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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养父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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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转眼三年过去了,农村夏天的傍晚并没有城市里那般嘈杂而闷热。

    农村里的空气很是新鲜清爽,蚊子却异常的多而凶残。

    几个老人围坐在一个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下,手里个各自拿着一把蒲扇缓缓的扇动着,似乎这样就能扇走那讨厌的蚊子。

    几个幼儿围着一台黑白的电视机,电视里面正播放着葫芦娃的片段。

    其中一个小女孩坐在最后面,前面的几个孩子看起来似乎挡住了小女孩的视线。

    她看不到电视里面的画面,她试图站起来看,但站起来就意味凳子会被人抢走,所以她只能侧着个小脑袋左右的晃动来捕捉电视里精彩的画面。

    此时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划破了这和谐画面:“花花,回来吃饭了,叫哥哥回来吃饭”

    花花一听到声音立即回道:“噢,来了!”

    随后,花花缓缓的从凳子上爬下来,走到一个看似六岁左右的男孩面前说:“哥哥,妈妈叫我们回去吃饭了”

    男孩不耐烦的说:“知道了,你自己去吃吧”

    花花说:“那好吧”说完就自己走了。

    回到家里,母亲正端着碗从厨房出来。

    见花花一个人问:“你哥哥呢?你没叫他吗?”

    花花说:“我叫他了,他让我自己回来吃”

    母亲白了花花一眼,然后把手上的菜碗往桌子上一放就出门了,留花花一个人在原地。

    花花肚子似乎有点饿了,就爬上那张高过她腰的凳子,双腿跪在凳子上面,用手抓起碗里的茄子往嘴里塞。

    没过一会,妈妈和拉着弟弟回来了。

    妈妈一手拉着哥哥一手拍打着哥哥的屁股嘴里说着:“看电视看得饭都不吃,怎么?你看电视能看饱啊?”

    哥哥一边躲着,一边嘴里吼着:“妈,你看花花在干嘛?”

    母亲看了一眼花花说:“花花,下来!哥哥都还没吃你就吃上了?快下来,一会你会摔下来了”

    母亲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厌恶,花花见状慢慢的从凳子上面下来了。

    然后母亲分别把哥哥和花花抱到凳子上,去厨房盛饭了。

    时间过得很快,花花一转眼到了上学的年龄了。

    可是父母经济很拮据,一学期的学费要好几百块,这对这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直到花花七岁那年父母才把花花送到学校。

    哥哥比花花大三岁,此时的哥哥已经十岁了。哥哥好像从小就不怎么喜欢这个妹妹,认为妹妹是抢夺父母的爱,一直对妹妹很冷漠。

    花花认为母亲和哥哥不喜欢自己,只有父亲喜欢自己,所以花花很依赖父亲。

    春节很快就要到了,每家每户都忙着张罗过年的事。

    过年穿新衣,意味着辞旧迎新,可年二十八了,花花还是穿着那双单薄的帆布鞋,冬天的天气冷的刺骨,花花很冷,她的脚更冷。

    吃完饭,花花窝在家里的火炉旁边,父母和哥哥也围在火炉旁边烤着火。

    花花坐在小凳子上,听着父母聊天。

    母亲问父亲:“那些账都要到了没有?”

    父亲回:“要到了,就只有李家岭那个账还没有去要,一会准备去一趟”

    母亲说:“把那个账钱给我,过年了还没买肉呢!再说了,好歹也要给她买双鞋吧?”

    说着指了指坐在旁边的花花。

    花花看着母亲的表情,好像是在说自己,又好像不是,

    再看看父亲,父亲好像没有什么表情,随即父亲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叠钱,从中抽了几张给母亲。

    哥哥看到父亲那一叠钱,于是就跟母亲撒娇的问道:“妈妈,过年的压岁钱什么时候给啊?”

