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话
一时间气氛凝重，美娜却突然站起来往教堂讲坛右侧的木门疾走过去。
瘦削的男子和家清也被美娜这不寻常的举动呆着当场。
不过，虽则说呆着当场，但这只是一瞬间。瘦削的男子虽不知美娜要干什么，但会在这时候干的，准没好事。
看罢便立时从裤袋中亮出利器——把小刀刺向美娜。
但美娜像早已看穿般，用左手手背挡着这迎面一击。
虽面露痛苦表情，但始终没有哼过一声，仍然漠视男子继续笔直前行。
男子此时却意外地没有追赶美娜。
不，与其说不追赶，倒不如说不能追赶。
说时迟那时快，家清已从背包中取出另一武器——雷所用的手术用小刀‘hipbone’向男子飞射而去。
男子本能地转身把武器档下，但奇怪的事却发生了。
虽然小刀被档，但冲击力却把男子的手反震开。就像自己把冲击力完全接收一样。
此时家清已到达男子面前，游刃有馀地说：“我的特殊能力的确是把物体反射。不过不只限于我手中的铁扇，而是在射程距离之内‘所有接触过的物件也可反射’。把接触过的小刀飞向你，在你档格时把力量反射开去……接着便到我攻击了。”
在男子并未定回身形，家清一个箭步弯身闪入男子怀内，用扇子轻力向上一挥，显然是刚才打倒斧头男子时的动作。
但削男子也似乎非泛泛之辈，在右边失了的身位转身一周，像跳舞般把攻击化解了。
接着男子后退数步，把距离拉开。然后如常地用中指轻托他那毫不相衬的眼镜：“反射的能力……似乎是我太低估了你。我会好好反省的。既然你这么友善替我解说，那么我也说说我能力的秘密吧……”
家清被男子避过攻击后并没有追击，只因未清楚敌人能力时断然攻击无疑是不智行为……而且既然男子说会解释能力秘密，那怕是假的，听听又何妨？
“任何人只要‘看过’、‘听过’、‘攻击过’……便不能再对我攻击……除非你想‘杀死我’。但如果一开始想法是杀死我，便不能置我于死地……”
男子头微下，细看之下在发抖着：“我的能力名字叫‘trauma’……字面解释是‘以前心灵所受的伤害’。因为我觉得这个名字很有意思……”
瘦削男子把头抬起，家清不禁冷汗直冒……一脸狂傲、冷酷无情的表情浮现于脸上：“因为只要我说出能力的秘密，‘能力’便会自动发动！所以，你已经注定葬身于此！！”
说罢，家清严阵以待，作好防御姿势，但男子却出奇地没有对家清作出攻击，反之转身向美娜方向疾跑而去。
家清不明所以，但却无暇细想，手的行动已比其思想更快地把小刀飞射出去、重施故技。
反观男子却没有回头的打算，就连闪避动作也没有。像深信小刀一定不会击中自己似的。
果然，如男子所料，小刀在其身旁擦肩而过。
说时迟那时快，在美娜到达木门，紧握门柄打算开门之际，瘦削男子已来到美娜身后：“似乎你知道我把小孩藏在那儿打算作最后的手段吧……你是怎知道的？是否听到小孩们的哭声……？我很想知道……”
说着便扯着美娜的衣领，把其拉到自己背后。
美娜失足地倒在地上，紧紧能把门推开一点。
接着男子后方的门徐徐打开。在一遍晨曦光芒初现后是一遍低声拉泣声——然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具女尸，是一具满口鲜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女尸。
只见美娜脸颊一侧闭上双目。尽管心痛难耐，但亦极力忍耐着，似是……‘早已知道般’。
而众小孩似是受了很大打击，有的抱着头颤抖着；有的只敢抱膝低声哭泣。
美娜对着男子怒目而视。只是瘦削男子看到美娜的眼睛不单没有半点害怕之感，反之更流露出兴奋表情——一双清澈明亮透明的眼帘、似看通世上一切眼帘。
