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涩谷事变（六）
狱门疆得到命令，展开变形，好像一张血红桌子的展开。
中央是一个的巨大眼睛，正死死盯着五条悟。
没有咒力，也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六眼传回来的感觉告诉五条悟，这东西很不妙。他转过身体，准备离开，却听到一个久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哟，悟！”
羂索操纵着夏油杰的尸体，带着灿烂的笑容出现在五条悟的身后。
“好久不见了。”
五条悟的眼睛猛地睁大，有些迷茫的看着夏油杰。他先是惊喜，是夏油杰。后是惊讶，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亲手杀死的挚友会出现在这里。
是冒牌货吗，还是变身术式。他很想告诉自己是那是假的，别人伪装的。但是六眼确认一遍又一遍，告诉他没错，这就是夏油杰。
无数的画面在他眼前飞闪而过，像是老电影或者被遗忘的时光。他们曾经在篮球场打篮球拆了整座球馆，也曾一言不合打了个天翻地覆，那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无忧无虑的，没心没肺的，什么都不用想，也不用管，揣着兜，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晒太阳。
等他缓过神来，才发现身体已被狱门疆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你这样不行啦，悟，怎么可以在战斗的过程中分神呢。”看着被狱门疆捆住的五条悟羂索调侃道。
从回忆中惊醒后，五条悟冷静下来，他迅速检索着身体。但是身体使不上力，也感受不到咒力，他现在就和普通人一样被绳索捆住，无计可施。
“所以你到底是谁？”
五条悟决定拖延时间，刚刚战斗中那个男人说什么要为弟复仇，看来是月已经把对方给断掉了。按原计划，拆掉核心圈的帐，她就会前来和自己会合。
“我是夏油杰啊，你忘记我了吗，真令人伤心啊。”夏油杰的脸满脸委屈。
“你的肉体和咒力，由我的六眼所看到的情报都表明，你确实是夏油杰。但是”五条冷冷的抬起头，怒视羂索，“我的灵魂否定所看到的一切，快回答我，你到底是谁！”
“真恶心。”
羂索缓缓来开额头的缝线，脑浆等液体随着脑壳开盖流了下来，惨白的大脑暴露在五条悟面前。
“真是的，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啊。”羂索淡淡说，“有一种术式，可以通过移植大脑来不停的替换肉体。”
“当然，也可以使用刻印在肉体上的术式，我想得到他的咒灵操术，也想营造这样的情况。你啊，没让家入硝子处理夏油杰的尸体吧。”羂索缓缓合上头盖，重新缝好额间的疤痕，“也多亏了你注重奇怪的细节，我才能拿到这副肉体。”
“放心吧，封印会解除的，一百不，应该会在一千年以后吧，你实在太强了，只会妨碍我的目的。”
“哼。”五条悟嘲讽，“你那副身躯在被我杀掉之前，被谁痛扁了一顿。”
“你是说乙骨忧太吗？”羂索淡淡回应，“我在那孩子身上感受不到什么魅力，无条件的术式模仿，无穷无尽的咒力量，这两者都是他为了留住最爱之人的灵魂，在这个束缚之下才得以成立的。很可惜，乙骨忧太无法成为你这样的人。”
“说这么多，你是想等待上杉月的支援吧。真是的，想不到无敌的五条悟还会有需要别人救援的一天啊。”羂索轻浅的笑道。
见心思被戳穿，五条悟也无所谓，继续嘴炮，“是啊，她可是我最得意的学生啊，待会儿到达之后你可别夹着屁股逃跑啊。”
“逃跑？哈哈哈哈——”羂索似乎被五条悟逗笑了，“如果是平日里，我确实要暂避锋芒。但是啊，现在已经不用了，你已经被狱门疆给封印，谁也救不了你了。你放心，为了对付你们，我可是做足了充足的准备。”