    母亲接过父亲手里的钱笑着对哥哥说:“大年三十那天会给你的”

    父亲则是无言。

    花花这时想说话,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怕说错话惹的父亲生气,又怕惹母亲不高兴不帮自己买鞋子了。

    大年初一,一大早,花花就起床把新衣服新裤子新鞋子穿上,然后和父母哥哥们一起吃了点茶水糖果算是庆祝了新年。

    哥哥的新衣服很厚,鞋子也很厚。

    花花问哥哥:“哥,你冷不?”

    哥哥趾高气昂的回答:“切,肯定不冷啊,我这衣服可棉的,里面有棉,穿上一点都不冷,还有,你看这鞋子,里面也是棉的,穿上它,暖和着呢!”

    花花说:“我的也厚,也暖和”

    说着花花把衣服的衣角拉起来给哥哥看。

    哥哥看了看说:“切,你这衣服都没我那件旧衣服厚,还有你这鞋子,都是布的,不冷死你喔!哈哈”

    花花便不再同他说了,转身去了父亲身边,父亲拿着炮竹准备去奶奶家拜年,随后父亲带着花花和哥哥一起去奶奶家拜年了。

    年初二,是去外婆家拜年,父亲带着花花和哥哥走在去外婆家的路上。

    途中遇到一个父亲的熟人,双方互相说了新年祝词,然后交换着香烟,他们聊着聊着似乎没什么话题了。

    熟人看了看花花便问父亲:“这是你领养的那个孩子吧?”

    父亲笑着点了点头

    熟人惊讶的感叹道:“哎呀,都长这么大了啊,长成一个大姑娘了,今年几岁了?”

    父亲回道:“今年满八岁了”

    说完让花花叫熟人叔叔,花花叫了一声叔叔。

    熟人摸了摸花花的头,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果分给了花花和哥哥。

    熟人拍了拍父亲的肩膀笑着说:“好事!是好事,再过个几年你就有酒喝了,哈哈!”

    父亲笑着回答:“那是必须的,要不然养个女儿干嘛,你的酒都已经喝上了,我这还得等几年”

    说完他们便各自道别。

    转眼又到了升学的阶段,花花和哥哥两个人的学费又让父亲焦头烂额。

    哥哥已经上初中了,哥哥学习成绩是全校倒数前三名,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小混混,在班上经常欺负别的同学,在家里还欺负自己的妹妹花花,父亲对哥哥很头疼。

    夏天的晚上异常闷热,农村夏天没有空调,家里条件好一点的还有个风扇吹,像花花她们这样的家庭是买不起风扇的。

    所以一到晚上,村里的小孩都搭伙搬床铺铺到楼顶上去睡觉,那样晚上会凉快很多。

    农村里是那种两层的平房,夏天的傍晚楼顶会很热。

    一般是等到晚上十点过后才会搬床铺上楼顶。

    这天晚上十点过后,村里的小伙伴都各自搬着自己的床铺来到了大家约好的楼层顶楼。

    哥哥也在其中,哥哥把床铺搬上去后期。

    花花也想搬床铺上去和小伙伴们一起睡楼顶,因为楼顶凉快。

    花花对父亲说:“爸爸,我也想睡楼顶去,房间太热了”

    父亲说:“家里没有多余的床铺了,今晚睡房间里,明天再搬吧!”

    可是花花想去楼顶睡的意念很强烈,于是花花把柜子里那床很薄的被子抱了出来,缓缓的爬上了楼顶。

    农村的房子是连排盖的,都是两层,所以几栋房子的楼顶都通着的。

    花花来到楼顶就把床铺铺在一个小伙伴的床铺旁边。

    这时哥哥走过来了。

    指着花花的鼻子问:“你干嘛也上来?”

    花花说房间太热了,所以就上来了。

    哥哥说:“爸妈不是说不让你睡楼顶吗?你怎么跟着跑上来了?”

    花花委屈的说:“我又不打扰你,你睡你的我睡我的”

    哥哥有点生气的说:“我不许你睡这里!你给我滚下去!”

