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见首相
首相府邸是个独栋建筑，在两院附近。和常规意义上的官邸不同的是，日本首相只在此处办公，并不居住在此处，因此首相官邸只是首相的办公厅舍。
上杉月和雁屋安平静静地跟在北条局长后面，爬了三道楼梯，来到了一个宽敞的的过道。整栋官邸的设计是偏简约和透明的，从外表就能看出来。内部的设计也是外部的延续，给人一种舒适、干练的感觉。
“这就是首相的办公室。”局长宣布道，然后很刻薄地瞪了上杉两人一眼。
上杉月丝毫没有退缩，她从北条身边走过，重重地敲了敲门。
首相公室，上杉月心里嘀咕着，她几乎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要来保护政府头子，在她看来不管是政府头子还是总监部高层，都是烂橘子。
“请进。”有人在里面喊。
门开了，里面的布景清晰起来。首相办公室，看起来和印象中的政务办公有很大不同，地面上平铺的是全抛釉黑色大理石瓷砖，周围是透明的玻璃，随时可以透过窗户，将官邸外的场景尽收眼里。
一名中年男子正坐在一张厚实的办公桌上批阅着文件。
“进来。”他抬头瞥了一眼，放下笔招手叫他们过去。
北条局长迈着步伐走在俩人的前头，“您要的人带过来了，首相。”
吉冈站起身来，端详着两位保镖。
看着眼前的两人，吉冈有些恍恍惚惚如在梦里。两位保镖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壮实有力，黑衣墨镜面无表情，这不是保镖特工的标配吗。谁知率先走上来的是，棒球帽、外套，内衬jk制服，高帮的帆布鞋，后面跟着一个看起来形体不错的小鲜肉，就是看起来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高中生和模特？
这俩玩意儿确定是派过来保护我的？一瞬间吉冈在怀疑究竟是他走错了片场还是对方走错了片场。究竟是谁保护谁啊，不需要他再打个电话派人保护他俩吗。他很想打电话质问一下，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是要特级术师，而不是一个高中生啊喂。
“我是上杉月，是本次派过来的特级术师。”她一边说，一边走上前去伸出手来，“谢谢您会见我们。”
“哦喔，你好。”吉冈一时间没回过神来，愣愣的伸出手。
他看了眼情报局局长，对方露出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
“这位是雁屋安平。”上杉月介绍道，“曾经是二级咒术师，是研究所遇难案中的家属了。”
“你好。”吉冈伸出手去，“还请节哀，政府一定会全力追捕凶手的。”
雁屋安平握了握手，没说话。
“都请坐吧，”吉冈说，“大家都坐。”
秘书搬了几张椅子放在首相的桌边，上杉月和雁屋安平坐下了，北条则站直了身体。显然，北条局长情愿站着。
“好的，人都到齐了，那就说正事吧。”吉冈给自己杯子里斟满茶，“你们也知道了，恐怖分子有两个目标，一个是我，然后东京。当然我作为公众人物，得随时面临风险，这一点我有所觉悟了，但是公众的安全怎么办？东京这么大，我们总不可能一点一点的找吧，这不现实，我认为最好就是在恐怖分子引爆炸弹前抓到恐怖分子，问题基本上就迎刃而解了，你们觉得呢。”
“我同意您的看法，首相。”上杉月表示赞同。
“我也一样。”雁屋安平附声。
“恕我直言，首相。”北条局长说，他的口吻带着丝丝下级的卑微无形中却依旧强硬，“我认为您将安全事宜交予未经过的检验检疫的人略有不妥，至于那些传的神乎其神的视频我认为您也无需过多的焦虑，或许视频里面运用了一些我们不为人知的技术，但我可以向您保证，首相大人，那所谓的结界咒具什么的，绝对是子虚乌有。”
“想杀光一个城市的所有人，这个世界上只有核武器能做到。但核武器这种绝密的武器，有哪个恐怖分子能将它盗窃成功呢？”
“但万一真的有炸弹怎么办？”吉田忧心的问。
“或许不是核武器，只是某种杀伤性大的炸弹呢，就像本拉登用飞机撞击大厦一样。”他用手比划着，“他们会不会把目标定为这个府邸。”
北条局长还在坚持，“首相，即使我们派出所有人搜遍所有地方，也无法一一鉴定谁就是恐怖分子，但是首相府坻您大可以放心，绝对固若金汤。”
“固若金汤？”这可把吉田气笑了，“内阁大臣就在官邸失踪，至今尚未寻获，你跟我说固若金汤？”
“我们还在搜查，首相。”
