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变心
泰阳只好站在外面等，风越来越寒了，他下意识的裹紧衣服。
为什么这些站街或坐台的女人，穿那么少不怕冷吗？或许这就叫做敬业，就像电力职工爬到几十米的塔台没有半点恐惧一样，从来是人适应工作，还不是工作适应人。
傻傻站着怎么行，脚会容易站麻，只好在那个椭圆形区域内走来走去，这让泰阳看到了更多的事情。
这里就像一个集市，不断有人来，不断有人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只是来的人基本上是男人，老少皆有。他们不卖货，只买快感。
他简单的回忆了下，二十分钟的时间里，大概进来了二十来人，出去的也有十来人，这二十来人里至少有一半被女人带进了小门。
半个小时后，陈总满头大汗的走了出来，看见泰阳就问：“你没进去玩？”
泰阳点了点头，眼睛还到处瞟着。
“到了这里怎么不玩，不要觉得不好意思。”陈总擦了擦汗，但擦不掉脸颊泛红。
“我放不开。贵吗？”
“吃快餐，不用多少钱，发两包和天下。其实，我真不想来这鬼地方，每次到这，内心里都有一种负罪感，对不起在家苦苦带娃看家的妻子。”
“可妻子长期不在我身边，有时候这个需要特别强烈，忍不了。你知道的，我回家一趟不容易也不现实，既耽误时间又发不少车费，只好选择这里了。”
“理解。来这里的人大部分是和你情况类似的人。妻子在身边，根本不可能来这里，所以两地分居不好，影响感情。”
“谁都想两口子在一起，但现实不允许。你真的不想玩？”
“我还不想玩，思想上过不了这个道德的坎。”
“那我们走，姜总还在车上等。”
“好！你先前怎么不在火凤凰玩？”
“不同的消费水平，火凤凰不是我这个档次的人玩的。”
“我懂了。”
俩人一前一后的走到了姜山的宝马车边，古城大道的车流明显下降不少，小区楼宇的窗口，偶尔有一二盏亮着，夜色已更深，睡意催人归。
百日攻坚战活动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姜山没有选择住宾馆休息，还是顶着疲倦叫陈总开车往西山村赶。
在车上，陈总偶尔找泰阳聊起了天。
“泰工，你妻子在哪里上班？”
“老家中南电器厂。”
“你有多久没有回家交作业了？”
“国庆出来的，转眼来了三个多月，一直都没有回去过。”
“你回老家最多三个小时的车程，何况你还有车，怎么不回去呢？”
“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不太想回去。”
“你在外面有人了？还是你和你妻子感情出了问题？”
“可能是俩人的感情出了问题，对她的看法和做法我都反感，内心里流淌的都是厌恶感。我也真不想这样对她，静下心来看，她其实对我蛮好的，包容我理解我，我做什么她都会支持，全心全意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很多。偏偏我现在看到这些，还是会依然而然的忽视她的好，反而是对身边这些接触到的女人，充满了无限多的激情和小心思。”
“我认为你变心了！”
“你没变心的话，就应该抽空回家看你妻子和孩子，把该交的作业交了，不会和夏芳走得那么密切。”
泰阳调整了一下坐姿，问：“我和夏芳的事陈总是怎么知道的？”
“半个西山村人都知道了，我怎么不知道。别忘了，我也是玩得乐牌馆的牌友，去一次，听到的都是牌友津津乐道你和夏芳的事，奇怪的是，夏芳并不介意这些流言。”
“那你为何要劝我和夏芳离得远一些？”
“这个原因我跟姜总说过，他没有跟你讲。”
半睡半醒的姜山搭了一句话：“我和陈总意见恰恰相反，这个年代，感情的事还得由双方决定，旁人不宜插手。”
“那就我说，老婆还是原配的话，何况你自己也承认，你老婆对你蛮好的，顾家又支持你立业，是你自己的问题，厌恶和反感她起来，你为什么会这样？可能你没想到，但是我们看到了，你觉得你老婆管你太多，你老婆不再年轻，你老婆给不了你任何新鲜感，她在你心里什么也不是，在我们这些旁人觉得，你老婆就是最爱你的人，最适合你的人。”