    花花也生气了,她坐在自己的床铺上,一言不发的抗议着。

    哥哥见花花不动,于是就弯腰一把将花花的床被连带着花花一起往楼顶边缘甩了过去。

    但哥哥力气小了一点,没甩出去,花花见状有点害怕了,她站了起来。

    哥哥立即把花花的床被甩出去了,花花大声哭出来了。

    旁边的几个小伙伴见状劝哥哥说:“让她睡这里吧,又没关系,反正又没碍我们大家什么事”

    另一个女孩过来拉了拉花花的手说:“要不你就回房间睡吧,不然你哥哥说不定会打你的”

    花花哭的很伤心,她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只是想和大家一起睡楼顶而已,为什么哥哥要这样凶自己,她只是不想被大家孤立而已。

    花花的哭声引来了父母。

    父亲问:“怎么啦?怎么还哭上了?”说完擦了擦花花的眼泪。

    旁边的伙伴们就说了事情的原委,父亲叫了哥哥的名字:“罗小海,你想干什么?你妹妹睡这里为什么不可以?”

    罗小海嘀咕了一句:“我不想看到她呗!”

    父亲听到他嘀咕的话后立即想伸手打他,母亲拦住了。

    母亲对花花说:“花花,睡房间里去吧,睡这上面到晚上可能会下雨,会淋湿被子的,”

    花花哭着说:“房间里太热了,我想睡楼顶”

    母亲有点不耐烦的说:“楼顶晚上有很多蚊子的”

    父亲也对花花说:“花花,咱不睡楼顶了,睡房间去,让你哥哥睡,明天早上把门锁起来,不让他进门!”

    最终,花花还是妥协了,和父母把床铺搬回楼下房间了,罗小海看到父母和花花的背影很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因为睡楼顶的事,罗小海对花花的敌意更大。

    这天,父母出门办事了,留下罗小海和花花两个人在家,父母给两个人都安排了家务。

    罗小海的家务一直没有干,花花的家务干完了。

    罗小海问花花:“活干完了?”花花点了点头。

    罗小海说:“来把这两样也一起干了吧!”

    说着手指了指扫把和桌上的碗,这两样活是父母觉得花花干不了所以才安排给罗小海的,确实花花也没有洗过碗。

    可罗小海不干,要花花帮他干!

    花花摇了摇头说:“我没有洗过碗,我怕把碗摔坏”

    罗小海挑了挑眉说:“你不洗怎么知道碗就一定会被摔坏啊?”

    花花沉默了,罗小海突然大声吼着:“赶紧洗,不洗劳资打死你!”

    花花被吓了一跳,害怕的走到桌子旁边试图拿桌子上的碗,可桌子上的碗太多了,花花一个一个的拿,拿十几分钟,还没有拿完。

    罗小海冷笑着跳上桌子上看着花花说:“快点,磨磨唧唧的,把碗洗了还有地要扫”

    花花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不敢哭,因为此时罗小海的手上多了一根树条,正是父亲平时教育他的树条。

    花花缓缓的拿脸盆打水然后一个一个小心翼翼的洗着碗。

    罗小海在旁边交叉着双手抱在胸前,一只腿一抖一抖的,活脱脱的一个流氓的样子。

    这时花花洗碗的手没控制好力度,盘里的水溅到了罗小海的衣服上,虽然现在的天气是秋天,还是要穿两件衣服的。

    罗小海看自己的衣服被弄的都是油和水,于是很生气的拿着树条抽了一下花花的手,花花瞬间觉得被抽的手异常的生疼。

    花花立即哭了出了声

    罗小海压低着声音威胁着花花说:“不许哭,要哭我就抽死你!”

    花花被吓得不敢再发出声音

    罗小海冷漠的对花花说:“赶紧把碗洗了,然后把地扫了,还有不许告诉爸妈,不然我打死你!”

    说完把手里的树条放回原处把衣服换完出门了,花花哭着把碗洗完又把地扫了。

    到了晚上,父母办完事回家了,花花看见父亲心里的委屈感瞬间冲上脑门,然后大哭了起来。

    父亲见花花又哭了,就质问罗小海:“你是不是又欺负她了?”

