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协商
“今天坐在这里的，都是兄弟朋友，那我不拐弯抹角直说了。”
“公司账上确实有100万，项目部管理人员工资全部加起来30万左右，这次整改安全投入也要准备10万，洒水车厂家那边我跟张总求了一个上午，终于同意先付过10万元定金，这50万是我这边的开支，一分不能少。”
“余下50万，本来计划给在座三位的，杨帆插进来，那30万只能给他，龚宇文我是真的不敢得罪，至于彭总想找记者那招，先不说记者这尊佛请不请的动，如果记者把事情抖出去，上面势必会严查，那我们存在的问题也会被揭发。”
“除了总工姜山，测量工程师泰阳，我其他岗位关键人员都是挂靠的，你陈总，文总都没有分包商资质，彭总道路运输许可证都没办，我们自己问题不少，所以彭总，找记者曝光的事想都不要想。”
“残酷的现实来了，能分三位老总的只有20万，还起初我答应给文总的就是20万，我知道农民工工资不能拖欠，大家都有困难。”
“找大家来的目的，主要是商量这20万怎么分，如何做到公平。”
文杰非常生气的说：“别跟我提什么公平，这公平两字，对我简直是一种侮辱！”
“我以前的工程款都没结完，可杨帆今年下半年的都结了，请问罗总你做得公平吗？”
陈总也无奈的说：“50万四个人分，工程款最少的杨帆拿30万，何来的公平？”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今天我公司员工闹了一整天，差点出大事，而操作这一切的背后黑手就是杨帆。”
“他工程款拿完了，怎么还在你背后下黑手呢？”陈总替大家说出了内心的疑问。
“因为这次结工程款的事，我只找了你三个根本没有找过他，他在背后搞小动作的目的就是给我小小的警告。”
“他妈的，这杨帆简直不是人。”
“员工的工资我现在还没发，姜总正在做他们的思想工作，估计也扛不了多久，我们得抓紧把方案定了，我好安排财务经理将工资发下去。”
陈总感慨道：“罗总，我请的农民工也在等我发工资，最近逼得我差点上吊。”
“这20万对我们三人来说，无异于打发叫发子，20万三人平均分下来才6万，喝汤都不够。”
“你可能没有了解我的苦，今年开工到现在，我垫付农民工工资都有10万，这10万我利息都背负了1万多，而且，这水沟单价低利润薄，我赚不了几个钱。狗急了还会跳墙，罗老板这样有失公允的安排，我不能接受。”
“我的情况也跟陈总类似。罗老板，做兄弟朋友是要同舟共济，前提是我们要有能力要有条件才行，我们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这次你得给我多安排点。”文杰也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三位兄弟，龚宇文何曾给我公平的机会，没办法只能分杨帆一大杯羹，不然后果会很严重，前面我已说过就不再赘叙。”
“我欠银行的比你们多得多，利息背得好重。如今好不容易进来了一笔钱，我想到是你们三个，已经尽心尽力了。”
文杰笑着说：“罗总这话说得漂亮，可你想过没有，为了让你给我结点工程款，前段时间把你当菩萨一样供着，如果我和其他两位老总没给你好处，你会想到我们吗？”
“我当然会想到你们，别的本事我没有，但不会不讲义气。”
“接手这个工程，我算是倒了八辈子霉，工期严重拖长，工程款拿不到，内忧外患将我压的喘不过气，日子比你们难过多了，望你们多多理解。”
陈总说：“我理解你过多了，今年也是第一次催你结款，换了别人，早已堵路拆你资产了。”
“哎，如果业主按工程量付给80的款，我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也绝不会拖欠三位兄弟的工程款。”
