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某些无良的记者见缝插针,丝毫没有对被害者的怜悯,满眼都是头条的版面。
严乐冷眼瞥过了远处一闪而过的镜头,素净的脸上依旧可见久居上位者的威压。
“警官。”严乐将二人领到客厅一处坐下,还未开口,眼泪就滑了下来。
“我弟弟的案子怎么样了?”她用力地把脸颊上的泪痕抹去,急切地询问,“凶手、凶手抓到了吗?”
“案件还在调查中,具体等结案后会一一向你们说明。”时景舒环视了一周,有些客人或许是看出他身份特殊,也在反过来打量着他。
偌大的客厅里将近三十余人,衣着光鲜,脸上多少带着点或真或假的哀伤。
他们三五成群,小声议论着什么,视线均落在客厅中央的一处沙发上。
郑媛依偎在郑齐的怀里,神情憔悴,强打着精神与对面的人交谈。
严乐恳求道:“请务必要抓住杀害我弟弟的凶手,有什么需要配合的我们一定尽全力配合。”
见时景舒不说话,她又急忙道:“要是有什么困难,我们能帮上忙的,你尽管说。”
不论是金钱还是关系,她相信没有严华做不到的,如果是警方不好做的事,他们或许
时景舒收回目光,道:“严小姐,是有一些事情还需要你们配合。”
严乐下意识地倾身,时景舒朝她礼貌地笑笑,“可以带我们参观一下严昊的卧室还有书房之类的吗?”
“当然。”严乐起身去和郑媛低语几句,郑媛这时才发现了时景舒二人,摇晃着还未起身就被严乐揽着肩膀按了回去,严乐在郑媛的背上轻抚几下,随后带着时景舒二人上了楼。
“这儿就是昊昊的卧室。”三楼地面上铺着厚重的地毯,走在上面发不出一丝声响,严乐推开里侧的一扇门,“昊昊的睡眠浅,三楼当初重点做了隔音。”
严昊卧室的门十分厚重,推开后,门内的一切事物都摆放的十分整齐,唐莹莹感叹道:“好干净啊。”
“你们先看,我就不进去了,请见谅。”严乐失神地站在门边,一向高傲的头颅垂着,露出了颈侧几缕未打理好的碎发。
她伸手招来一位阿姨,“这是吴婶,在我们家干了有十来年了,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先问她。”
阿姨面容和蔼,眼底泛红,她快步走了过来,朝他们躬了躬身,严乐嘱咐了几句,就先行离开了。
严昊的房间很大,应该是由多个房间打通后装修的,在唐莹莹看来,干净整洁地像极了酒店的套房,再一次刷新了她对于男生的印象。
唐莹莹摸了摸不染一尘的桌面,难以置信道:“严昊平时真的住在这儿么?”
“您说笑了,严少爷是在这间房子里长大的,如果不是出差,是每晚都会回来住的。”许久未见这样活泼的姑娘,吴婶短暂的笑了一下,“只不过房间每天都有人打扫,这些家具看着新,其实都十几年没换过了。”
“每晚都会回来住么?”时景舒有些好奇,“你怎么这么肯定?”
“这”吴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严少爷很听话的,太太管得也比较严,只要是我值的晚班,都能看到他回来的。”
“是跟这个有关吗?”时景舒在门边注意到了一张被精心装裱的日程表,挂在距离地面一米多的位置。
日程表是手写的,字迹稚嫩但工整,一笔一划地写着从早到晚的安排。
六点半起床,练习音乐课程,吃早饭,上学直到晚上11点入睡。
一天24小时被划分成了10个时间段,连不用上学的周末也有额外的安排,只有每周日的下午三点后是空白的,靠下的位置写了一行小字。
门禁时间为晚上八点。
吴婶顺着时景舒的目光看去,了然道:“可能是吧,这个相框我来的时候就已经在了,听之前的阿姨说,好像是刚上小学就定下来的。”
“好家伙,从小就这么用功。”,唐莹莹闻言也凑过来瞧了瞧,“商业杂志诚不欺我”
吴婶勉强的笑了一下,“是啊,严少爷从小就很努力,太太对他的要求很高,尤其是”
吴婶话音一顿,撇过脸不说话了。
“尤其是严向东死后。”时景舒慢贴心地替她说完,“如果我没记错,严昊六岁的时候,严向东患肝癌去世,这个时间正好对的上。”
吴婶眼神闪烁,苦笑道:“是,那时候我还没来严家,也是听别人说的。”
“太太原本很溺爱严少爷的,毕竟是唯一的儿子,但自从先生去世后,她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为了接手严华那时候的烂摊子,又不得不振作起来,一边忙着公司那边的事,一边还得管教几个孩子。”
“尤其是严少爷,作为严华的接班人,太太对他的要求已经是有些苛刻了”吴婶话音一顿,长叹了口气,“真是对不住,我们做阿姨的,是不该说主家的不是的。”
“不过好在严少爷也十分体谅太太,这么些年,连对我们这些下人都没发过火。谁能想到、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说起来,太太也是个苦命的女人,”说到这儿,吴婶忍不住又湿了眼眶,“这好人,怎么就没有好报呢。”
唐莹莹共情能力很强,此时不免有些唏嘘。
她观察着日程表上稚嫩的字迹,仿佛能看到一个小小少年,端坐在宽大的书桌前,面对父亲的死亡和母亲的严格的管教,纵使满腹委屈,依然按部就班地努力学习,日复一日,直到成长为人人羡慕的青年才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