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出事
傍晚了，黄昏向黑夜转变，落霞从天际漫开来。可能是处于东北地区的缘故，天上也是淡金色的寂静。
街上人迹寥寥，因为大伙儿都赶着回家，不像大城市深夜里也灯火通明的。虎杖悠仁靠边走着，走过一家花店时，停下脚步呆呆地看着里面一篮子的花。要不，还是给他带点花吧，顺便也给护士姐姐她们带点。
五点多的医院，医生几乎下班了，再加上是小县城，医院里可以说没什么人。就剩几个护士在值班，院里弥漫着一股清冷的味道。
虎杖轻推病房的门，门随手而开。
病房里静悄悄的，里面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房间内的布置跟宾馆的标准间差不多，有书桌、床头柜和舒适的单人床，床还靠窗，可以呼吸到新鲜空气，只有看到床边用来吊挂水瓶的钩子才知道这是间病房。
只是，刚踏进房门，虎杖就听见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叫骂声:
“你个臭小子，都叫你别来了，还来，而且还老买什么花！”
躺在病床上的老爷子正一脸不停的叫骂嚷嚷的，这哪儿是什么病重住院的老人，叫骂起来那股劲儿，生猛的模样可以说老当益壮，任谁都不会联想到死亡哪里去。但虎杖知道，这可能是最后的回光返照了，所以就默默的整理花朵。
但听见老爷子喋喋不休的话语，虎杖心里还是不免有些担忧，都这样了最后不能安详一点吗。
老爷声音落下去后，虎杖应声道，“平时不都这个点开，然后花也不是给你的，是给护士小姐姐的。”
“那就更多余了啊什么的笨蛋。”老爷子又叫骂起来，“你社团呢？怎么不去社团啊？”
“真啰嗦啊，五点就结束了，要是没时间也不会来看你的。”
虎杖心里叹了口气，从小到大老爷子都是这么一副臭脾气，以至于现在快死的时候都没有亲戚愿意来看他一下。
“既然如此，那你就听我这个闲人说两句吧。”
“没兴趣。”虎杖从一旁走过。
老爷子的声音相较于刚刚，明显的弱了下来，“好好听着，最后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是关于你父母的”
正在洗手台洗手的虎杖轻叹一口气，寻思着都这时候了能不能安生一些，起码于睡梦中死去，没那么痛苦吧，这样就不知道自己死了。于是他无情的打断，说：
“都说了没兴趣，爷爷您啊，能不能拜托您在死前不要耍酷行吗？”
“男人啊，就是应该帅气的死去，你懂不懂啊，笨蛋孙子。”老爷子似乎又生龙活虎起来。
“别老发脾气啊，平平常常就好了。”虎杖将花朵放入瓶中轻声说。
“切，宽松世代真不像话。”老爷子叹气转身，好一会儿才开口说，“悠仁，你很强大，要去拯救他人，力所能及得范围就好了。”
“能救的就尽量去救，有迷茫也没关系，得不到感谢也别介意。总之，努力的去拯救别人就好了，你要在众人的簇拥下死去，可别像我一样啊”
说完，老爷闭上了眼睛，积累已久的疲倦终于爆发出来，那是物质和灵魂上的疲倦，累得好像细胞都不想动了，是时候休息一下了。
虎杖回过头，呆愣了一下，刹那间天地好像寂静了，只有窗外透进来的风吹声。他上前试着喊了一声，细细的听了一下，可老人身上再也没有传出任何声音了，连呼吸声都没有。虎杖这才意识到，爷爷已经走了。
护士台上的电话铃铃响起，一名护士拿起电话，发现是病号房“虎杖”打来的，“您好，虎杖先生？”
可是电话里头没有传出任何声音，静的有些惊讶。这让护士不禁在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她略微急切的又问了一遍，“虎杖先生？”
沉默了片刻，电话里头传出悠仁的声音。
“爷爷他去世了”
电话的另一头，虎杖扬起脑袋，让自己尽可能的不哽咽的说。他曾听人说，在伤心的时候，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这样眼泪就不会因为难受的落下来。现在他发现这是骗人的，即使是仰着头，眼泪还是会难以抑制的落下来。
闻讯而来的护士很快便将老爷子的尸体推走了，虎杖也收拾好东西跟着护士长到一楼大厅填写文件。
恰巧，伏黑步入医院，在一处护士站见到了悠仁。本来他还打算通过护士站联系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个叫虎杖的病人在这里，他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有什么家属，或者干脆叫医院帮忙查一下虎杖的联系方式。不过现在看来，自己赶到的还挺及时。
