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雅士茶馆
“牛主任如此认真负责，令人佩服！”
“少给我拍马屁，抓紧整改。”
“路上灰尘太多，路况也非常颠簸，领导下来检查不等于活受罪，坐在宽敞洁净的办公室里喝喝茶看看报多好。”
“你这是灌迷魂药，我才不上当。”
“我是真心为领导好，不管你来不来复查，我都会把整改做到最好。”
“这些话我听多了，到最后都是象征性的整改了一下，问题依然在。这次的整改，必须给你们上一堂课。”
“牛主任，你要玩真的？”
“笑话，我什么时候玩个假的。”
“你别吓我，规矩我懂，罗老板也会尽礼数孝敬你的。”
姜山也是个老江湖了，明白牛主任下来检查验收背后的目的，无非不就是为捞点灰色收入。利用权力搞点“名正言顺”的外水和灰色收入，他们才能过有质量的生活。
姜山深知领导拿钱，肯定要规避贪污腐败风险。不会转账，只会给现金，不留收受好处的记录，这样上面查起来就难了很多。
“姜总工，还是你尽职尽责、懂事懂规矩，工地有你管理和协调，罗平安省心省事多了。”
“不过，我还是要老生常谈安全工作，这次整改务必要按期整改到位，否则，你我都不好交差。”
“我有事，挂电话了。”
俩人心照不宣的放下手机，回归各自的生活重心。
今晚请牛主任喝茶的人，是金七改建工程分包涵管工程的杨帆，俩人都是七河镇隔壁金桥镇福田村的人，是的，他俩是老乡中的老乡，自然走得近。
牛主任的父亲是县老公路局的副局长牛一守，四年前退的休，深厚的人脉关系还在，当今的魏局长是牛一守的得意门生。
魏局长上台半年就把牛主任牛德胜从办事员提拔到了科长位置，让牛德胜负责全县公路项目的安全环保工作。
杨帆的舅舅是古城市交通运输局的副局长龚宇文，龚宇文负责全市公路质量安全监管工作。
杨帆凭着舅舅这层关系，六年前他就做起了包工头，全市就没有他做不了的分包项目。
就说罗老板的涵管工程，本来是罗平安自己做的，殊不知被杨帆盯上，请舅舅帮忙。
龚宇文一个电话打到罗老板那，拐弯抹角的暗示了罗老板一番。
罗老板不敢得罪这位握有生杀大权的领导，只能忍痛割爱分包给了杨帆。
话说回来雅士茶馆。
如果是单纯的喝茶，单凭杨帆和牛德胜是同村人的关系，实属正常。偏偏俩人并不是单纯来喝茶的，而是来密谋事情。
请客方是杨帆，自然求人办事的是他。他找牛主任有两件事。
杨帆在牛主任跟姜山打电话时，欣赏着墙面的喝茶提示。
新茶忌急饮。忌饮浓茶解酒。失眠者夜间忌饮茶。茶叶收藏忌异味。饭前，饭后不宜立即饮茶。服药忌用茶水服。不知这么喜欢喝茶的他，对茶领悟了多少。
牛主任打完电话，杯中的茶水已入肚。
杨帆叫服务员，牛主任的空杯里重新倒入了武夷山大红袍。
武夷山大红袍属乌龙茶，产于福建武夷山，被誉为“茶中之王”。茶叶外形条索紧结，色泽绿褐鲜润，冲泡后汤色橙黄明亮，叶片红绿相间，典型的叶片有绿叶红镶边之美感。成品茶香气浓郁，滋味醇厚，有明显“岩韵”特征，饮后齿颊留香。
喝什么样的茶，显示什么样的生活条件。喝武夷山大红袍，非富即贵。
门外的奔驰车，身上的穿金戴银打扮，足以显示杨帆这几年承包工程赚了不少钱。
他不再是刚来县城时的那个坐不起班车的混混青年，还是富甲一方住富人区的上流人物。
俩人品了一番茶才深谈。
杨帆见周围无人才问：“我听说金桥镇街上到金桥温泉的那条新温泉路要建波纹防护栏杆？”
“你消息真灵通，刚立项你就知道了。”
“我是谁？在这个圈子混了这么多年，嗅觉倒锻炼得非常灵敏了。”
“莫非你想承包？”
“不是我，是我你。”
“我和你？”
“对。”
“我是领导干部，不能从商。”
“我知道。明的不能搞，可以搞暗的。”
“你打算怎么分？”
“别以为我不知道，古城县的防护工程，你都插了一手捞了不少好处，不然，你哪里有钱包养情妇。”
“我真后悔把这些事跟你说了，看你这张破嘴，不知哪天会死在你嘴里。”
“牛主任，你是我兄弟，你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你还没说怎么分？”
“你我各出一半的资各占一半的股份，所有的事情都由我出面，你就是幕后老板，为我保驾护航就行。”
“你一个花花公子，温泉路防护工程交由你管，我有点不放心。”
“你这张嘴真臭。我哪里不会管理，如果你不信我，那就请会管理的人管。”
“这个办法可以。可这个工程有几个大领导盯着，我尽力而为。”
“这个安全防护工程归魏局长和你管，凭你爸和魏局长的关系，给谁做还不是你说了算。”