“搜查，还在搜查，这么大个活人在官邸消失了，还搜查不到吗，没有出入记录吗，没看监控吗。”吉田声音高了起来，带着丝丝愠怒，“一队人甚至挡不住一个人，让潜入者至今还逍遥法外。”
“很抱歉，首相，这确实是我们的问题。”局长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潜入的咒诅师，单枪匹马逃脱了一群荷枪实弹的军人追击，在内阁府邸却神秘失踪的内阁大臣，种种迹象表明背后一定有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可北条并不想将这些东西与他们所说的咒力联系在一起，联系在一起就意味着神秘的存在。
坐实了神秘的存在，也证明了情报局对付不了。届时，政府必然在设置一个机构进行监管，这种非公开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归到警察厅那里去，那么只能分润情报局这个暗中机构的权力。
所以北条死死的阻挠和反对，为的就是夺取事情的处理权。
哪怕最终失败了也没关系，他们只是一群打工的，实在不行就换一个首相咯，影响不大。至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他是不信的，除非是发射核弹，不然他绝对不信有哪个恐怖分子能研发出核弹头，真要有这本是，中东各国早就遍地蘑菇花开了，哪儿还需要躲躲藏藏。
这些恐怖分子顶多也就搞些炸药，炸死一些人，杀光东京什么的，太夸张了。
当然，对于这种公共危机他也早有预案。
第一阶段，宣称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第二阶段，说也许有事发生但我们不该采取行动
第三阶段，说也许我们应该采取行动，但是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第四阶段，也许当初我们能做点什么，但现在已经太迟了
多么完美的话术啊，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反正锅由大领导背，多好。
可接下的一通电话让北条瘫软下来，那情形仿佛他是在眼睁睁地看着山崩地裂似的。
埋在北条胸口的手机铃声大作，他摸出手机，划过接听键，里面传来了情报局专员的声音，“局长，我们刚刚收到了一个恐吓电话，他还提到了您叫我们搜查的一个人，内阁大臣藤原信一郎。”
房间里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面面相觑。
“他说了什么？”北条局长结结巴巴地说。
“他说了”专员听了一下，有些磕巴的回应，“说了一些什么不知所云的东西，什么结界咒术，还有噢对，之后就是那位失踪的大臣了。”
“能追踪这个电话吗？”
“不能，他的手机加了很难破解的密码。卫星天线受到了干扰，导致各项测量没法进行，信息收集器上的信号只能显示他大致在东京的某个地方，但是我们没有办法跟踪他。”
“他提了什么要求没有？”北条局长小声问道。
没有，局长。他只是跟我们说准备杀第二个大臣了，12月24日会正式张开结界。说完他好像很惊讶我不知道结界是什么东西，随后就转移话题问我要不要猜猜看第二个落网的会是谁。”
不知为何，当听到第二个是某内阁大臣时，吉冈莫名松了一口气。
“你做得对，”北条局长说，“我马上就来，如果他再打电话回来马上向我报告。”
对讲机那头停了一会儿。“他还没有挂机，局长。”
北条如遭电击，“还在通话？”
“是的，局长，我们跟踪他已经有七分钟了，但除了大面积地搜索外，什么都没有查到。他肯定知道我们找不到他，所以他不挂电话，而且他要求跟首相大人通话。”
“那就把他接进来。”吉冈首相命令道：“马上接通！”
“首相，不能这样做，应该有一个训练有素的专员来跟他交涉处理这件事情，这万一对方计算机水平高超，反向定位出了您的位置，反向对您进行远程打击该怎么办？”
说的也是，吉冈瞬间犯怂了，万一对方根据通话时的定位发动超远视距的打击怎么办，自己成为第一例在通话中被炸死的领导，那也太冤了。但回想起自己刚刚开场说过的话语，他只能狠下心，咬牙强硬的说道：
“给我马上接通！”
面对首相的强硬要求，北条只能传令接通恐怖分子和首相办公室电话。
“是，首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