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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女儿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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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商业广场,广场上的人群来来往往,街道两旁各种店铺里都充满着嘈杂而欢快的声音。花花和邓夏毕坐在广场的长廊椅上,两个人中间隔了几米的距离,邓夏毕看着低头沉默的花花,问道:“最近还好吗?”

    花花点点头,说道:“还好!”

    邓夏毕将身子向花花那边移动了一下,花花则将身子往后挪了挪,似乎不想与邓夏毕离的太近,邓夏毕又问:“你…还在怪我吗?”

    花花低着头沉默不语

    邓夏毕将看向花花的眼光收了回来,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似乎在懊恼自己那个时候的行为。此时,他不知道如何向花花表达自己的心情,他没有想过要和花花分手,他又畏惧自己那个蛮不讲理的母亲。他夹在中间很痛苦,花花离开的那段时间他每天都处在煎熬中。

    对于母亲,他没有过多的感情,他们几姐弟的生活从小就被母亲强势的态度所操控,不管是吃什么菜,穿什么衣服,喜欢什么东西,母亲总是要将她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他们身上。尤其是他和他哥哥,更是事无巨细的掌握他们,让他们两兄弟苦不堪言。

    邓母对花花,从一开始就没有表达满意的态度,她各种鸡蛋里挑骨头的嫌弃花花,尽管花花那么善良,那么单纯,那么的善解人意。她嫌弃花花的身高,嫌弃花花不做家务,没有好好照顾邓夏毕。

    邓夏毕焦灼的内心让他的情绪有些烦躁,他看着花花说:“花花,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不要再计较了嘛,好不好?”

    花花听完邓夏毕的话,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邓夏毕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将话锋一转,说道:“我…我是说,我们可不可以重新开始,我们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然后好好生活,好不好?”

    花花依然沉默着

    邓夏毕又将自己的身体移动了位置,想缩短和花花之间的距离,这次,花花的身体没有动,邓夏毕见花花没有挪动,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她挣扎着想挣脱他的怀抱,邓夏毕紧紧的抱着她,使得她根本使不出力。

    终于,花花挣扎的累了,就放弃了,瘫软在邓夏毕的怀抱里,默默的流着眼泪。

    她觉得自己好累,看着这个抱着自己的男人,她的心情无比复杂。

    爱情,她根本不懂,她对眼前这个男人,从无感到依恋,从期待再到怨恨,她体会到了人际关系的复杂,体验到了从对生活的向往到这个向往被击碎的心痛。

    此时的她,好像一只被人丢弃又被人领回家的流浪猫。

    风雨飘摇的日子,尽管凄凉,但她依然能依靠自己的毅力独自去面对那些风雨,但这种被拾起又丢弃的感觉让她的毅力完全丧失了,她坚强又脆弱的心灵,经不起如此的摧残。

    花花沉默了良久,她离开了邓夏毕的怀抱,眼神暗淡的对他问:“你觉得可能吗?你觉得我们能够完全脱离家庭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去重新开始吗?你觉得你可以吗?”

    “我可以!”邓夏毕坚定的点点头

    花花轻蔑的扫视了一眼邓夏毕,说道:“幼稚!”

    邓夏毕双手搭在花花的肩上,眼神坚定的看着她说:“花花,你要相信我,我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但我会努力,努力去创造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温馨的家!”

    花花似乎不想听他这些话,将他的手从肩上扫开,无奈笑着说道:“说了这么久,还是不能脱离家庭,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呢?”

    邓夏毕急切的回道:“我可以脱离家庭,完全的脱离他们,我们一起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生活,过属于我们自己的生活,不被打扰的生活!”

    花花问道:“完全脱离?怎么完全脱离啊?是从此以后和你的家人断联,永远不联系吗?还是只是偶尔联系,节假日聚聚餐?还是这种脱离只是阶段性的呢?”

    邓夏毕听完犹豫的不知如何回答,他的神情落寞,他有些难过,又有些伤心。此刻,他真的不知如何回答花花的话了!他没有想那么多,他现在只是想和花花在一起,然后像以前一样平静的生活。

    邓夏毕的沉默让花花有些难过,她明白,要让他和家人完全断绝来往是不可能的,换做是她,她也完全做不到的,虽然她和父母的感情并不深厚,但断绝来往根本不可能的,而且他在他家里是那么受宠的一个孩子。

    许久,邓夏毕低沉的问花花:“不可能了吗?”