“也许你说的对，可我控制不住自己对她的厌恶和反感之情，在一起，这份扭曲的心态更加严重，分开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调整自己，让自己的心回归到家庭上，把生活的重心放在婚姻上，但好像收效甚微。”
“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在花花世界呆久了，家花没有野花香，你的心乱了，你的眼花了，你一定觉得花天酒地的日子过得快乐，跟夏芳在一起的时候充满了激情，就连今天认识的张蓓带给你的是全新的感受，可这些要放到现实里，装进婚姻中，它们都会变成岳靓一样性质的柴米油盐。你现在享受的这些都是浮云，跟岳靓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才是实际的拥有。”
姜山平淡的说：“陈总，泰阳跟你不是一路人，他的思想他的阅历他的快乐，都跟你不同，不要拿你的认知要求他做什么改变，他不经历这些，他就不会成熟。让他自己去领悟人生，懂得什么才是他想要的快乐幸福。”
“我怕泰工变成一条弄丢幸福的猪，他现在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快乐幸福，谁是值得他去珍惜的人？”
“弄丢幸福之前，猪至少是快乐的，如果泰阳认为现在的生活是他想要的生活，能让他体会不同的滋味，享受不同的风景，这对他的人生来说，也是一种幸福的补充快乐的丰富。”
“你这么分析也对，作为他的朋友，我们该说的跟他说了，该提醒他的也提醒他了，尽到了朋友责任，剩下来就靠他自己摆渡选择了。”
泰阳听了两位对话后，认真的想了想。
“谢谢。忠言逆耳利于行，我会认真反思俩位的话。我和夏芳的事，并不像陈总想象的那样。听到的不一定属实，不论怎样，我都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
“你的人品肯定是没问题的，但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婚姻还是原配好，你要对你的婚姻负责，对你的孩子负责，新的婚姻可能会面临更多的问题，比如你的孩子和继子的问题，你和继子之间的问题，你的财产和新婚妻子财产的问题，每一个问题都是一道复杂的难题，解决不好就是难以修补的裂痕。新的婚姻稍有不慎就是帮自己找无穷无尽的麻烦。”
“陈总，你今天的话有点多，我看你是喝多了，平时你是不理别人的事。”
“姜总，我不吐不快，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泰阳往火坑里跳，现在想出来还出的来，陷进去了再出来就难了。”
“陈总，我往什么火坑里跳？”
“你这么久都不回雁城交作业，我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此事的严重性质，你在往婚姻生变的火坑里跳。好在你不玩小姐，很少去风月场所，还没有被社会这个染罐染坏，悬崖勒马犹未迟也。”
“陈总今晚说话有水平，句句在理。我在外面玩女人比泰阳厉害多了，也好久没回老家交作业，你为什么不劝我呢？”
“你跟泰阳不一样，你跟我说过，为了孩子，无论在外怎么玩，你都不会跟你老婆离婚，回到家，老婆还是你的老婆。可泰阳不一样，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一旦和外面的女人发生感情，他可能会一时失去理智跟岳靓离婚。可这个社会，有多少感情是真的，只爱你这个人不爱你的钱和条件，我怕泰阳上当受伤。”
“你这叫杞人忧天。泰阳连这个分辨感情真假的能力也没有吗？”
“好了，你俩别说了。”
泰阳被说得有点烦，硬生生的掐掉了那个茂盛的话题。
也许睡意来了，大家不再说话。
慢慢的进入梦乡，姜山的宝马车也到西山村地界。
农村里的夜色一片漆黑，车灯光把路照亮，却照不亮人内心里那些思想腐朽制造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