    罗小海撇了撇嘴说:“没有啊”父亲又问花花:“是不是你哥哥又欺负你了?”

    花花点了点头说:“哥哥自己的活不干,要我干,还要打我,他拿你打他的那跟树条打我”

    父亲听完走过去拿起那跟树条就要去抽罗小海,罗小海见状立即如兔子般跑出了家门。

    母亲则问花花:“碗没有摔坏吧?”

    花花哭着摇了摇头说:“没有”

    父亲见罗小海跑了就没在追,对花花说:“下次他要打你,你就告诉我,看我不打死他”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罗小海和花花两兄妹总是凑不到一块,两个人都相互看对方不顺眼。

    罗小海读初二的时候和班里同学打架,然后又和老师打架,最后闹到校长那里去了,校长最终把罗小海开除学籍了。

    罗小海被开除学籍后,去广东打工了。

    每年到了过年都没有车费回家,回家后也是父亲给他车费在出门。

    罗小海打工的第二年,在外面交了个湖北的女朋友,竟然还带回了家,那时的花花还在上初一。

    罗小海痞里痞气长得一张俊秀的脸,在外面很受女孩子欢心,那个女孩子在花花家里呆了有大半年,女孩名叫范雪莲,长得白白净净,有点微胖,对花花也挺好的。

    花花比较喜欢范雪莲,因为范雪莲经常会给花花扎漂亮的头发,会把自己漂亮的衣服给花花穿,会买零食给花花吃。

    范雪莲也很善良,每次看到花花做家务活或者干农活的时候她都会帮帮忙。

    有一次范雪莲来月经把内裤弄脏了,范雪莲对罗小海说:“小海,裤子脏了,我把它扔了吧”

    罗小海躺在躺椅说:“干嘛扔了,让她洗洗就好了”

    罗小海用手指了指花花,范雪莲觉得不好意思就把内裤扔了。

    平时他们的衣服都扔给花花洗,范雪莲自己的衣服偶尔也会让花花帮忙洗一下。

    因为家里人的衣服都是直接扔给花花洗,只要花花不上学,家里就有洗不完的碗,洗不完的衣服和鞋子。

    过了几个月罗小海在家呆得很无聊,他就准备回广东打工。

    但是花花不知道为什么范雪莲没有和罗小海一起去广东打工。

    罗小海出门打工后,范雪莲在家很孤独,只有花花不上学陪着她才能开心一点。

    母亲和范雪莲好像并不是很和睦,后面范雪莲和隔壁村的一个单身汉走的挺近,有一次范雪莲出门后很久没有回来,到了晚上她自己回来了。

    她对花花说:“花花,小海把我一个人扔家里,我在这里很不开心,很无聊!阿姨对我好像很有意见。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隔壁村那个男人说叫我去找他玩,可是我走到一半不知道路怎么走,然后就在那个片草地里睡了一下午”

    花花还小,不知道范雪莲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花花对范雪莲说:“姐姐,你不开心也可以跟我去学校玩,晚上跟我住寝室”范雪莲笑了笑。

    过了几天,罗小海回来了,隔壁村那个单身汉就在也不敢来花花家了,罗小海回来没几天父亲就带着罗小海和范雪莲回了范雪莲湖北老家了。

    之后回来的只有父亲和罗小海,从那以后,花花就在也没有见过范雪莲了!

    时光荏苒,花花也在一天天长大,也听到村里人说花花父母捡来的孩子,花花每次听到这些心里都会难过,每次听到这些父母都没反驳过,慢慢的花花也就麻木了。

    有一天,家里来了几位客人,一对夫妻带着一个女孩。

    女孩大概十五岁,花花在村口和小伙伴们跳着皮筋,正玩的开心。

    母亲叫花花:“花花,别玩了,你爸叫你回去”

    花花随母亲回来后,看到家里来的这些人都是陌生的面孔,就有点拘谨。

    父亲叫花花:“花花,来,坐过来,爸爸跟你介绍一下,这是你姨妈周英,这是你姨父罗强,这是你姐姐小月,哦,还有一个妹妹今天没有来”