    花花沉默着,将头转向别处。

    邓夏毕的眼眶湿了,他看着花花的侧脸,抽泣的说道:“花花,我爱你!从一开始到现在,我的心就没有变过,我知道,我这个人并不优秀,没有过强的能力,也没有一张会说甜言蜜语的嘴,但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我的母亲,我没有办法去改变她,我虽然讨厌她,但她毕竟生了我,她的无知与固执,我们家里人都不喜欢,但无论如何,她是我的母亲,我没有办法和她对着干,一个是我深爱的人,一个是生我养我的母亲,我夹在中间很痛苦很痛苦,你知道吗?花花,请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们在一起只要有了孩子,我母亲自然就不会作妖了!我们就可以过自己平静而幸福的生活了,请你相信我好不好?”

    花花没有回答,依然沉默着

    邓夏毕又说:“我们这次是因为孩子流掉了,我母亲又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她什么都不懂,她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以她那浅薄的认知孩子没了,就是不能生育,我们可以再怀孕,这样的话,她就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那样我们就不会再被她打扰了”

    花花看着邓夏毕,听着他的卑微话语,又看着他哀求的神情,她有点犹豫。关于家庭,她也很想早点拥有,眼前这个男人好像除了有点软弱无能,好像也并不是那么不堪。只要自己能证明自己能够生育,那邓夏毕的母亲应该就不能再作威作福了吧!

    邓夏毕见她犹豫了,又将她揽入怀中,轻轻的说:“花花,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花花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掉落下来,她内心的柔软再度被邓夏毕的话给触动。

    她、心软了!

    就这样,花花再次踏上与邓夏毕生活的路,她不知道这条路上那些布满荆棘,崎岖不平的阻碍会将她一块又一块的撕裂,直至最后她倒在那条血路上,奄奄一息。

    而邓夏毕,或许他是爱着花花的,或许他并不了解自己的母亲,也不了解自己。在面对困难与矛盾时,他只会逃离,等困难与矛盾冷却的时候,他才会去权衡利弊,以自己的利益为中心去做选择。又或许是从小形成的原生性格,导致他在花花和母亲的矛盾中间,他不知如何去化解,他懦弱,他自私,这些是他自己所意识不到的问题,这些问题在他的人格里,渗入到他的血液里,无法改变。

    他的痛苦是他母亲给的,而花花则要承受他们所带来的这一切。

    与邓夏毕和好后,两个人平静的生活了一段时间,因为两个人有意的备孕,几个月后,花花又怀孕了。这次肚子里的孩子安全的度过了前三个月,第四个月后,邓夏毕将花花带回了家,这次他的母亲没有刁难花花,见花花挺着个大肚子,反而和颜悦色的给花花封了一个大红包,这让花花心里放松了许多。

    花花怀孕了,她养父母知道后,很生气!虽然和邓夏毕是一个县城的,但邓夏毕的家里经济并不好,养父并不喜欢这个半天憋不出一句话的准女婿,养父母见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于是准备双方讨论婚嫁的问题,于是双方父母约了时间和地点见了面。

    饭桌上,养父笑着对邓父说:“花花这个孩子,处对象了也不跟我们说一下,怪我平时没有教育好,给你们添麻烦了!”

    邓父笑着回道:“花花是个好姑娘,善解人意,也不娇气”说完给养父酒杯里倒着酒

    养父略显不悦,他将酒杯拿在手上,看了一眼花花,然后又笑着对邓父说:“唉~这个孩子从小就没怎么让我操过心,在外面工作也很少给我们打电话,我很惭愧,没有好好教育她!”

    邓父似乎意识到什么,然后咧着嘴笑着回道:“亲家,别这样说,两个孩子也是缘分……”

    “哎…别…”邓父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养父伸出来的手给打断了,此时的养父一脸不悦。

    邓父脸色一变,将酒杯拿起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邓母见状,笑着对养父说:“花花是个好姑娘,我们夏毕能遇到花花这样的好女孩,是我们家的福气,两个年轻人也不懂事,花花现在怀孕了,我们都很高兴,我们做父母的都是希望孩子们好,您说是不是?”

