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记忆中的她
“呼，它应该还没追来吧……”
白启侧着身子，依靠在狭小的裂缝中，眼神却始终如一的紧盯某处出口，直到自己的手被打了一下。
“放开！”
苏清羽也同样斜着眼看外面，声音压低得恰到好处。
他艰难地转过脑袋，与少女四目相对，沉默半晌后才松开紧紧拽住她的手。
“抱歉，方才情况危急，不得已冒犯了姑娘，还望多多体谅。”
“现在情况怎么样，它呢？”苏清羽自然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种小事的时候，于是选择了转移话题。
“因为那些洞穴四通八达，与迷宫无异，我特意绕了几圈才朝反方向移动，它一时半会还找不到。”
白启下意识想动一下手臂，可因为裂缝太过狭窄，勉强伸到一半后也只能作罢。
“这样么……”
少女沉下脑袋，不知在思索什么。
两人就这么龟缩在恶劣的环境之中，狭隘压抑，透不进光，阴风凌厉破隙，时不时还有一些蚊虫来骚扰。
现在的他们，从探索活动硬生生变成了荒地求生。
在反复用灵识探查后，白启才小心翼翼地挤出，宽阔的空间让他得到了一丝短暂的放松。
他倒坐在地上，冷汗划过脸庞，顺势而下，砸落在手背的表面，带来了寒彻刺骨的冰冷。
不过比起生理上的寒冷，心理上的郁闷更令他难受万分。
明明前世他享受到了身为穿越者应有的待遇，一路上简直顺风顺水，遇到的敌人基本上都能够从容应对，甚至连连取胜，几乎毫无败绩。
可再次重生，还有着记忆留存的大好前提，居然开局过的比前世一无所有的自己还要艰难。
所以，白启曾一度怀疑自己的气运是不是被人借走了，才会倒霉事一件接着一件。
突然间，他的目光落到也一同跟着挤出的苏清羽身上，几抹很是复杂与苦闷的神情展露无疑，好像自己的钱被人借了很久没还一样。
不得不说，当他静下心来重新审视这女孩，突然发现一个事实。
——她活得好像一个主角。
这是他想了很久才不得不相信的事。
因为单从自己与她接触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每次遇到困境，能解决问题的是她，装逼耍帅的她，甚至连蛟龙那种一看就是boss的“npc”关注点也全都在她一人身上。
遇到奇遇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奇遇接踵而至，那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她，难道是……
忽然间脑子蹦出一个荒诞的臆想，但很快就被白启给否决了。
而从系统面板中脱离出来的苏清羽，发现了白启不加掩饰的视线在她身上游荡，不由得地心里多了几分对眼前男人的不悦。
也没走光啊，有什么好看的？
苏清羽从小就对这种视线有着强烈的灵敏感。
生于名门世家，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和颜值，自然要利用自身的价值为家族争取更多的利益。
哪怕强迫与否，这是家族一员应当承担的责任！
随着年龄变大，样貌越发出众的她无可避免地被当做家族的“花瓶”，出席参加各种商业晚宴。
通常总有一些世家继承人或是富二代，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搭讪她。
那种眼神，明眼人都看得出其中的不怀好意。
得亏她身份非同寻常，被自己无情拒绝后，也没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可即便如此，他们却依旧不厌其烦的打扰她，搞得她对这种事情很是敏感。
不过现在，自己可是从未摘过面具，应该无人见到过自己的容貌，想来也应该无人关注才对，可偏偏……
“你在看什么？”
“呃……没什么，只是好奇姑娘为何一直佩戴面具，不以真容示人呢？”
“……你真的想知道？”苏清羽沉默了一下，破天荒地问了出来。
“若姑娘肯说的话，白启自然愿意洗耳恭听。”
苏清羽凝视着面前面色慎重的男人，灵动的眸子打转，嘴角扬起了微妙的弧度。
但因为面具的遮盖，白启自是看不到少女的表情变化。
“不告诉你！”
“……”
白启被这一波操作给整无语了。
好不容易被吊起的好奇心，又被硬生生按了回去。
这种感觉，就像是追更一本自己喜欢的小说，明明马上就要揭露身份了，结果又因为某些事件给掩盖过去，任谁看了心里能不急啊？
无奈的叹了口气，但不甘心的白启又换了一个问题。
“那个……既然面具的事不能说，姑娘的姓名总能让在下知晓吧？”
“嗯……名字的话，姓苏名清羽。”
“苏清羽？”白启反问回去。
少女点点头，表示确认。
等等，苏清羽……怎么我好像在哪听过？
脑海在一瞬闪过无数的记忆片段，突然承重的白启此刻紧蹙双眉，表情微微扭曲，掌心后仰抵在太阳穴位按住，看上去头痛剧烈。
这样的异样也引得苏清羽侧目观望，起身离地片刻后又坐了回去，最后抱剑养目，沉离杂念。
当然，承担这样的痛苦也是有足够的回报。
关于‘苏清羽’的记忆也又看不清摸不透的模糊，变得十分清晰。
他，想起来了，苏清羽，是那个女人！
但即便这样，他也没将记忆中的‘苏清羽’与眼前的苏清羽联系在一起。
先不说时间的不对称，单单说那位的性格，简直用暴虐嗜血来形容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万妖盟盟主，贵为万妖之首。
实力之强连那假女帝南宫暮云都不敢轻易招惹。
但却冷血至极，对待妖族毫无感情可言，似乎在她眼里，这些只不过是她玩乐和利用的工具罢了。
就是因为这样，当他带领军队进入到妖族领地时，竟毫无阻拦，甚至还有不少妖族百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如此离奇的场面当时让他硬是脑子宕机半天才反应过来。
好在当时她已感悟大道，飞升离去，不然他可没把握应对这样的暴君。
幸运的是，他也曾见过那暴君几面，至于能不能验证心里的猜测，也只能……
视线落在面具上，凝视着它，那弯起的狐脸好似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