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涩谷事变（八）
10月31日，夜，21：50分。
涩谷之光的广场中央，是密密麻麻的尸守群。
整个广场混乱不堪，这些渴血的咒灵高声嘶叫着，追着它们眼中的猎物，普通人惊慌逃窜，咒灵们你追我赶，场面看起来就像是生化危机里的丧尸群追人。
上杉月旋身上步，双刀凌厉至极的横切竖劈，俨然一副二天一流的架势，将扑飞过来的咒灵群，切成古冰块碎片。
同时，一道连绵的冰山隆起，将冲着她而来的咒灵群尽数冰封在里面。若是周围没有人群，她此刻大可开大，直接团灭。可偏偏周围皆是乱跑的人群，那些如狂潮般袭来的渴血生物嘶吼着追捕着人群，撕咬、尖叫、血流，整个广场如人间炼狱。
狂潮铺天盖地地拍打过来，仿佛电影僵尸世界大战里的丧尸冲锋。
咒灵群从四面八方席卷过来，有的冲破玻璃，从大厦跳下由高空中坠落。有的从地铁的车站涌出，上杉月的冰刀在空中划出巨大的弧光，席卷而至的时候在冲锋的时候恰好撞在弧光上，冷光直接斩断一片咒灵群腰骨。
“没办法了，只能再展开一次半领域了。”
上杉月望了眼周围的人群咒灵，从未有过杀意升起，犹如火烧天际。
领域展开——
上杉月低声轻吟，寒风席卷整个广场，人与咒灵皆披上一层洁白的雪衣，一瞬间以上杉月为中心，直径四百米的区域皆被冰雪覆盖。
“施展的领域的时候居然还能修改领域的术式吗”大厦的顶部，有人低声说。
绝对零度，分子失去内能，也不再运动，时间犹如禁止，同时还取消了其他术式伤害条件，转变为直接进入绝对零度状态。使得短时间内，领域内的所有生物可以陷入到一个类似于冬眠的状态。然后在缓缓解冻，在咒灵们苏醒前进行斩首。
上杉月深深地吸了口气，将咒力集中至双腿，然后猛然释放，就像雷鸣划破空气，殷红与漆黑地闪电在人群中不断游走。
从空中俯瞰，上杉月的身影宛如黑色的闪电，裹挟着细丝般，蛛网状的殷红的电弧闪灭。
刀锋割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呜叫，上杉月疯狂挥舞着双刀，刀刃不停地上下滑落。锋利的刀刃毫不滞涩地切开咒灵的身躯，整个过程丝滑般切过，没有任何阻力。这一刻，上杉月仿佛与刀融为一体，就像一台疯狂地杀戮机器，在腥风血雨中闪现切割。
整个广场血花飘零，血与尚未消融的雪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鲜艳的画面。但在这样精神高度专注的瞬杀中，站在大厦顶端的那个人始终没有挪动。
301秒，位于涩谷之光的全部改造人被上杉月歼灭。
上杉月单膝跪地，剧烈地喘息着。加速术式对身体的负担极大，领域展开后又连着高速移动，她现在像是被抽空了似的。
一只咒灵着地面游动，距离上杉月极近了才像眼镜蛇那样猛地仰起头进攻。上杉月顿时挥刀，削掉了咒灵的半颗脑袋。
怎么会，自己已经歼灭了所有咒灵，居然还有漏网之鱼？
不对，是新来的。
“哟哟，这不是特级术师吗，怎么这么狼狈不堪啊。”
应了上杉月的猜测，空中的一道黑影忽的接近。上杉月仰头一看，是上次那个从她手中逃跑的特级咒灵，他扇着翅膀，旁边还有一个红色章鱼头形象的咒灵。
见上杉月极度疲惫的模样，真人欢笑道，“怎么样，我精心准备的大礼物喜欢吗？”
一边说着，真人和陀艮一边踩着地上的尸骨，逐步靠近上杉月，阴阳怪气的笑道，“高潮才刚刚开始啊，你不会就没力气了吧？”
真人和陀艮都嘲讽满满的望着上杉月，此刻这个继五条悟之后，这个最强的咒术师已经被逼到做了和五条悟同样的举动。开战前他们判断，上杉月和五条悟一样，都能接受一定范围内的牺牲，牺牲的人是被咒灵杀死的人，可不是被自己亲手杀死的。
所以必须用这种惨无人道的方式，对他们进行消耗。事实也证明了，这种方式是对的。
上杉月没有回答真人的问题，而是冷冷的看着真人。
“想不到，你居然送人头回来了。正好，先把你们一起祓除了，再去解救五条老师。”
“祓除我，你这是在开玩笑呢。”真人欢快的大笑起来，“你也不看看你身后哦。”