“特殊能力……想不到‘异世界’也会有这样的人。还是你根本就是‘本世界’的人？不过没关系。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怎么样的‘能力’。”
说罢便无声地把手上的小刀刺向美娜眼睛。
美娜把脸庞一侧，虽避过失明危难，但刀却在美娜俏丽的脸颊上画下一道清晰的血痕。
美娜看着男子开始有些微退缩……因为男子那样貌，已把其狂飙、冷血表露无遗……
刚才一击显然是美娜反射性一侧避开，要不然其刀刃早已在双目画过……
“似乎不是‘预知’、‘预言’的能力啊……虽然给人这样的感觉。”男子那狰狞的脸容使人不寒而栗。
男子轻举右手，打算再度攻击，但此时却有数把小刀在其手边飞过。
男子完全没有闪避过，小刀却没有一发击中。
男子停止了动作，把其声音压下：“喂喂……我说过了吧……？只要攻击过，‘相同攻击’是绝对不会‘再次命中’。”
接着男子漠视家清，在左手裤袋中取出另一小刀，以飞快速度在美娜脸上再度画下疤痕……
不。血迹并不属于脸颊的。在一瞬间美娜以手腕把这一击挡住了。
说时迟那时快，在男子攻击完的瞬间，家清已来到男子与美娜面前，二话不说的用扇子击中男子下。
但出奇地，男子丝毫没有动过半分，只是头被冲击力弄得向后仰罢了。
“我说过的事……你似乎并不明白啊……”
男子把视线府视家清：“在我发动能力后，‘所有特殊能力将不会到达’。就连攻击力度也绝对不能伤到我半分……因为在心理上，你会认为‘那是残忍的行为’。而打算杀死我的人……亦会把原本没有的……就是杀死我是‘残忍行为’那感觉加在其身上，所以不能置我于死地……虽然还可以攻击我，但却绝不能杀死我。”
男子把头正视家清：“你现在连对我攻击也失准，那么证明你是第一类人呢……”
说着便起手向家清攻击。
左闪、右闪。家清虽能勉强避开男子攻势，但其攻击却一次比一次准确。而家清每每攻击，来到男子面前也会变得毫无力度。
“我已……捕捉到了！”瘦削男子口中吐出这句话。
接着在家清后退的瞬间，瘦削男子投足踏前，左手先挥一刀，使家清把攻击格开，然后右手飞快地直击家清喉咙位置。
家清身位已失，要挡住这攻击已是没可能的事。
血浅当场……
但那些血并不是家清的。在千钧一发之间，美娜用刚刚受伤的手腕为家清挡着这致命一击。
家清呆着当场，这并不是只因美娜舍身替其掩护，而是瘦削的男子在攻击被挡后，即时在美娜脸颊上再度画上疤痕……
没有细想……正确无误的攻击，正表示其已‘一早策划’……
美娜那痛苦表情和男子那冷笑成反比：“我说已捕捉到，是你一定会替他挡驾……用你那‘透明的白色眼睛’看穿我攻击。”
但男子说罢却突然收起笑脸。因为在眼前瞬间给一黑影遮蔽着……
接着便一声响在男子耳边响起……因为家清的拳头已确实击在男子脸上。
而在男子脸上架着的黑边眼镜也应声飞往别处。
“……你竟然这样对待毫无关系的女孩子……我现在果真的想……杀了你……！”家清恨恨地瞪着男子，愤怒得震颤着。
然而男子把头抬起，却依然没有半点伤痕。
“杀死我啊……但你却连伤我也是没可能的……”男子依旧是那狰狞面貌。
“虽然我想现在你愤怒极了，但是人一旦决定了的事便很难会再改变……就是你‘不想杀死我’这思想根本没变过。纵使你现在想着要杀死我，但你‘潜意识’根本没打算要杀我……‘意志’这东西的确很不可思议。”
对……家清仍不能对他作出伤害的事实依然不变……
男子没半点迟疑，看准这时刻冷不防在家清之前左肩的伤处再画一刀。
家清立时痛楚得倒地不起。
“没有能力的人，在能力者面前只有死亡一路可以选择……”男子本能做出托眼镜的动作……不过……
对。眼镜已被家清打掉于地上，没有眼镜做出这动作，挺怪的。
男子回望地上，边说边拾起刚被家清弄掉的眼镜：“其实你也相当不错……虽说我太大意，而且那是出奇不意的突击，但能够把我眼镜打掉的，你是第二人。”