    养父沉默,花花听完邓母的话,惊讶了,这时候的邓母说的话条条是道,和她所见到的邓母完全不一样。

    过了良久,养母对邓母说:“年轻人不懂事这能理解,就是因为年轻人不懂事所以需要我们做长辈的来教嘛!”

    邓母听完嘿嘿的赔笑着说:“是是是”

    邓夏毕坐在花花身边,一直沉默着,看着双方父母讨论,他不懂得如何去与长辈们周旋。

    这时养父扫了一眼邓夏毕,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邓夏毕听养父问自己,他这才站起来对养父说:“叔叔,我叫邓夏毕!”

    养父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笑着道:“坐了这么久我都还没问过你的名字,我真是糊涂了”

    邓夏毕涨红着脸憨笑着

    邓父似乎听出养父话里的意思,看了一眼邓夏毕,于是又拿起酒瓶朝养父酒杯里倒着酒,笑着说:“夏毕这个孩子从小就不太爱说话,面对重要的场合,也会紧张,这孩子,还不懂事,以后还请您多多担待”

    养父又沉默,这时,饭桌上的气氛异常的尴尬,过了良久,邓母问花花:“花花,你和夏毕是怎么想的,是等孩子生下来后在结婚,还是先结婚再生孩子呢?”

    邓母问得花花一脸懵!

    这时养父接过邓母的话问:“这种事情花花也做不了主吧?还得邓夏毕来决定吧?”说完将眼光看向邓夏毕。邓夏毕也是一脸茫然,不知如何回答,邓母将话接过来,说:“夏毕还小,这种事情他没有什么经验,主要还是看花花吧!”

    养父一脸不悦的看着邓母,声音低沉的问:“花花就有经验了?”

    邓母一脸讪笑的对养父说:“大哥,要不这样吧!你来替两个年轻人做主吧!花花肚子已经大了,按理来说,我们也应该给花花一个风光的婚礼,你看看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养父也不再绕圈子了,他清了清嗓子,说:“花花这个孩子,不太懂事,也没有经历过什么事!也是怪我们没有教育好,如今,她已经怀着孩子,我们也没有办法,我们做父母的都希望孩子好,这点,我们应该都一样。关于你刚刚说的婚礼,我们也尊重两个孩子的意见,唯一的一点,我希望我的孩子以后不要受人欺负。婚礼方面,我们可以商量,彩礼方面,我们可以按照正常的行情来。”

    说到彩礼,老家农村那边的彩礼一般是六万左右,但邓夏毕家里是拿不出来的。

    邓父说:“对对对,彩礼我们肯定要给的,孩子养到这么大,都不容易,但是,大哥,我们家的条件你也知道,不是很宽裕,你看给多少合适呢?”

    养父没说话,停顿了一下,对着邓父伸出五个手指,邓父立即脸色一沉,说道:“大哥,我们拿不出这么多,家里条件很艰苦,这些年也没存什么钱,你看?”

    养父扫了一眼邓父,问道:“那你们能拿出来多少?”

    邓父和邓母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邓父对养父说:“依我们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可以先给一万”

    养父听完脸色很难看,随后讽刺地笑了!

    最后,这场饭局不欢而散,彩礼没有谈拢,婚期就不能进行,但花花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

    邓母对花花肚子里的孩子很重视,虽然他们家经济拮据,但在花花的营养上面很阔气,经常买一些补品给她吃,怀孕那段期间花花过得很舒心,她甚至认为这就是她以后的生活了,可是她错了!

    邓夏毕父母在县城做生意,怀孕期间,花花和邓夏毕的父母一起住在县城里,邓夏毕父母租的房子很小,一个单间,房间里杂乱而又简陋。邓夏毕回广东前,在离父母不远的地方租了个房间给花花住,花花每天过来他父母这里吃饭,晚上回去自己那边睡。

    临产前,邓夏毕从广东请假回来陪产,邓母对花花说:“要多走动走动,生的时候会快一点”

    于是,邓夏毕每天吃过饭就带着花花出门散步。这天,花花在吃着饭,突然感觉肚子有点疼,她算了一下日子,已经37周了,估计是要生了,于是她很邓夏毕说肚子有点疼,一家人听说花花肚子疼,就很紧张的将花花送到医院。

    医院里,花花在配合医生做检查,医生说:“已经开始宫缩了,准备住院观察吧!”随后,邓夏毕就为花花办理好了住院手续。

    住院后,花花的宫缩开始慢慢加重,疼痛也一次比一次升级。直到第二天早上,宫缩由之前的五分钟一次变成一分钟一次。医生过来做内检说宫口还只是开到三指,要等开到十指才能进产房。花花听完很崩溃,才开到三指就这么疼了,开到十指得疼成什么样啊?