“并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这次上面的领导比以前大多了，有局长，副县长…，他们也是为他们的亲戚朋友谋利益，若真跟我干起来，我不一定干的赢。”
“我相信你，别忘了，市里面还有我舅舅。”
“好，你这活我接了，希望你管住你的大嘴巴，保守秘密，不要透露任何风声。”
“那你抓紧走动和打点。”
“我会的，温泉路这个工程你舅舅知道吗？”
“这个工程就是他透露给我的，事成之后，他会抽水的。”
“原来如此。”
俩人都有点口干舌燥。
杨帆朝门外喊服务员上茶，继续要了武夷山大红袍。
不一会，俩人杯子的茶水有了个八成满，屋内只有他俩。
杨帆笑着说：“我为什么每次选这个地方谈事，图的就是这里安静，在这里可以放心谈，不用担心隔墙有耳。”
“谨慎点好！现在官也不好当，到处是纪委的眼线，到处是群众监督的眼睛，被抓到违法违纪的线索，那就麻烦大了，丢官不说还可能要坐牢。”
“我不怕纪委和群众，就你怕极了，你见了他们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杨帆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我有那么怕他们吗？”
“每次谈事，你都要求我选择很安全的地方。你到处插手工程，包养情妇，能不怕吗？估计你睡觉都是提心吊胆的。”
“别扯远了，谈正事。”
牛主任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毕竟杨帆说的那些都是事实。
“周处今早跟我在电话里头说了一事，罗老板和陈总、文杰几个分包商在九龙山酒店达成了某种协议，罗平安明天会给他们分别支付一笔工程款。”
“周处是怎么知道的？”
“陈总也是个大嘴巴，微信聊天中透露给了周处。周处私下里跟我关系不错，他觉得此事对我重要，所以就告诉给了我。”
“周处怎么会跟你关系好？”
“他是想通过我巴结我的舅舅。”
“这样啊！这个周处不简单，懂心术。”
“这罗老板结工程款的事，他可一个字没跟我透露，捂得好严实。若没有周处的通风报信，我就蒙在鼓里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既然他不仁，那就不要怪我不义了。”
“你要捅他的娄子？”
“对，我要搅黄他和陈总、文杰商量好的事，来个半路截杀。”
“半路截杀，莫非你要截了文杰他们的工程款？”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文杰他们是螳螂，我就是黄雀。”
杨帆说完哈哈大笑起来，眼前浮现着文杰他们难看、气愤、无奈的表情。
“说说你的计划？”
“凭我个人的力量肯定办不到，只得把我舅舅这个杀手锏使出来。”
“那我想到了，你这是故技重施。你舅舅的话，罗平安肯定得听。”
“是的，罗平安不敢不听我舅舅的话，除非他不再想修这条路。”
杨帆这个靠关系吃饭的人，又把他舅舅的招牌举了起来。
杨帆把两件事谈完后，付了账，出了门。
俩人直奔火凤凰酒店。叫了两个花枝招展妩媚动人的小姐进来，各自搂着一人。
俩人动手动脚的放肆着，各种粗俗黄色的话语满天飞，各种放荡不羁的笑声随风飘。
而在夏芳的牌馆这边，室内的气氛就好多了，没有粗俗脏话飞舞，也没有色情低俗。
大家都在专注于打牌和搓麻将。
姜山，泰阳，夏芳，李丽四人一桌，没特殊事，这是比较固定的人员配置。
麻将声中，各人想着各自的事，有人想牌，也有人想情。
泰阳想：打麻将能培养出感情来吗？应该能吧，人心也都是肉长的，日久生情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不可否认，麻将馆酝酿出来了很多婚外情。
李丽风骚吗？
至少在这个牌馆，除了姜山，她没有跟任何一个男人勾肩搭背过。
打麻将只是一个认识的渠道、一个增加相处时间的机会。
相处愉快，沟通顺畅，心意相通，情投意合，这些东西才值得一个女人为一个男人豁出去上床。
喂，三人轮流的提醒泰阳不要走神。
目前看来，姜山和李丽的婚外情还将持续一段时间。姜山远离他的妻子，有正当的心理需求，而李丽打破了伦理道德束缚，怎么开心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