：“主子，今日是什么大日子么？”
“不是，昨个三公主回门，这喜事算是正经的了结了，我不过是想带着玉心出去走走，秋日的鲤鱼正是肥美的时候，我要去那边看看，你们便不必跟着了。”
久安心中觉得不对但是却也没有多想什么，玉贵人被放出来，见到了盛装的周婕妤。
心中还有着气，但是也心虚，可周婕妤并没有对她疾言厉色的斥责：“玉心，这是这些时日为你制作的新衣，你在屋子里闷了久了，等会儿跟我出去走走。”
周玉心小心又试探的走到了周婕妤的身边坐下：“姑姑，您不生我的气了么？”
“你这孩子”周婕妤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咱们是一家人，我哪里能生你那么久的气？去换上新衣服，我带你去钓几尾鲤鱼上来。”
周婕妤眼中的疼爱是真实的叫玉贵人放下了心中的不安跟着久安去了内室，换上了衣裳，再出来的时候还有些别扭：“姑姑，我穿这件衣裳会不会不合适，毕竟我只是个贵人的位分。”
“没事儿，玉心有姑姑呢，我特意叫厨房给你做了你爱吃的，吃了早膳我们便出门走走。”
“好~姑姑”
二人吃饭的时候周婕妤只字不提蒋非山和她们两个人说的话，出门的时候也不叫任何人跟着
到了锦鲤池边周婕妤以要和玉贵人说体己话为由叫他们退了下去，没有召见不得靠近。
周婕妤拉着玉贵人的手走进了锦鲤池边：“玉心，其实最不该被卷进这后宫的便是你，你本该无忧无虑的长大的，嫁人生子，可是为何你也被卷进来了？”
周玉心被关在屋子里这四十五日，倒也没有从前那么易怒，或许是长时间的独处，下人的背叛，但是这些时日，蒋非山那日说的话尝尝萦绕在脑海中是真的。
认清自己是真的，比不上蒋非山也是真的，问她后悔么？后悔，问她甘心么当然不甘心。
“这是我的命吧。”
周婕妤听了周玉心的话沉默半晌，笑了：“这就是命吧，这确实是命，不说了看看鱼吧。”说着就要拿鱼食。
“哎呀，瞧我，出来的急忘记拿了鱼食了”周婕妤哄着玉贵人：“你在这儿等姑姑一会儿，姑姑去取，我很快就回来。”
周玉心应了便转身去看池中的鲤鱼，但是她没想到自己等来的不是鱼食而是被自己的亲姑姑推进了锦鲤池。
周婕妤颤抖着手，看着锦鲤池不可置信看着自己的周玉心随后也跟着跳下去，捂着她的嘴，阻止她往岸边游。
周玉心只是看开了并不是不想活了，她还是想活的。
她剧烈的挣扎着，但是周婕妤就像是个藤蔓一般死死的缠绕着她说什么都不松手。
“唔！唔唔！姑——姑！”
周婕妤哽咽着对周玉心说：“玉心，认了，认了吧，蒋非山如今和亡命之徒没什么两样，周家赌不起，但是只要咱们两个死了周家便不会被人挟制，不会被威胁。”
周婕妤的眼泪模糊了视线，深秋的池水，又冷又冰，这是要入冬的预兆了。
“玉心，咱们周家赌不起啊”
周玉心的眼泪也落下来不挣扎了，周婕妤轻轻的松开了手听见周玉心说：“姑姑，我才十几岁啊”可是话还没说完便在水中扑腾了起来。
因为水太凉了，腿抽筋了，周玉心的身体开始下沉了，周婕妤想伸手去捞但是停在了半空，周玉心求生的脸定在眼前又缓缓消失。
“玉心，姑姑对不起你”说完这句话便闭上了眼睛沉进了湖底
“快来人呐！周婕妤，玉贵人落水了！”这一声打破了后宫的沉静，蒋非山和素兰正在距离锦鲤池不远的海棠园中晃着，听见了这个声音皆是一愣。
蒋非山以为自己听错了，想要去看却被素兰拉着住了：“二姑娘，不能去，会被有心之人下手的。”
蒋非山又问了一句：“是，是周婕妤和玉贵人么？”
素兰点了点头，知道蒋非山会想到自己那日说的话便追了一句：“二姑娘放宽心只是落水了不是没了，您先回去，别沾了晦气。”
蒋非山点了点头，在出海棠园之前便整理了自己的情绪又去逛了别的地方。
但是思绪却不在身边，蒋非山确实是不想杀了周婕妤的，若真的要一个人死便只有一个玉贵人，周玉心。
况且自己那日说的话分明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素兰知道自己的主子，她确实想为自己的家人报仇，但是毕竟年纪轻，心不够狠，承受不住那些因为意外和错算带来的死亡。
但若是不能克服，长远下去必定伤身。
“素兰姑姑你说我错了么？”
“二姑娘没做错，是她自己胆子太小，二姑娘，别叫一个没用的棋子坏了您的分寸，奴婢不知您想做的什么，但是您谋划这么多，难免要赔上一两条人命。”
“是是的，素兰姑姑你说的对，可我并不是有意的，我”
“二姑娘”素兰温柔的补充：“您难道要去陛下的面前告诉他周婕妤和玉贵人为什么死么？”
“自然不是”蒋非山想也没想的便拒绝了。
素兰点了点头：“奴婢相信，二姑娘会想通的，这是她们的命，是她们自己想死，她们接不住您给的东西便只能去死了。”
蒋非山被素兰扶着在一处坐下，蒋非山想着周婕妤，复而想到了周家她现在的心很乱，为周婕妤的死而难过，也为了失去制衡周家的筹码很愤怒。
“周婕妤死了，玉贵人也死了，我又该如何拿住周家呢？又该如何向太子殿下证明我的重要性我的价值呢”
听见蒋非山这么说，素兰便放心了，其实蒋非山不用证明，她在那里一站就很有说服力了，提议娶南朝的嫡公主，成妃复宠，三公主和五公主的婚约，太子在后宫有了眼线。
都是蒋非山的手，只是蒋家出了事儿，蒋非山需要用这些来满足自己的安全感
“二姑娘您一定会是太子殿下登基后的第一位女官，并不是您离不了太子是太子他们需要你这一份子。”素兰安抚着蒋非山。
素兰不知道别的她只知道蒋非山是自己的主子，蒋非山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人，她看不得蒋非山这样。
“二姑娘，有背叛主子的奴才如夏草，还有忠心主子的奴才，如成妃身边的璇娘和周婕妤身边的久安。”
素兰的话提醒了蒋非山: “夏草现在没用了，杀了她，若是周家人从久安那儿知道的话，定然会找夏草的。”蒋非山十拿九稳的事儿被打乱，夏草定然也不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