“晚安吧，五条悟，让我们在新的世界再会吧。”
“我会的，倒是你也差不多该清醒了，要任人摆布到什么时候，杰！”
话音刚落，羂索突然感觉身体有一丝不对劲，手居然自动飞了起来，狠狠地掐着自己地脖子，用尽全力地想要掐死自己。但是人是无法自己掐死自己的，除非有大意志，更何况夏油杰已经死了，只是一具死尸最后的本能反应。
“哈哈哈”羂索艰难的笑了出来，“厉害，厉害，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事情。”
“真人，真人，你过来快看看我。”见真人清醒，羂索连忙招呼他过来，兴奋的就像个孩子发现了什么新玩具。
“你曾经说过，是先有灵魂再有肉体。但现在看来肉体就是灵魂，灵魂就是肉体，不然无法说明现在这个现象。”羂索一边说，一边用另一只手将掐喉咙的手指轻轻掰下来，“当我换进这副身躯后，肉体的记忆就入我的脑海里。”
“这种事情一定要统一吗，我的术式跟你的是不同世界吧？”
真人有点懵，就好像一觉醒来，有人你妈兴冲冲的叫你过去不是吃饭，而是和你探讨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
“术式是世界吗…呵呵，不错，非常有趣的解释。”
“喂，要动手就赶快点，搞得我很邋遢，感觉都丑了。”看着两人在寒暄，把自个儿晾一边的五条不爽道。
“我倒是想再欣赏一下你现在这副样子。”羂索毫不在意的笑了，“不过也对，万一出状况也挺头疼的，闭门。”
话音跌落，狱门疆重新闭合，四个支柱重新往中心收紧，又重新变回了魔方大小的立方体，落在羂索手中。
“这东西已经不能使用了吧？”
“对，只能容纳一人。只要里面的人没自杀，就无法使用。”
“真无聊，不过怎么说都封印完毕了。”
“是啊，那么接下”
就在羂索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狱门疆忽然动了，一股重力感袭来，将狱门疆狠狠的砸在地面上，震的地板龟裂。狱门疆的颜色也由红转蓝，周围的眼睛甚至哭了起来。
“看来物理上的时间确实没有在流动。真是的，不小心失手了呢。”五条悟拉下了眼罩，翘起了二郎腿，“非常不妙呢，算了总会有办法的，看你们了，大家。”
“真是的，都被封印住了都不安心呢。”
刚刚那一幕吓了羂索一跳，他差点以为五条悟要从狱门疆突破出来，索性安然无事。
“真人。”夏游转过身看向真人，“那么接下来上杉月就拜托你了，我去解放宿傩，不然恐怕会功亏一篑。”
“放心好了。”真人摆摆手，“就让我们开始下一场狂欢盛宴吧。”
与此同时，虎杖一行人在地下暗黑的隧道狂奔。
‘帐’已升起，地铁停运，那么沿着隧道前进是最好的路线。大多数帐都是覆盖地表，然后在内部再加一层，从隧道过去的话，说不定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虎杖忽然急刹，跟在后面的顺平差点撞了上去。
“怎么了，悠仁？”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虎杖伸手往耳边摸去，居然摘下一副耳机。
“听得见吗，虎杖悠仁，给我听着”
啪的一声，机械丸话未说完，虎杖反手就是一摔。机械丸重重落地，又弹跳而起，发出“啊”的一声尖叫。见没摔碎，虎杖瞬时伸手握住，打算用力直接捏碎。
“等一下，我们是同一阵线的，白痴！我是京都校的机械丸！”
呃，机械丸吗？虎杖一呆。
“没时间了，我只讲一次，仔细听好，五条悟被封印了。”
“你说的那个人可是五条悟。”冥冥不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说的是对的吗。”
“抱歉，我并没有什么证据。硬要说的话，我在这里就是证据。早在10月19日，我就被一个名叫真人的特级咒灵杀了，现在的我只不过是生前的我留下来的‘保险’。这是一种高度保险，只将发动条件设定为‘五条悟被封印后’。
