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脱单第十步
第二天的最后一节自然就是街舞课。
刚走出教室没多久，方景然就被班里的几个同学围在了中间。
“景然哥哥，听说你跳舞很棒对不对？”
“景然哥是旭宝的偶像，跳舞肯定很棒好不好。”
“哦哦哦，我们班终于有救了。”
“我们班太难了，多数都是残疾人……”
“滚，你才残疾，你脑残”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傅千程隔着距离就听了个大概，刚想上前也跟着调侃两句，就见方景然回头表情复杂地朝时乔看去。
时乔假装看不见，手指按着太阳穴，绕开人群自顾着往前走。
昨天她本想帮着方景然清理一下烂桃花，没料到竟被个小鬼的强硬态度糊了一脸。
最让她无语的是自己不但一点都不生气，居然还觉得有点萌。
不行！时乔在心里提醒自己，还是老友幸福最重要。
街舞班的专业课直接在体育馆上，班级用的练舞房里根本待不下那么多人。
体育馆里铺了层垫子，几个班的学生围成圈，席地坐在垫子上，将老师圈在中间。
今天教街舞的老师是个二十多的帅气小伙，学校公告栏有他获奖的照片，算是学校里的明星老师。
他瞧着人到得差不多先带着众人，做了一组热身，然后开始教动作。
这个老师也是个爱出风头的，见今天来的学生多又有剧组的人在，一时兴起就着音乐把整段舞都跳完，还连带做了好几个技巧动作。
引得一帮学生跟着起哄鼓掌。
“哥，这老师跳得真不错，刚才那几个高难动作太帅了。”傅千程对街舞一知半解，夸起人来倒是真情实感，唬得边上的方景然也跟着一起怕起了巴掌。
肖旭坐在方景然斜对面，眼瞧着对方一脸赞赏表情，眸色一暗，冲着老师一举手：“老师，你刚刚有几个动作没做到位。”
老师还处在兴奋中，觉得自己帅得不行，冷不丁听见这句就是一愣，一转头正见这位人气新星拍了拍外衣从地上站了起来。
“同学，你刚刚说啥？”这老师参加过不少比赛在街舞圈也算有点小名气，一直对同样以跳舞著称的肖旭颇为不屑。
听他挑自己的刺，老师的脸立马冷了下来。
肖旭没往那老师脸上瞧，扫了一眼方景然的位置，兀自走到了圆圈中央。
“现在还在上课，坐回你自己的位置上去。”
班里的女生从肖旭站起身时就开始尖叫，分贝完全盖住了老师的声音。
此时，申副导也在体育馆里跟拍，眼见肖旭自己站起来走到圆圈中间一副准备跳舞的样子，差点拍着大腿笑出声。
肖旭当初签这档综艺时就明确表示除了最基本的拍摄外不配合赞助商做广告也不会做其他表演，尤其是跳舞。
一个新晋流量，刚红了没多久就提出这么个苛刻的条件。可导演和制片居然还都同意了还特地把这些写进合同里。
申副导一度还替做后期的几个人操着心，没想到这小子今天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主动给自己加戏。
这种机会怎么能错过。
申副导立马手一挥，所有的摄像大哥都把镜头齐齐对准了肖旭。
方才的那段音乐重新放了起来，肖旭就着音乐即兴跳了起来。
方景然坐的地方靠下，离着圆圈的中央虽然不远，却不是个最佳观赏点，更何况身边还坐个碍事的傅千程，激动起来手一举能挡上他一半的视线。
肖旭几个跪滑动作，愣是直接把自己送到了方景然面前。
方景然没怎么在现场见过别人跳舞，入圈这几年，他受邀的晚会不多，很多次的邀约还是在他拍戏档期里临时找他来充数的。几乎每次他都是走完红毯稍稍再露个脸，就直接往剧组赶。
这回肖旭近在咫尺的表演，自然让他移不开视线。
没想到街舞可以这么好看……
从肖旭滑过来的一刹差点呼到他脸开始，傅千程就绷起神经双手抱膝尽量缩小自己的领地，真情实感的觉得自己肯定是哪儿得罪了他。
一群人里只有时乔看得清楚，她微挑眉峰，莫名地带着一丝优越感地嘟囔了句：“幼稚。”
肖旭一曲跳完，眼梢瞟到方景然满脸的惊喜和赞赏，心情顿时舒畅了不少。回想起之前宋潇的提议，没想到这小子也会有靠谱的时候。
街舞老师就站在肖旭身后，在肖旭一曲舞毕后，低下头隐住一脸复杂莫测的神色。
接下来的课，老师一直在教分解动作，几个人里就数方景然看得仔细，可他越看心越凉，上完课身子都凉透了。
这舞也太难了。
因为肖旭的即兴舞蹈，今天节目组的拍摄任务得以提前完场，几个跟拍的摄像大哥只在体育馆门口拉了几个长镜头便放下的手里的机器轻轻松松地跟着往二食堂的方向走。
方景然一脸忧色，他几步凑到时乔身边，小声道：“我真不会跳那种舞。”
时乔心思在别处，没过脑立马回了一句：“不会就学呗。”
“乔乔！”方景然难得板起脸来，提高分贝自暴自弃道：“我学不会。”
时乔这才回神，刚一转头就见肖旭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这小孩磨磨蹭蹭地走在方景然身后一双眼睛肆无忌惮地粘在他身上。
时乔挑了挑眉，冲方景然点点头，大声回道：“那咱就不学了！”