    平时家里也经常来客人,花花也经常给客人端茶倒水,这次也不例外。

    花花听父亲介绍完就礼貌的叫:“姨妈,姨父,姐姐”

    然后给那对夫妻和姐姐倒上茶水,周英和罗强看着花花,看花花眼神让花花很不自在。

    周英眼睛一直看着花花,眼里即欣喜又心疼。

    罗强则没多余的表情,和父亲聊起了家常。

    花花听他们聊着天,听着听着花花感觉这几个客人非同寻常。

    因为话题几乎是围绕着花花,花花很聪明,因为从小就听村里人说花花是捡来的孩子,而父母也从来没有否认过!

    花花从懂事起就明白了自己是捡来的孩子了。

    花花得知这对夫妻是自己亲生父母后,就起身上楼了,上楼就躺床上,这时的花花已经十三岁了。

    躺床上的花花内心很复杂,她从小就听人说自己是捡来的孩子。

    但这一刻,她无法接受也难以接受,她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自己扔掉,为什么这么多年才来看她。

    不知过了多久,父亲上楼叫花花下楼,她没动,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她也不想下去。

    父亲说:“你姨妈姨父要走了,你下去送送他们吧”

    花花依然不想下去,她不想说话,此时的她内心很挣扎,很纠结,父亲反复上楼叫花花下楼,她依然不想下去,她复杂的心情无法用言语描述。

    最后父亲生拉硬拽把花花拉下楼,下楼后,周英和罗强已经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周英看了看花花,手里拿了一个红包递给花花,花花反手没有接。

    周英说:“花花,这点钱你拿着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

    父亲这时对花花说:“花花,你叫声妈妈”

    花花愣了一下,然后别过头没说话。

    周英这时红了眼眶,哽咽着说:“花花,当年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现在我们日子好起来了,你以后也有两对爸爸妈妈爱你啊!”

    花花依然没有说话,靠在墙上双手背在后面,表情冷漠的凝视着地面。

    外面的罗强牵着小月的手,催促着周英。

    周英也有点焦急,看花花不愿意接红包。

    于是把红包递给父亲说:“罗大哥,你帮花花拿着吧,这些年感谢你们把花花养育的这么懂事这么乖巧,花花不认我们没关系,只要她好好的健康平安的长大就是我们最大的心愿,辛苦你们了”

    父亲接过红包说道:“这是哪里话,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这些年花花跟着我们也没过什么好日子,毕竟家里条件也有限,也属实委屈了花花,花花也很听话,也不让我们操什么心,她哥很调皮,老是欺负她,我都不知道打了她哥多少次了,男孩子调皮的很,在学校也老是欺负同学。我也拿他没办法”

    周英点了点头说:“男孩子吗,调皮也在所难免”

    花花一直默不吭声的站在那里,外面的罗强在催周英。

    周英走过来想抱一抱花花,花花躲开了。

    周英见花花不愿意就默默的转头出去了。

    父亲想拉着花花一起出去送他们,花花甩开了父亲的手。

    于是父亲自己去送走了周英和罗强,几分钟后父亲回来了。

    母亲问父亲:“送走了?”父亲回道:“嗯,周英边走边哭,唉,这个孩子,脾气有点倔”

    花花听到后,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花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可能是内心的不甘心吧。

    经历过这件事情,花花终于确定了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孩子。

    但花花似乎没觉得自己和别的孩子有什么区别,只是偶尔在村里会听到一些人说花花是捡来的,是父亲捡来给做儿媳的,每次听这些话,花花都沉默不语。

    罗小海在范雪莲回湖北后又出门打工了。

    出去没两个月,镇上征兵,父亲打电话叫罗小海回来去试选,罗小海回来后果然被选上了,不久后罗小海就踏上了部队服役的征途。

    自那以后,花花就很少见到罗小海了,没有罗小海欺负的日子,花花过得很开心,虽然日子过得清苦,但终于没有人欺负花花了。

    父亲每天几乎都是早出晚归,花花不上学的日子都是和母亲一起过的。

    母亲是个话不多的人,性格较为内向,在家里没有话语权,在经济上是个很节俭的人,家里一个月吃不上几次肉,更别说给花花买零食买玩具,每次赶集母亲经常会给自己买新衣服,买新鞋子,不会给花花买任何零食和玩具或者衣服。