“你就是虎杖悠仁吧，我是咒术高专的伏黑惠，现在有急事要和你说。”
虎杖悠仁在火葬同意书上签完字，就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喊他。
喊他的是个看起来有些急冲冲的穿着蓝黑色制服海胆头少年，看起来也不像是善茬。而且话的语气有些冲，但看对方似乎是挺着急的模样，虎杖选择跟了上去，可能对方确实有什么急事吧。
“那个，我正在服丧呢”不过他还是提了一句，希望对方长话短说。
“抱歉，但没时间了，你手上的咒物非常危险，请你立刻交予我。”
“咒物？”虎杖挠脸，大脑检索了一下，没听过。
“是这个。”
伏黑点开手机上的图库，将照片展示给虎杖看。
“哦，这个东西啊，确实是我见到的。”虎杖盯着照片看了后，立马想起来了，“我倒是无所谓，主要是前辈他们很感兴趣，那东西怎么危险了？”
“日本国内每年不明死亡和失踪人口均超一万人，其中大部分都是‘诅咒’所为。”
“诅咒？”
虎杖无语了，他侧躺起来。他是喜欢灵异恐怖的元素没错，但不代表他相信啊。
“信不信由你。”伏黑神色严肃，“我继续说了，学校和医院是最容易聚集大量怨念的，痛苦、后悔、耻辱，人类的负面情感就是诅咒的源头。所以很多学校力都秘密存放着‘驱魔’的咒物，你拿到的那个就是其中之一。”
“既然是驱魔的，难道不是好东西吗？”虎杖不解。
“听我说完。”
“所谓辟邪驱魔，其实是一种恶习，通过采取以毒攻毒的方式，存放邪恶的咒物，令其他诅咒不会接近。但问题是，存放咒物的封印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减弱的，咒物泄露出来的气息反而会成为招引其他诅咒，令其不断壮大的诱饵。你拿到的那个，是被分类为‘特级’的咒物，趁现在还没闹出人命，赶紧给我。”
听完虎杖叹了口气，这家伙怎么就不明白呢，我话也说的很明白了，这玩意儿不在我身上。他从身上摸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抛给了伏黑惠。
“都说了，我无所谓的，你找前辈们去。”
伏黑惠接过盒子后松了口气，顺手打开盒子确认一下咒物的完好程度，如果封印破损严重的话还得紧急送回高专加固。然而开盒的瞬间，令他瞪大了眼，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自己追的东西居然是空的吗，只是残留的诅咒残秽就这么强大吗。
伏黑急忙拦住虎杖，揪住他的衣领大喊，“东西呢，里面的东西呢？”
虎杖也是一脸不耐烦的回过头，什么傻逼，自己刚刚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东西不在自己身上。正要发作，虎杖看见伏黑脸上急不可耐，马上就要出事的表情，愣了，难道真的有这么严重？
“快说啊！”
虎杖好像想起了什么，回忆着说：“前们好像说今晚要在学校里揭开上面的咒符来着……”
看着伏黑惠骤然突变的神情，他心中也有了些不安，这说明人家不是骗他的，是真的要出事。
“真这么严重吗？”
听完伏黑愣愣的退了几步，深吸一口气，“那可是要死人的啊”
得赶紧打电话给前辈！
伏黑急忙掏出手机，但是电话居然打不通，对方不在服务区！！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啊，连身为特级的前辈都出事了吗？！
“草！”突然一声暴躁的国粹让虎杖都吓了一跳。
伏黑转身冲出医院，向着杉沢高中拼命地奔驰，同时拨打呼叫五条老师，连留守的特级都联系不上，那事情已经很严重了。可手机依然没信号。他只觉得脑海里“轰”的一声，一片空白，大脑拼命地想，绞尽脑汁地想，可想不出。
“会是那帮家伙们吗？”
回想起上午上杉说的话，在结合入学后前辈们给他科普的高专与高层的情况，他猜想会不会是对方设了一个局，一场针对特级的局。毕竟五条老师现在的势力是空前的膨胀啊，两个特级学生，咒术界几乎要变天了。
而下发任务的很明显是高层，学校辟邪‘咒物’几乎是有高层报关处理，现在出问题了，还一点资料都没有，很难让人觉得这不是针对。
偏偏他们还是得听从高层指挥的，除非彻底决裂，不然对方就是合法性所在。
真麻烦啊！
当前电话联系不上，回去求支援又来不及，真该死，被对方算计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