方景然一愣没料到时乔这么快就同意了，一脸不可置信，“这样……可以？”
“可以，我跟一航说，不行让导演自己想办法去。”时乔说着一把拉过方景然，挎上他的胳膊，“以后不想努力了就跟姐说。”
方景然抽了抽嘴角，没注意到时乔神色飞扬地朝后瞥了一眼。
罗晓舟接到电话时正准备离开办公室，她是肖旭的经纪人，打肖旭出道以来一直由她带着。罗晓舟是圈里的金牌经纪人，和蒋兮的名气差不多。经她手捧红的艺人不少，尤其是像肖旭这种巅峰出道的流量鲜肉。
“一进节目组几天都没音信发你消息也不回，今天这是又想我帮你什么？”
罗晓舟带肖旭不到一年，对他的脾气摸得透彻。这小子和她带过那些新人都不太一样，鲜少有刚入行的新人都会有的惶恐。
“罗姐，这件事对你来讲小菜一碟。”
“少奉承，直接说事。”罗晓舟带肖旭带得毫无成就感，许多机会跟白给似地直接递到眼前，她觉得自己不像个经纪人倒像个文秘。
听完肖旭的话，罗晓舟眉头微蹙，“你……确定要这么跟导演说？”
“确定！罗姐拜托你了。”
方景然一回宿舍便从书包里捧出自己的手机，一番熟练的操作之后五个小号的每天打卡任务都顺利完成。
随后，他在自己潜伏的微博群里刷了几百楼的信息，发觉没什么突发情况这才安心地退出软件。
时乔迅速转变的态度让他有些意外，这女人一天一套，相当靠不住。
再想想蒋兮当初让来这档综艺的用意——转变形象。
方景然搜出一个街舞视频看了三分钟，便心脏拔凉地放下了手机。
算了，还是不要再努力了……
傅千程洗完澡，看见方景然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便将自己冒着热气的爪子拍在对方的肩膀上以示安慰。
“哥，你还在想跳舞的事？”傅千程看着没心没肺，偶然也会心思细腻一下，“没你想的那么难。”
方景然看了看他，傅千程唱歌跳舞演戏个个面都有涉足，每个领域都会一点，尽管技能都不怎么娴熟，可他肯定无法体会只会演戏的人此时有多沮丧。
先天五音不全加肢体不协调，实在太难了。
“哥，广播体操总会吧，实在不行当成广播体操来比划也行……”
连广播体操有时都踩不准点的方景然心有点累，冲他摆手，“知道了，你头发上的水滴到我床上了。”
傅千程跑去浴室吹头发，方景然强打起精神再次拿起手机，打开微博刷了不到两分钟又点进一个唱跳视频。
舞台上灯光闪烁，光晕中一个人从天而降，站定后突然一束强光打在那人脸上，方景然眼眸一动，这人竟是肖旭。
方景然这才发现自己无意点进了肖旭当初参加选秀时的决赛表演视频，屏幕里充满韵律感恰到好处的街舞动作，配合低沉磁性的嗓音让方景然无比羡慕。
回想之前在体育馆里近距离的观看体验，果然，有些人就是多才多艺深受老天爷的喜爱。
一曲看完，方景然颇有感慨，捏着手机开始放空。
一个突然来电让他即刻回过神来，是蒋兮来的电话。
“景然，你之前认识肖旭？”
方景然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问得有些懵，过了一会儿才回道：“不认识……”
“你会不会以前见过他，但自己忘了？”蒋兮似乎自己也觉得这句话逻辑有伤，语气略带迟疑地又补了一句，“你好好想想，确定发布会那次是你俩第一次见？”
“确定……怎么了蒋兮姐？”
“刚才导演打电话给我说是要给你和肖旭加场戏。”
“加戏？”方景然一顿，他以前多数只有减戏的待遇，突然不太适应。
“你们要表演节目吧，导演想把你和他互相教对方排练的过程也拍进去。还有，你们也会参与对方的节目。”
方景然愣了愣，神情开始凝重：“蒋兮姐，我有件事想问你，你……觉得我唱歌跳舞怎么样？”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下来，蒋兮没想到方景然会问她这个，但凡方景然会其中任何一样也能上个什么晚会混个脸熟，不至于入圈这么些年还只是个三线艺人。
“你自己觉得呢？”蒋兮反弹了问题。
“蒋兮姐，要不我在电话里给你来一段，你听听？”
蒋兮瞬间回了声“不必”，而后轻叹了口气，语气克制：“导演那边很有诚意，我知道这两样对你都有点难。不过就目前来讲，说不定这是个机会。”
蒋兮听方景然没有出声，便继续说道：“这档综艺最大的卖点就是肖旭，这是他的第一档综艺到时他的镜头肯定会保留最多，你只要和他同框机会多，到时出镜几率也会提高。你考虑一下吧。”
都说到这份上，方景然也反驳不出什么，只能先答应考虑。
这边电话刚挂，已经吹顺毛的傅千程就从浴室里探出头来：“哥，蒋兮姐刚刚是不是又骂你了？”
“没啊……”方景然瞟他一眼，自己难道成天被蒋兮骂么。
“她没看你微博？”
“微博？”方景然对这俩字有点敏感。
“我刚看到你点赞了一个肖旭的视频，蒋兮姐之前不是嘱咐让我们离他远点么。”
方景然一凛，连忙解开屏幕，惊悚地发现自己刚才看过的视频下赫然有个已经变成红色的点赞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