    其实,村里几个和花花同龄的人都差不多,只是花花在几个同龄当中属于体面感最差的一个,因为其他小伙伴经常会有新衣服穿,上学有零花钱,而花花只能每次在父亲的口袋里偷一块两块钱买零食吃。

    秋天的天气很干燥,花花的嘴巴干燥的开裂,没有唇膏用,干得难受的时候她就用舌头舔,越舔越干,最后舔烂了,一笑就疼得流血。

    一次,花花叫母亲给两块钱买唇膏,母亲不同意,说用面霜擦擦就可以了,可是花花用面霜擦了好久都不见好,花花给母亲说了很久,母亲依然没给她。

    花花哭着求母亲,因为嘴巴经常疼得流血,话也说不利索,她软磨硬泡母亲最后都没有给那两块买唇膏的钱。

    花花很绝望,嘴巴越来越严重,最后嘴巴肿得厉害,说不了话,父亲见很严重了才带花花去诊所打针。

    从那以后她从心里不再认可母亲,认为母亲只喜欢哥哥,不喜欢自己。

    父亲和母亲经常吵架,为各种事,有时为了钱,有时为了人情,更多的是为了金钱。

    父亲是做石工的,90年代,在农村盖房子打地基是用石头,给人做墓碑是用石头,也会经常接不到活。

    接不到活的日子他们的争吵就会多起来,因为家里穷,父亲不挣钱就意味着没有收入,母亲就会催促着父亲去找工做。

    农历十一月的一天,天气阴沉沉的。

    父亲没有出工,这天星球六,花花也没有上学,这个季节农田里的活都已经忙完了。

    吃完早饭,父亲出门打牌了,母亲在家里忙着做腌菜,花花在看电视,看了一会电视花花觉得无聊,就把电视关了,准备出门找小伙伴们玩。

    花花发现自己唯一的鞋子洗了没干,准备穿母亲手工制作的毛线鞋出门,随后看到母亲的那双高跟鞋摆在毛线鞋旁边,花花歪着头想了想,就穿着母亲的高跟鞋出门了。

    此时花花的鞋码已经和母亲的鞋码差不多了,穿着母亲的高跟鞋还有一点点长,但不影响走路。

    花花穿着高跟鞋在小伙伴家里看vcd,看到一半,听到母亲的呼唤声,花花穿着不太合适高跟鞋扭扭歪歪的回到家里。

    母亲的脸色不太好,母亲问:“去干嘛了?”

    花花回答:“去看vcd了”

    母亲看了看花花脚上的鞋子,瞬间一个耳光落到花花脸上!!

    花花立刻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她捂着脸看着母亲问:“干嘛打我??”

    母亲说:“你干嘛穿我的鞋子,这鞋子是新的,而且你也穿不了,穿出去摔跤了怎么办?穿坏了怎么办?这鞋子几十块钱呢!”

    花花委屈的哭出了声,越哭声音越大,母亲从来没有打过花花,这次竟然为了一双鞋子打她,她很疼也很难过。

    花花哭了很久,母亲一直坐在旁边看着她哭,直到她哭累了,母亲依然没有哄她。

    花花见母亲无动于衷,于是她走到厨房拿起菜刀,走到侧厅把刀对准脖子。

    母亲见花花拿着刀就跟过来,见花花的动作立刻过来把花花手上的刀抢过去!

    然后拿着刀做势要砍花花,嘴里厉声说道:“来,你想死是吧?我来帮你!”

