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章 颓废
方久自从请假回来，要么通宵通宵的去网吧，要么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就连唯一清醒的时候也是跟着别人在座位闲聊。
晚自习，学习的人继续学习着，不学习的人继续放弃着自我。
“高考，无所谓呀，反正老子复读。”
方久坐在最后一排的桌子上，脚自然的踩着自己的凳子，看着前排的孙鑫几人，语气里掺杂着一些慵懒。
“不是，你复读的地方找好了？”（李也）
“还在这个画室，代老师也同意了。”（方久）
“大哥，你就算复读也得学一下吧？总比你每天泡网吧好吧？”（孙鑫）
“对呀，你真当自己是孙鑫呀？人家少数民族，高考还不用在这里。录取分数比咱们少的不是一星半点。”（程东）
“我就算学了又怎样？学习了能考上？文化文化不行，画画画画不行，我家里也早就放弃了我，专心炼制我弟那个小号了，再说就算能考上，谁在乎？考上不还是这样生活？”（方久）
“话，也不能这么说，咱们学美术的本就家里理解的不多，现在你这样自暴自弃也不太好吧？”（李也）
“就是，高考本来不是一个付出与收获成正比的事啊，你不付出哪里得来回报？”（孙鑫）
“无所谓呀，我反正就是这样子了！这辈子就这样了，也努力了，就这样子吧。”
方久的话让大家也不知道怎么说，晚自习结束，班级里的人也慢慢离场回了宿舍。只有最后两排的人依旧保持着晚自习的姿态。
“不是，你能不这么颓废么？单招，没通过的也不是只有你自己的？”（李也）
“你没通过？”
方久的话问住了李也，毕竟他确实过了一个。
“我……”
李也也不再说什么。
“我可没通过，也没跟你一样颓废呀？”（孙鑫）
“大哥你高考都不是这里的，分数线还是全国最低的，户口又是少数民族，你担心个得儿？”（方久）
“我总可以劝你了吧？老子也没通过，也在这里高考，户口也不是少数民族，关键就是，老子文化还和你差不多，你说老子跟你一样泡吧呀？你别每天跟着刘子阳去网吧了，他考上不上去留学去回家继承家业，你觉得你能和他比？”（程东）
“对呀，你现在如果复读，就回去学画画，或者现在好好抓文化课，努力一分是一分，别最后明年复制今日。”（李也）
“我这样就算明年复制今日又怎样？也不是应该的么？你们也别劝我了，老子现在真的很烦。”（方久）
“好好，不劝你，然后看你自生自灭？”（李也）
“算了，走吧劝不动。”
几人一脸失望的离开，方久依旧保持这个姿势像是对离开的人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那么努力到最后不也什么都不是么？”
“可是，你不付出什么，怎么得到呢？世界又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林好低着头与他搭话，男生有些意外的看着她，女生继续说着。
“自暴自弃也得看时候，自己是成年人又不是三岁孩子，遇到事情就放弃？那你以后的生活岂不要放弃很多？有些事努力的意义不一定是为了接过，而是日后想起来，自己可以问心无愧至少拼过。”
“拼过但结果不理想也要做么？”
“方向对了结果总不会太差，而且，你真的努力了？画画总是三心二意，很少画过完整的，画面的型体、细节这些你真的明白？学习也是。你自己都没去学你怎么知道自己不可以？如果人人都是你这想法，高考的分数线岂不很低？生活哪有那么多时间让你发泄情绪，丧一下就好，别丧到底，自己选择堕落以后就别抱怨生活不公。”
“有意思。”
方久玩味的看着她。
“生活有意思的还有很多，何必这么颓废？单招没考好的这个城市也不止你，可是没放弃还继续往前走的却有很多，人不能总那不好的让自己颓废，不然山脚的位子你也保不住，剩下就是谷底，然后在那里颓废沉迷，这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你觉得自己这样甘心么？不觉得很亏么？你不管选择哪一个，现在都不是你沉迷堕落的时候，情绪这种东西不止你有。”
林好叹了一口气，看着他。
“有些话，你自己应该心里明白，只是你不想面对，也许以前没经过失败，或者经常失败，所以这次就举手投降了？方久，人可怕的不是失败，而是不能站起来面对失败。唠叨这么多希望你能好好想清楚。”
方久脸上自始至终都带着笑意，眼神里透露着惊讶，第一次见林好说了这么多话。
“你的思想真的不简单呀！”
男生盯着她看，女生有些不适的低下头继续写题。
“林好，你想法是对的，但是不是所有人都有站起来的勇气，至少我没有。”
“高考也不过是个考试，这就打趴下了？以后呢？工作？金钱？感情？婚姻？生活？这些你确定自己能面对？如果面对不了建议你以后就别选择，这样还省事。”
“哈哈哈。”
方久大笑了一声。
“我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未来，这些我怎么会知道自己有没有？”
“不是你不知道，而是你不敢让自己过于清醒，害怕面对现实，方久，你总喜欢为自己找好开脱的借口好像你没反思过自己，如果觉得考试无聊，什么都没意义，那就做有意义的选择，高考让你看不到头，当兵呀？至少保卫国家也是一个有意义的选择，或者选择自己喜欢的且不被磨灭的喜欢，坚持下去也许就有好的收获。”
林好说的过于直白，一旁的李子沫也怕他发火。只是意外，方久也不至于这么傻，为他好的怎会不知道。只是好话的安慰听太多，有时候言语犀利的批评或许真的可以眼前一亮的清醒。
“林好，你未来什么打算？”
“上大学，学设计，然后做一份设计类的工作，攒钱工作，努力生活。”
明确简单而又纯粹。
“有机会开店么？如果那天开店或者公司，林好，可以找我，赶觉和你合作应该挺不错的。“你还是想想现在吧，再说，不要跟熟悉的人开公司。”
“为什么？”
“结果都不会很好。”
“也是。”
“我唠叨着这么多，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方久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回了宿舍。
“林好，你刚刚说的那些我都怕他发火。”
李子沫回过头一脸劫后余生。
“发火就发火吧，我也是看不下他自暴自弃。”
“不过你说的挺对的。”
“嗯。”
“回宿舍么？”
“好。”
我们总希望某些时候有人开导一下自己，或者把那个迷茫的自己骂醒，但似乎我们总是自己承受着自己的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