为了降低发动失败的概率，我事先在三个地方设下这种傀儡。在隶属高专的术式支中，虎杖悠仁是内奸的概率最低。而且冥冥，在这个情况下我也能完全确定你不是内奸了。”
“为何？”
“因为擅长索敌的你不是在涩谷暗中行动，而是被派到明治神宫前。虎杖则是直到几个月前才跟咒术界建立联系。”
“不一定啊，我或许是装作不积极合作，而且虎杖本来想立刻前往涩谷，是我一直阻止他到现在哦。虽然确实有接到待命的命令”
“这样的话，那为何，现在又有咒诅师过来要解决你呢？”
“一个两个，一共两名敌人。”冥冥转头看向虎杖顺平，“虎杖、吉野，他们跟你们刚才交战的咒灵哪边比较强？”
“恐怕比刚才的蝗虫要强。”顺平答道。
冥冥低头思考起来，虎杖那边祓除的咒灵似乎还会讲人话，不管怎么看至少也是一级以上。居然有这种等级的家伙到处乱晃，真好奇他们迄今为止都躲在哪儿。
“别管咒诅师，我们继续前进吧，要先去确认五条的安危。”冥冥点开手机，试着联系辅助监督。
“不行，涩谷的情况已经不同了，对方的结界术比我方强好几倍。”机械丸不赞同，“现在涩谷已经降下了五张‘帐’。a将一般人关起来的帐，b将五条悟关起来的帐，c将上杉月关起来的帐，d禁止术师入内的帐，e与a相同是关注一般人的帐。”
“也就是说铁轨的前方有禁止术师入内的帐。”
“对，先过去待命的术师们八成已经在‘帐’里面了吧，在‘帐’内是无法使用电子设备的。”机械丸说。
“看起来不止如此，我也联络不上照理说位于‘帐’外侧的辅助监督。”
“拜托了，请按照我的指示做吧。我设下的保险不久后也会消失，拜托了。”机械丸恳求道。
“冥小姐，我相信他。”虎杖说。
“好吧，你说说看。”
“虎杖和顺平回到明治神宫前，从地面往涩谷移动，通知所有术师五条悟遭到封印，使我方共同目标转变为营救五条悟。之后，顺平继续通知其他术师，虎杖则迅速与上杉会合。所以冥冥，拜托你制造空挡让虎杖他们回去，击退咒诅师之后，也还请你先守住这道铁轨，只是还不晓得敌人会如何出招。”
“随机应变是吧。”冥冥拿起了斧子，“说起来你的账户还没被冻结吧。”
“呃。”机械丸顿感无语，这女人都什么时候还想着钱钱钱。
“要是我方失败，咒术界和人类社会都会天翻地覆。而且敌人还有个目的就是唤醒宿傩对付上杉月，我方现在最强的战力也只有上杉月了，一旦她战败，就彻底结束了。抱歉，请你们拼上性命吧。”
本来觉得天翻地覆都无所谓，但是顺平想到那些改造人，又想到妈妈的面容，之前的我真是太差劲了啊。
“喂喂，那我呢？”忧忧问道。
“随便你。”
“耶耶，我要和姐姐在一起！”
“虎杖吉野，你们想要怎么行动都行。”冥冥舒展其身躯，架起斧子，“我会配合你。”
“好！”
一只冰冷的手掐住了米格尔的脖子，巨大的力量让他的颈骨处在开裂的边缘。
渗入的低温在不断涌入，米格尔只觉得自己快要停止呼吸了。他想自己这次真的要死了，眼前那双黑色的瞳孔里一片冰冷，没有任何怜悯。那双手就像冰冷的钢铁一样，颈骨发出咔咔的响声，米格尔从未想过，原来听着自己的脖子断掉是这样的……要死！
但早该有所觉悟不是吗，米格尔心里想。曾经有人跟他说，当你举起屠刀之时，自己也必将死于刀下。他身为咒诅师杀了那么多人，那么有一天，必然死在别人手里。可是这么多年都活过来了，于是他就有了侥幸心理，也不再像以往那样谨慎，觉得自己是老江湖了。
结果就是，老司机翻车。
“快说，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人员配置都说出来！”
“我说我咳咳”果然自己还是不太想死啊。
对方月的手忽然松动了，手的触感也在一瞬间变化，从钢铁变回了女孩子纤纤细手的触感。
上杉月缓缓地松开手，后退了一步。
米格尔喘了一会儿，突然感觉呼吸的感觉真好。他抬头望着上杉月，身心阵阵发寒，还不待上杉月发话，他便抢答道，“先别动手，我说，我说，我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