    花花被母亲的动作吓得大哭,母亲也跟着哭了。

    哭了一会母亲把刀放回厨房,花花见母亲也哭了,心里感觉有点愧疚。

    然后哭着跪到母亲面前说:“妈,我错了,我不该穿你的鞋子出去,我不该拿刀,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今天的事你我就当没有发生过,以后我会好好孝顺你和爸爸的”

    母亲抽泣着没有说话,花花见母亲没有说话,然后起身就去做家务去了。

    过了不久父亲回来了,父亲回来后,母亲没有和父亲说话。

    父亲问母亲:“怎么还没做饭?”

    母亲没有理父亲,父亲见母亲不说话,就没再问,叫花花把早上的饭菜热一下,花花点了点头就去热饭菜了。

    花花在厨房听到父亲和母亲在吵架。

    父亲说:“一天到晚的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现在没有工做,你让我去哪里做工?我没工做,打个牌怎么了?我又不是搞赌,偶尔娱乐一下我犯了什么罪?”

    母亲说:“你不去找工,会有工自己找到你头上是吗?你不做工,家里的事你就不能做吗?啊?打牌!?你自己也不看看,你打牌赢过钱吗?那次不是输钱?”

    父亲说:“打牌输赢不是很正常吗?而且输钱也就几十块钱,怎么了?我就不能放松放松一下是吗?”

    母亲的声调开始拉高:“你放松?你放松是拿钱送给别人,这叫放松吗?你没事的时候不能帮我把菜地里的菜施点肥?不能给家里的牛放点草?不能把漏水的茅房修理一下吗?”

    父亲回道:“我懒得跟扯,不可理喻!”母亲大声的说:“你才不可理喻,”

    花花这才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挨母亲一巴掌,母亲的气没地方发泄,花花不过是撞上了枪口上。

    一转眼,又到了过年了,花花又长大了一岁,又长高了。

    随着时间家里得条件也一点点好起来,罗小海在部队服役过年也回不来,时不时给家里写信。

    花花慢慢长成了大姑娘,也变得爱打扮起来,比较在意形象了,只是个子比同龄人矮。

    看到别得女孩子打扮道得德漂漂亮亮,花花也很羡慕,但她不敢跟父母提这些,生怕被父母说她不懂事。

    但花花慢慢的变得有点叛逆,在知道物质方面得不到一定得满足,便在情绪方面慢慢变得抵触父母。

    花花变得经常和唠叨的母亲吵架,母亲交代的家务和农活会完成但情绪会变得很暴躁,对父亲也不在那么依赖。

    这天,家里来客人,父亲在接待客人,母亲在厨房做饭,因为在过年期间,家里不能太寒酸,所以母亲把家里的好食材都拿出来招待客人。

    发现还差点配料,然后母亲让花花拿钱去小卖部买,花花正在看电视,不情不愿的起身准备去买。

    这时父亲对花花说:“顺便买两瓶酒来”

    母亲接话说“花花哪拿得了那么多?”

    实际母亲是不想买,两瓶酒要十几块钱呢,花花也说拿不了那么多东西。

    本来花花就不想去,之前答应得文具盒也不给买,本来心里就对父亲不满。

    结果父亲斥责的说“怎么就拿不了?拿个大袋子去!”

    花花说:“那我要买个文具盒”

    父亲问:“买文具盒干什么?你不是有书包,文具放书包里不行吗?”

    花花委屈的说道:“上次你答应过我说给我买个文具盒的,你到现在都没有买”

    父亲正准备发脾气,母亲催促着花花先去买配料,母亲只给了买配料的钱,没给买酒的钱,所以花花只买了配料。

    回到家,父亲和客人喝的面红耳赤,花花把配料拿到厨房给母亲后回到客厅继续看电视。

    父亲问花花买的酒在哪,花花说没有买,母亲没有给买酒的钱。

    父亲面色很难看,但碍于当时还有客人在,便没在说什么了。

    客人走后,父亲和母亲又开始为了没买酒的事争吵起来。

    花花听他们吵架吵习惯了,父亲喝酒喝的醉醺醺的说话有点结巴,母亲也习惯了他这个样子,因为父亲酒喝多了就会说一些不着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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