“你们的难处我也知道，我要在尽力想办法。我已踏遍县城所有的借贷公司，都没弄到一分钱。欠银行的还没还上，银行和借贷公司都不敢借给我。”
“我想着我答应给你们结账的事，不能就此放弃，不得不选择集资这条风险路。今天中午，我拜托给别人帮忙的罗支书，给了我回信。大概有三十来户愿意借钱给我，金额大概200来万。”
听说罗老板能集资200万，三人脸色顿时由阴转晴，心里暗自高兴。
“这200万一到，我尽力把三位今年以前的工程款全部结了，现在就只有20万，你们先拿一点应急一下，把农民工工资发了。”
“如果谁不拿这笔钱发农民工工资，那么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卡谁的工程款。”
“由于文总的工程款最多，文总拿10万，陈总和彭总各5万，大家意见如何？”
三人相互看了看，一起的沉默了。他们都知道，这20万是无奈的结果，他们逼罗平安也没用。
“如果大家不说话，那我就当默认了。”
依然没有人说话。
“那就这样定了。我马上给财务打电话，把我这边的50万处理到位后，就处理你们的事情。
我保证，200万集资一到，许诺给兄弟三位的一分也不差。”
罗老板请三位在一家小餐馆里吃了个便饭。
他在去这家小餐馆路上，给财务经理江东打了一个很长的电话，交代清楚了今天应付的账目。
他跟江经理一再强调，只付他安排的事项，没有安排的一分钱都不要走出去。
俗话说的好：当家才知柴米贵。在经济拮据的时候，一分钱有一分钱的用处。对于罗老板来讲，他现在恨不得把一分钱当二分来用。这几天金钱压力，差点把他人压没了。还好，他现在终于缓过来了。
而在项目部食堂，等待工资的人群并未散去。
有人小声的议论：“罗老板和江经理，一整天连个人影都没见，他俩是不是因为今天发不出工资，故意躲起来了！”
“今天要是不发工资，明天我们所有人停工，集体去县劳动局告状，我们奈不何，政府总奈得何。”
“这姜山一个外地人，脑壳是不是进水了，今天一天都在维护罗老板，劝大家不要闹，今晚12前工资一定会到账，现在都19点了，要是今天工资没发，我看他明天怎么见人。”
“他不要工资，那是他傻，我们不跟着他傻，最多等到今晚12点，一定把工资要到。”
姜山任凭他们怎么说，反正不去计较。
坐在姜山旁边的泰阳，没有半句指责的话，反而陪姜山聊起了大学期间的趣事…，聊起了西山村的风流事…。
姜山讲了一段话与泰阳共勉：“人生的高度，不是你认清了多少事，只是你看轻了多少事。心灵的宽度，不是你认识了多少人，只是你包容了多少人。做人如山，望万物，而容万物。做人似水，能进退，而知进退。”
泰阳非常认同。
时间很快走到了八点。
泰阳看到了杨帆发来的微信，杨帆问泰阳的工资拿到了吗？泰阳回没。杨帆就发了几个哈哈大笑的表情包，并说他的30万工程款刚才收到了，你们的工资应该没戏了。泰阳问为什么？杨帆说，准备发你们工资的钱被我拿了。
泰阳真的想骂杨帆。
他不屑和杨帆这种人交朋友，自然没有与杨帆过多交流。但是，他也没有转述杨帆的话，引起骚乱。
没隔多久，食堂里的人群一个接一个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很多人的手机收到了工资到账的信息，不一会儿，人群散去，没有谁再围攻姜山。
姜山如释重负。
泰阳跨入自己宿舍时，陈军已经喝上啤酒了。
“终于发工资了，迟来的高兴，咱俩喝几杯啤酒，聊聊。”陈军满脸热情的招呼着。
他一股劲儿的坐在陈军旁边，提起一瓶啤酒就灌了起来。
“爽啊！”
“喝了酒，今晚可以睡个好觉咯！”
俩人碰了一个，寂寞也跟着一起碎。
泰阳发现，在酒刺激下的陈军一时变年轻了，开起了黄色玩笑。
陈军没有忘掉他对妻子的承诺。
“我打算抽一天时间，陪我妻子去县城玩一天，带她去友谊国际大酒店吃大餐，给她买一件像样的衣服和美颜的化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