    花花就这样忍着,这种疼痛感袭来,她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咬着牙齿紧紧的抓住邓夏毕的胳膊。疼痛感消失后,她大口大口的吃东西,医生说要补充能量,进产房需要使很大的力气。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医生来监测孩子的胎心,医生将仪器放到花花那高挺的肚子上面听着孩子的心跳,只听到一阵如同马蹄努力奔跑的声音。

    突然,医生的脸色一变,她有点慌张的将仪器放下,然后让花花站起身,说道:“先去做个b超,孩子的心跳好像有点问题。”此话一出,花花和邓夏毕立即慌乱的去b超室,而邓夏毕的母亲,听到孩子有问题,先是愣住了,然后瘫坐在医院的走廊上失声的大声哭喊道:“哎哟喂,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又有问题啊?我的天呐,孩子就要生了啊!”

    花花和邓夏毕也没有管邓夏毕的母亲,径直来到b超室做了检查,几分钟后,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可能刚刚孩子翻了个声,导致胎心有点微弱,现在是正常的,放心吧!”

    医生的一番如同给了花花和邓夏毕吃了一颗定心丸!他们这才回到待产室。

    邓母依然坐在医院的走廊的地板上没起来,见花花和邓夏毕回来了,连忙走向前问道:“怎么样?孩子没事吧?”

    邓夏毕有些厌烦的扫了他母亲一眼,说:“没事!你坐在这里干什么?丢不丢人啊?”说完邓夏毕扶着花花进了产房。

    过了一会,医生对花花说可以进产房了,这时另一个医生过来对花花说:“你是第一胎吗?”

    花花回答:“是的!”

    医生说:“第一胎一般产程相对来说会长一点,如果产程长的话,对肚子里的孩子会有一定的风险”

    花花问道:“有哪些风险呢?”

    医生回答:“风险就是,如果产程过长的话可能会让孩子有窒息的可能,因为孩子的鼻孔在产道的时间长了,会使孩子的呼吸困难,从而引起窒息,这个风险的概率不高,但是我们需要将这个风险跟你们说一下”

    花花听完“哦!”了一下,然后准备和医生进产房。

    这个时候的邓母突然问医生:“那破腹产呢?会影响到孩子吗?”

    医生回答:“破腹产的话就不会有这方面的影响,但是破腹产对产妇的影响会大一点,顺产的话是生的时候疼,破腹产是生完之后疼,而且如果产妇对麻醉过敏的话,是不能打麻药的,那就不能破腹产!”

    邓母听完对医生说:“那就破腹产吧!”

    她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了,邓夏毕问邓母:“你这是干什么?人家只是告诉我们这个风险,又不代表这个风险会发生,而且医生也说这个风险发生的概率很低!”

    邓母又拿出她那副撒泼打滚的姿态对邓夏毕说:“你懂个屁啊!孩子万一有什么问题怎么办?你这个蠢驴!孩子要万无一失啊!”

    花花听完很是无奈,她此时的阵痛间距越来越短。

    此时医生看到邓母这这副撒泼的姿态,感觉很聒噪,于是对邓夏毕说:“你们先商量好了在告诉我”说完走出了房门

    最终,邓夏毕又一次屈服于他母亲的淫威之下。

    花花疼得说不出话,她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不得不接受他们的决定。

    几个小时后,随着“哇”的一声孩子出生了,孩子的声音在手术室里回荡,这声音洪亮又清脆,花花听到这个声音,心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喜悦,两行热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从今天开始,她有了一个新的身份,她是一位妈妈了,她有孩子了。

    医生将孩子身上的血水擦掉,放到电子称上称了一下,然后将花花早就给孩子准备的衣服给孩子穿上,医生将孩子递到躺着手术床的花花面前,说道:“来,妈妈看一下宝宝,是个女孩,六斤八两”

    花花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皱巴巴的孩子,心里产生一种异样的情感,她不禁在心里对自己说:“这就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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