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玉心挑衅
“怎么说?”
妗淑偷偷的觑了一边修剪芍药的蒋非山,素兰和玉荷都认真的看着蒋非山的杰作:“陛下今日闲情雅致和舒妃逛了御花园,你说该不该庆幸。”
玉京人轻声的哎呀了一声:“确是该的,平日里主子还需要佛经和檀香的加持才能压抑住心中的戾气”若是见到了正主的话,那简直是玉京不敢想了。
“你们两个。”
蒋非山冷不丁的声音吓了她们二人一跳。
“过来瞧瞧我修剪的芍药花可漂亮?”
玉京人和妗淑忙不迭的上前,仔仔细细的看了半晌:“哎呀,简直是天上有地上无啊!”
得问了也是白问。
素兰笑吟吟的接话:“姑娘的功课都是拔尖的,经姑娘的手自然是不会差的。”
妗淑主动取了纸笔来:“主子的画作千金难求,花儿美终究会凋落主子何不将它落在纸上,做永恒之美。”
蒋非山沉吟片刻:“去把这盆花,放到雨中去”
素兰等人虽然不解但也照做了,而蒋非山的这幅雨下芍药图便作成了。
雨水砸在芍药花瓣上,摇摇晃晃,不愿折腰。
太后瞧着这幅水墨画,身边的李嬷嬷也跟着叹了一句:“若是上色便更上一层。”
太后却摇头道:“哀家觉得,这才是极好的,把它挂起来在哀家殿中最显眼的位置。”
“太后娘娘~”蒋非山拉着太后的袖子:“既然臣女的画作讨了太后的欢心,太后娘娘也赏臣女些什么吧。”
“什么赏不赏的看上了什么玩意儿,到库房去尽管去拿。”
蒋非山软了声音:“太后娘娘~臣女不要什么玩意儿,听闻,京中开了一家铺子,里面的玉石皆是上乘,臣女想去瞧瞧。”
太后自然是一副慈祥的神色:“自然是好的”说着抬头对着妗淑,玉京人吩咐着:“隐卫阁的人也机灵些记得护好主子。”
蒋非山出宫是为什么,自然是想见见好友了,太子不住在东宫而是另开了太子府,如今自己就要去鄢城了,太子的身边一没有了自己,二没有了蒋家的作为护力,所以就要快快的提拔一个有军功的人。
而这个人是陈鸣,陈鸣的祖父和曾祖父从前都是正儿八经的上过战场的,怕功高盖主兔死狗烹,叫他们入了仕。
如今家族没落,边关自然动荡,不然皇帝也不会想着要有公主和亲,除了蛮玉族还有北燃国,其中之一和大云两国必然是要有一战的,所以大云必须要和南朝,蛮玉和亲,结盟。
蒋非山想到此处不免笑了觉得可笑,以后的皇都城可真是热闹就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瞧一瞧了。
蒋非山得了太后的首肯,便准备低调的出宫了。
第二日清晨的时候摸进了陈鸣的院子,一把掀开了陈鸣的被子,陈鸣瞬间从床榻上跳起来正准备破口大骂的时候见到了眼前面无表情的蒋非山。
陈鸣看清楚眼前的人的时候紧绷的身子渐渐地松懈下去转而坐着:“呦呵,你竟然也出宫来了?”
蒋非山在陈鸣的床边坐下,陈鸣拽了衣衫披在身上:“如今公里宫外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你竟然也敢出宫来找我”
“宫里闷得心慌出来坐一坐,而且我也有事要和你讲”
陈鸣竖起一根手指:“你别说,让我猜一猜。”陈鸣说完真的做出一副沉思的模样:“我猜你是为了和亲的事情而来的?”
“不错,狗皇帝那么着急杀了我的父亲却没有想到蛮玉族动荡,北燃国不老实,如今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公主和亲蛮玉,皇子联姻南朝”
陈鸣托着下说话的样子含糊不清:“你难道就不怕他想起了我这个祖上从军的陈家,一道圣旨把我送了过去?”
蒋非山听了陈鸣的话嘁了一声:“打仗,废钱,废粮,废人,一纸婚书就能解决的事情你觉得狗皇帝愿意选择哪一个。”
自然是会选择后者了,只是和蛮玉族的这仗打是一定要打的不过就是或早或晚的了。
蒋非山幽幽道:“把五公主送到蛮玉族和亲,李贵妃和舒妃不和已久定然会撺掇狗皇帝叫景王去送亲,这送亲的路上会发生什么事情谁又能说的准呢?若是景王出了意外就算是皇帝不愿意太子迎娶南朝的嫡公主也不行了。”
蒋非山说完就看见陈鸣一脸惊悚的看着自己:“蒋非山,你还好不是我媳妇”陈鸣连连摇头:“还好不是,心中心疼江家大公子一刻钟。”
蒋非山拽过陈鸣手中的软枕砸了过去,陈鸣哎呀了一声,蒋非山白了他一眼:“装个屁!我说完了,走了。”
“唉!”