男子馀悸犹存缓缓地说：“另一个打掉我眼镜的女孩……那‘异常的能力’根本不是‘发动系’可以应付得了……再加上‘那男孩’……这个组合的确强得过份……就像红线牵引般合拍。还好组织的‘a’及时赶到，把他们逼退。要不然就只是他们那‘大剑的男孩’同伴，也足够叫我们吃足苦头……不过既然组织的‘a’出现，相信他们再也不会在我面前出现吧？”
家清震颤地缓缓站起来：“大剑男孩……难道和莫名袭击我……那满裤是锁子的男孩有关……？”家清直觉上认为。
瘦削男子带起眼镜，还是那一贯的用中指托着：“满裤是锁子的男孩？好像有关吧？”瘦削男子似是而非的答道。
接着男子续说：“我和他们开战理由也是这个。我们想要的‘琥珀沛之键’就在他们手上。要不然没有人会笨到见识过那三人的‘能力’后还会选择去挑战他们的……至于满裤锁子的男孩……‘梅花6’和‘方块5’那时和他交战……相信那男孩再强也得惨死了吧？”
“好了……闲话到此。你就快说出‘月琴遗迹’的下落吧……要不然我可真的会杀了你……”男子已整装待发。
然而当男子把话说完，瞄视间隐约看到一细长剑剑刃刺穿自己身躯。
男子不以前然，以为是幻觉。因为其身后是教堂端的墙壁。
但突然出现一阵的剧痛告诉男子这是事实。
府首一看，赫然果真是一细长剑越壁而过刺穿自己近心脏附近的位置。
“原来是你啊……”一声音在男子身后隔壁响起。
在惊讶的同时男子快步踏前把剑从身体抽出。
然后回首看那七色玻璃窗户，只见有一右手紧贴窗户，然后把窗缓缓推开。
而窗外除了晨光外、央入眼帘的，赫然是那‘背上有大刀的男孩’——明神彦一。
接着彦一一跃屋内，裤上锁子叮当作响，以君临之势站在众人面前：“从你刚才的说话，显然是不知道我同伴的所在地呢……不过你既然是‘狂想曲’的一员，加上曾对我们作出攻击，想必我没有理由让你安然回去吧……‘红心6’禅宏荒。”
回看家清冒下冷汗，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彦一还是敌是友。
彦一眼神直视家清，似看通其想法：“刚才误会你，我先致歉。不过你也伤过我，就这样算了吧？”
家清当然不会反对，微微点头。因为现在的确只有彦一能伤禅宏，而且现在状况，多一朋友总好过多一敌人。
禅宏手掩伤口提出发问：“……‘梅花6’和‘方块5’是很合拍的一对……你虽然很强，但绝对不能没受重伤而能来到这儿的。”
彦一不屑地回应：“你那两个‘强化系’和‘发动系’同伴……？虽然曾费了我不少时间……不过看穿了其能力后，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
禅宏托托眼镜，不经意说道：“……任何人只要‘看过’、‘听过’、‘攻击过’……便不能再对我攻击……除非你想‘杀死我’。但如果一开始想法是杀死我，便不能置我于死地……能力名称‘trauma’……”
在大家不为意时，禅宏说出自己能力的条件……也说是发动能力的解释！
然而回看彦一，仍旧是用那目中无人的眼神看着禅宏。
彦一起手随意一挥，刚好在禅宏颈上停下……
不，是在一瞬间，禅宏用小刀在细剑到达脖子时不偏不仪给挡驾着。
然后彦一再度发话：“没用的……你口中所说的‘那男孩’曾经说过：‘虽然‘能力本身’并不能伤你半分，而想用能力令其他物件攻击你亦是不可能……然而在‘无差别’攻击中，你真的能够幸存下来……？’”
禅宏着实惊讶……惊讶的不只之前交战过的彦一出现在这儿，更惊讶的是彦一竟能对他确实地攻击。
彦一说罢发动攻击。虽并不是一击至命的攻击，而且亦没有使用那‘穿透的能力’。然而却尽是一些对禅宏来说是难以闪避的招式。
禅宏在闪避与被击中中在心里计算着：‘攻击准确无误……显然不是‘第一类人’……因为‘不想杀我’的家伙，我的能力绝对会令他无从攻击……然而从他刚才越墙而过的第一击‘可以杀死我’来看，也不会是‘第二类人’……而且这绝对也不是‘无差别攻击’……因为他目标只有我一人！’