上杉月没有转身，而是透过手中冰刃的反光，看见了身后的来人。炽白的身影从天而降，那是一个穿着僧袍服饰的少年/女，精致的脸庞几乎让人分辨不出，他是男还是女。
“真是的。”上杉月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产生了多一个人就能战胜我的错觉？”
上杉月站起身，无尽的夜空里飘落起了雪花。尽管很疲惫，但她现在又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血液如冰封溶解后奔流的大河，每个细胞都放肆地、用尽全力地呼吸。无穷无尽的力量，沿着肌肉和筋脉无声地传递。
那是——久违的快感，许久没有那么畅酣淋漓过了。
此刻，场面诡异的平静下来，仿佛一切都平静下来了。真人、陀艮还有里梅组成三角形与中间的上杉月对峙着，颇有一种黄金镖客中左轮对决的场景。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子弹都已经上膛，动作慢一刻就会被人杀死。
可惜上杉月没有子弹，咒灵也无法单靠子弹杀死。
里梅率先打破了僵持的平静，他双手按地，尖刀般的冰山从地底迸发而出，试图将上杉月封住。可上杉月躲都没躲，任由霜凪将其冰冻，然后在封冻完后的几秒，破冰而出。
“居然是和我同类型的术式吗。”上杉月震碎了冰块，“但很遗憾，我掌握了术式的原理，阁下又要如何应对呢。”
“无趣的挑衅。”里梅罕见的开了口，“掌握了点皮毛而已就想妄自尊大，你不过是没生在我不在的时代而已。”
“哈？”
上杉月无声的来到里梅面前，忽然说：
“你在狗叫什么。”
里梅瞳孔紧缩，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上杉月说话的瞬间就是攻击的瞬间。凝聚着咒力的铁拳在一瞬没入里梅的腹部，黑闪乍现，鲜血像是从杯子倒出的酒汁那样从里梅的口中飞涌出来。身体如炮弹飞射了出去，烟尘滚滚，冲击声隆隆，里梅轰碎一段又一段墙壁。
这一次重击，上杉月可是全力以赴，既然五条被封印，那现在就是争分夺秒，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打倒对手。只是她没想到里梅这么能抗，硬吃了她一记黑闪，居然没死。
里梅捂着腹部，跌跌撞撞地起身又倒地，整个人遭到重创。
上杉月下手很狠，击打的区域是腹部的核心，也就是丹田，这里不仅是腹部的核心，还是咒力的核心，胎藏界。
他看着吐出来的鲜血，目光呆滞，似乎不敢相信这个结局。他根本看不清上杉月是怎么来到自己跟前的，速度之快简直令人瞠目结舌。他以为千年的修为还有宿傩手底下做事的经历可以让他傲视现代的一切，但事实证明哪怕到了现代，依然有人可以碾压他。
“陀艮快躲开！”真人骤然清醒。
在他眼里上杉月和里梅是同时消失的，可结果他感受到的是呼啸远去的破风声，那说明里梅已经被上杉月一击远去了。里梅被一击秒杀，那也意味着上杉月已经掉转头向他们进攻！
真人猜的没错，在他手臂变为翅膀，振翅高飞时，上杉月的身影乍现。
她挥舞着冰刀，刀刃沿着不同的弧线向陀艮切割过去。陀艮根本来不及躲闪，上杉月的冰刀突破咒力刺入了陀艮的胸膛，并顶着陀艮向前，鲜血如一抹泼红从陀艮的身体里飞溅出去。
短短几秒，刀光不断的灭闪，空气阻力仿佛跟不存在一样。流光消失，陀艮身体碎裂，被切成一片又一片与断肢一起构成凌乱的摆盘。
“陀艮…”
看着死在自己眼前的，真人不禁呢喃，然后振翅闪避。来不及哀悼，上杉月笔直地挥出冰刀，无形的剑气斩杀而至。即便是躲开了剑气，真人还是被剑气的边缘所伤，扇动翅膀的右臂直接裂开。
雪亮的光影在划破空气，鸟人模样的真人一闪而过，双脚变成闪烁着寒光的尖锐刀身，猛地刺向上杉月的脑袋。
上杉月轻飘飘的躲过了，同时一道道冰锥围绕着上杉月的脚边形成一个圆弧拔地而起，冰块不断凝聚，排列又组合，仿佛一朵冰莲花绽放开来。
冰块碎裂射向空中，宛如高射炮飞射，钩织成连天不绝的弹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