陈鸣挣扎着起身看着蒋非山的背景:“你不去看看崔文佑么?他念着你呢。”
蒋非山没说话头也不回的走了,有时候不回答便是最好的回答,还是不见了得好,见面又多生事端。
蒋非山离开陈府以后并没有回宫而是随处走一走,正想去那个玉石铺子转一转想着挑拣几块好的玉石好能打造成首饰留给太后。
素兰跟在蒋非山的身边看:“二姑娘,您的手腕素白纤细,奴婢看确实应该选几块好料子打成手钏”
“呦~”蒋非山正瞧着料子,就进来一个不速之客,杏眼中带着浓浓的敌意,走起路来脚步生风,眼瞧着她耳朵上的坠子打了她好几下,也是不嫌疼:“这不是太后娘娘身边的贵人么?”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五公主卫时瑾的狗腿子,周家小女,周玉心,合着这是卫时瑾自己没法子对自己下手就叫了狗腿子过来?
“我当时谁呢?原来是缩头乌龟出了壳,鸵鸟抬头看太阳,真是难得啊。”
周玉心的话说的难听,蒋非山不想多生事端便带着素兰等人就要离开,但是周玉心并不打算放过她:“你如今出宫来做什么?来见谁?是太子还是陈鸣,还是”说道此处的时候周玉心的眼神狠厉了起来:“还是来见崔暮,蒋非山!你真是好不要脸。”
“周心玉,正好你姑母周婕妤常常胸口痛,我看不如叫她请了御医来给你看看脑子。”说着就要绕开周心玉要走。
可是她还是不依不饶的拽着蒋非山的手腕不叫她走:“蒋非山,我真是不知道你有怎么好,太子把你捧在手心不说,陈家公子也对你唯命是从,这些还不够,你还要崔三公子对你念念不忘!因为你这张脸么?依我看你就是个祸星!你克死了你爹娘不说,陈鸣还是太子都栽了跟头,你难道还不放过文佑?依我看整个蒋家你才最该死。”
蒋非山看着周心玉一提到崔暮的这个癫狂的样子笑了:“我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女子能为了情做到这个份上,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呢,你倒是急上了,崔三公子知道你如此痴情么?”
周心玉的婢女看的直着急,今天不是来找蒋非山不痛快的么怎么又因为崔暮争风吃醋上了?
周玉心看着蒋非山这一点波澜都没有的脸上,残忍的笑了一声:“蒋非山,你不知道吧?崔三公子曾经尝试为你的家人收尸但是他才被他的父亲用了家法,连路走走不利索了,我告诉他,一切事情交给我,我帮他们收尸,但是那些碑的下面什么都没有,我把它们扔进了乱葬岗,任由饿狼撕扯——”
周玉心还没说完她的喉咙便被扼住,蒋非山将她推到墙上
这是蒋非山唯一的软肋,她的家人,别的她都可以忍下去,这个是不成的
一心的想把她杀掉,周玉心呼吸艰难但是还是要说:“皇帝急着铲除蒋家,如今太子之位也不一定做的稳了,等将来太后去了,你就,你就是——”
蒋非山的手越收越紧只要再用一点力就能把她杀了,就能杀了她!
“非山!你不能杀她!”
蒋非山看着阻止自己的崔暮,崔暮拉着蒋非山:“当初你父母兄长的尸体——”
蒋非山打断了崔暮的话:“崔三公子我不怪你逾越你去挖开她们的墓去看看,那里面的尸体到底是不是我家人的。”说完用力的推开崔暮的手,颤抖着手离开了这家铺子直奔乱葬岗。
周玉心没想到会被崔暮撞见楚楚可怜的叫了一声:“崔三公子救我”后便昏倒了。
周玉心的婢女抱着自家的主子说:“三公子我们主子不过是”
“不过是告诉了二姑娘,答应了崔暮为蒋家的人收尸却把他们的尸体扔进了乱葬岗任由野狼撕咬罢了。”
江子卿说完对着崔暮笑了笑:“崔小公子饱读诗书,君子之心待人,想来也不会想到有人会阳奉阴违吧。”
夏草见到来了一个坏事的怒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攀扯我们周家的姑娘。”
“我是这家玉石的东家江子卿”
说着对着身边的人吩咐:“带着这个昏迷的姑娘还有这位公子,去蒋家人的墓前刨开,别等晚了,有人掉了包,反而又是我们二姑娘的不是了”
崔暮从小金尊玉贵的长大,身边没有坏人,所遇见的人都是善良的人,从来都没有想过这种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他也没有想到
他和卫时稔不同没有经历过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更没有像陈鸣那样偷偷的跟着蒋非山的父亲上过战场,没见过成山的尸骨,成河的血,他唯一做的就是陪着蒋非山一起长大,等着蒋非山及笄,好能求娶心上人回家。
所以,他不知道当你身居高位或者家中有人权利大的时候,没有人会对你有恶意,他只觉得这是自己应得的。
这场变故不仅剥夺了蒋非山得骄傲,也渐渐剥夺了他的尊严和骄傲。
江子卿完全不给周家主仆二人反应的空间去了那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