禅宏百思不解，胃部却突然痛楚起来。
对，是胃部，却不是刚才受攻击的伤口。
在痛楚间勉强闪开彦一的攻击。然而在闪避间，禅宏却突然恍然大：“难道……！”
彦一听罢嘴角露出一暗笑：“你猜对了。这便是我的‘宿命’……失去‘恻隐之心’……也就是没有同情心。我是不想杀你的……不过……想不到令我苦恼的宿命，刚好令你能力对我起不了作用呢。”
说时迟那时快，在一轮零星攻击过后，接着彦一挥动背上大刀作至命攻击。
但大刀挥动需时，虽则说破坏力大、闪避困难，但要在半秒间作好防卫架势，是轻而易举的事。
然而架势摆出后，却得不预期如结果……
未开封大刀丝毫不差地‘越过’防卫姿势击中的小刀，击中禅宏的头颅……
对，最后一击彦一运用了穿越能力。
没错……之前难以闪避而没有使用能力的攻击，只是为这致命一击确实击中所铺设的路。
禅宏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
简单地把自己无从入手的敌人打倒，虽则刚好‘宿命’与敌人的‘能力’相克，但看过其攻击和策略后，家清也不由得佩服起来。
彦一此时略瞄家清说：“……你还想坐到什么时候？虽然我没什么感觉（没了恻隐之心）……不过你身旁的女孩已痛得倒地不起了。”
家清此时恍然大悟，美娜受伤显然不轻。面上两处伤痕，在雪白的脸上留下清晰十字伤疤，恐有毁容之虑；手臂上两度被攻击的伤口看来也直达骨骼……
流血之多，已到达刻不容缓的地步。
家清那锐利眼神已不再，抓了抓那凌乱的头发后立时把美娜抱起，然后夺门而出：“我要带这女孩去治疗，想必小雪总会有办法的。那么……请你留在这儿保护小孩和看守那使用能力的男孩吧！”说罢没有待彦一回应便转身而去。
彦一呆呆地站着，瞄了瞄小孩们和倒在地上的禅宏：“中了那攻击的禅宏想必已眩晕过去……当务之急是找回带着dream的女孩，那应该可以得到些有子的线索。那女孩和阪本家清是同伴吧，那么只要随他而去便可以了。”完全没有把小孩安全放在眼内，接着便踏门而去。
当众人离去后禅宏竟能缓缓站起：“……运气好吗……？没有眩晕过去……”
禅宏只是勉强站起，因为全身在震颤着。接着再次发话：“……想不到会有这么巧的事……宿命刚好和我相克……要不然我得到‘秘密’后，要成为‘j’以上是轻易的事……始终还是要告诉组织吗……？”
禅宏用手轻托眼镜……然而在刚才的攻击中眼镜已被打破掉……
在禅宏踏前一步间，胃部剧痛起来。
“……这可恶的宿命……”
然而，痛楚不止用痛形容得了……
禅宏跪在地上，才惊觉那是……一把白银色利刃贯穿自己身体。
接着一把异于常人的声音在禅宏身后响起：‘……你说过‘所有能力将不会到达’……不过……这只限于‘强化系’、‘接触系’、‘发动系’能力者面前。对于‘自然系’能力者，你那‘发动系’能力是无能为力的。更莫说我那超越‘自然系’的能力了……’
禅宏缓缓把头回望身后，映入眼帘的影像令其显出极惊讶的样子。
然后鲜血便从口中如流水般倾下……
‘在我能力面前，所有事物将会通往‘预先准备好的未来’。只要不听完你解释能力，你的能力根本不会发动……你是没可能伤我分毫的。然而你打这教堂主意，有可能会阻碍我计画进行。所以我现在要解决你……虽然你的能力……对我来说真的很一无事处。’
禅宏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你……是……？”
黑影在男子耳边细语。
接着那异常声音再度发话：‘你的能力在其他能力者中是十分不错的……不过……你毕竟还是‘红心6’呢……’
禅宏，大概已听不进这句话了吧……
‘好吧……随行而去……接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