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诡画（7）
车子开得很快，几乎是沿着悬崖在飞驰，陆明并不害怕，他感到后备厢的人已经受不了，在车飞跃过一处断路，陆明轻轻敲敲窗子，“后备厢的那个人，快要吓死了。”
车在悬崖旁停下，陆明打开后车箱，里面是坐在陆明身边用高跟鞋踩他脚背的女子，她现在脸色苍白，已经昏厥过去。
把那女子提出车厢，正要打电话给警察，霍华德吹声口哨，立刻有两个黑衣人出现，对霍华德鞠躬行礼，两人抬着那女子瞬间消失在悬崖上方。
回到车上，霍华德微微着继续开车向前，陆明已经看见悬崖上的城堡，这个地方，陆明在地图上从未见过，他不由怀疑自己进入的是虚拟的世界，也许是树妖们说的画中世界。
“你不用担心，”霍华德似乎猜到陆明的心思，“我们还在现实世界，我知道树妖告诉过你们，从前我们的家族还未没落之前，树妖是我们的家族奴隶。”
车停在城堡外，几个衣着华丽的仆丛列队欢迎，两个戴着白手套的高大男子伸手拉开车门，霍华德和陆明鱼贯下车，霍华德对陆明妖娆一笑，“打开阁楼，在得到召唤前，不要有人打扰我们。”
空空荡荡的阁楼，布满灰尘，陆明每走一步，都会扬起一阵灰尘，他有些厌恶，但走在前方的霍华德全不在意，走得潇洒而又自然，很快就到一块巨大的幕布前，那块布满是灰尘，看样子，它放在这里已经很久的时间。
“你要的秘密，都在这块布下面，”霍华德俊美得没有一丝瑕疵的脸上满是诱惑的笑，陆明觉得，如果他对一个女子笑，那么，那个女子是否什么都会答应他，“你想看看吗？”
“嗯，”陆明点点头，“我想这幅画一定非常精彩。”
“希望你看过之后，不会后悔，”霍华德伸手拉住幕布的一角，“其实，我也很久没看过这幅画，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看它之后，会不会后悔。”
最后一个字说明，霍华德拉手猛的一拉，灰尘扬起，幕布无声滑开，陆明在尘幕中看到一幅巨大的画像。
那是一个极美的贵族少年，像百合花一样妖嫩，美得令人神魂颠倒，直到此时，陆明才发现，画像上的人和目前这俊美的少年不同，画上的人纯洁、天真、浅蓝色的眼眸中充满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而眼前的少年，容颜未变，但那双眼眸，充满世俗，还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厌恶。
认真的查看那幅画，陆明在那画上完全看不出任何异常，也感应不到任何东西，霍华德站在陆明身后，似乎在冷笑，在陆明弯下腰查看时，他突然用力一推，陆明只觉得眼前一黑，眼前再亮起来时，陆良发现自己仍然置身阁楼，只不过，没有画，也没有霍华德。
一股黑暗的力量在慢慢升腾，陆明没有动，只是伸手握着罪与罚，阁楼越来越冷，陆明感到身后的窗子开始结冰，天似乎也在变黑。
“你不怕吗？”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身穿礼服，戴着帽子的人，他身上都是黑暗的能量，那股能量重重的包裹着他，陆明完全无法看清他的面目，“你手里的那柄剑，对我没有伤害力，凡是教庭的东西，对我都没有伤害力。”
“尊贵的霍华德哈布斯堡先生，现在才是你的真面目吧！”陆明冷冷的笑着，“我知道你的家族出过教宗，我也知道现任的教宗是你的族人，你通过黑暗力量获得永生，如果没有教庭的护卫，你活不过这一百多年。”
黑暗中的人没有动，他似乎沉寂下来，陆明的心却逐渐收紧，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基因里属于人类的那部份，仍然会对未知事物觉得恐惧，一个普通的人类，就算身份再尊贵，也不可能打破自然规律永生，更何况，这个人浑身都是黑暗能量。
黑暗中的人渐渐动了，陆明的身体立刻向前倾，做出攻击的姿态，可是走出黑暗的那个人却令他大吃一惊，那是一个极度丑陋的人，在之前办案中，陆明也曾见过一些丑陋的怪物，但此刻眼前的人，却丑得令陆明诧异，他从未想过有生之年，能看到如此丑陋的生物。
丑陋的霍华德哈布斯堡招手唤来一个座椅，他倨傲的坐下，姿态高贵而骄傲，仿佛他仍是那个俊美无匹的少年，血统高贵得令普通人无法直呼他的姓氏。
“你不是人类，或者，你并不是纯粹的人类，”霍华德单手杵着自己的左腮，帽子滑到额头，挡住他布满脓包的可怖的脸，“一百多年来，你是唯一没有被画吸走纯洁能量的生物，这说明，你很有可能是吸血鬼。”
没有回应，陆明再一次握住罪与罚，霍华德虽然低下头，但他仍然觉察到陆明的动作，冷笑着，“我已经说过，教庭的东西对我无效。”
身后有东西在靠近，陆明放开手里的剑柄，他深吸一口气，开始缓慢的呈现吸血鬼的形态，声波发出的那一刻，霍华德发出一声尖叫，眼前的场景开始模糊，“如果你想知道薇薇安为什么会变成鬼魂，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
慢慢闭上嘴，脸仍然是蝙蝠的形态，就在刚刚那一瞬间，陆明确认自己是在那幅画里，自己正在与画中的霍华德对话。
眼前的场景逐渐清晰，霍华德仍然坐在高背椅上，“黑月之变改变了这个世界的规则，教庭失去对你们这些怪物的管控，是这世界最可怕的错误。”
默默的倾听他的抱怨，陆明始终没有说话，霍华德在咒骂几分钟后，突然停住，“薇薇安出现了吗？”
想到那纯洁如白合一般的女孩，陆明实在不愿意听到那美丽的名字出现这丑陋的类人生物口中，“教宗骗了我，他对我说过，只要把薇薇安的灵魂封印在魔盒中，我就能以凡人之躯获得永生，但他需要的，显然是薇薇安的躯壳和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