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全京城吃瓜
妇人吃了亏，不情不愿地离开了祝府。
虞雪君也没有给祝浣溪涂药，而是让他自己涂。
祝浣溪以为她把那妇人的话听进心里去了：“你不用放在心上，那人胡说八道呢，涂个药是很正常的事，以前都是你帮我涂的——”
“正常吗？”虞雪君倏地扭头看着他。
明晃晃的烛光，给虞雪君整个人笼罩了一层不真实感，她的皮肤干净而冷白，一双眼睛秋水盈盈，看得人头皮发麻。
祝浣溪感觉嗓子干哑，顿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如果是以前，他可以笑着打马虎：“这太正常不过了。”
但现在，两个人都守着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他没法自然地说出正常，她也没法假装相信。
“张家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祝浣溪不知她为何会突然说起这个，但还是不自觉地紧张起来，仿佛他被绑上了刑台。
“听说了，确实是不应该，但那是别人家的事我也不想多做评价。”祝浣溪埋着头，手中的药瓶都快被他捏碎了。
“京城就这么大点地，哪家出了点什么事足以传遍整个京城，被人拿来作茶余饭后的谈资。”虞雪君不知是在感叹什么。
“那些人整日吃饱了没事干，理他们干嘛，又不是为他们而活。”
“是啊，因为男子受到的议论更少，所以可以不用在乎，那些咒骂，唾弃，全都奔着女子去了。”虞雪君苦笑。
就像当初一样，人们不会觉得祝行珏做得不对，只会认为虞雪君自身魅力不够，没法栓住男人的心。
很可笑，但这就是事实。
“若是我，绝不会让他们骂我喜欢的人，谁说我就杀了他。”祝浣溪握紧拳头道。
到底还是年轻，虞雪君觉得他的想法幼稚又可笑：“你杀得了一人，杀得了天下人吗？堵得住悠悠众口吗？”
“我……”祝浣溪无言以对，他又想到那妇人的话，“可是你真的觉得寡妇就该一辈子守寡吗？”
虞雪君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下意识摇头道：“倒是没有这个规定……”
“那如果你遇到喜欢的人，你会和他在一起吗？”祝浣溪追问。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虞雪君老实回答。
“那你现在想。”
“我为何要想？”
“你就当是为我而想。”
祝浣溪脱开而出。
说完又觉得此话不妥，在虞雪君脸色大变之前解释道：“我是说，如果他日你有喜欢的人了，我在想我该跟谁。”
“你又不是小孩子了。”虞雪君瞪眼看着他。
“这又不是小孩子的特权。”
“……”
张家的事沸沸扬扬闹了一段时间后，便慢慢平息下去了，祝浣溪听封涯说，最后那小妾被张家以勾引嫡子，不守妇德为由送进了牢里，在牢中自杀了。
为此，有人说是怕影响大齐的风气，还专门成立了一个什么女会，颁发各种女经，宣扬女子要三从四德，寡妇要守身如玉。
祝浣溪看着桌上不知何时出现的经书，没来由得一切厌恶。
“这都什么破玩意儿，我看现在的人是越活越回去了，这些条例于女子而言跟坐牢有何区别。”他毫不犹豫地将那书扔出了窗户。
“诶，你别扔啊，”章秋眼见着飞出去的书脸上尽显惋惜之色，“可以拿来垫桌脚啊。”
“垫桌脚都嫌脏。”祝浣溪自顾自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我也觉得这玩意儿简直就是封建糟粕，”章秋道，“这不是前段时间出了张家那事嘛。”
“那就去针对张家那事啊，干嘛扯上其他人，还有……”祝浣溪想说寡妇来着，又闭上了嘴。
“你别管这些了，”章秋道，“诶，最近洛超没寻你麻烦吧？”
说到这个，祝浣溪也觉得奇怪，按照洛超那斤斤计较的性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然而最近他却出奇地安静。
“可能准备憋个大的。”祝浣溪淡淡道。
“也有可能是怕了，”章秋道，“不管怎样，你平时多防着点他。”
“嗯。”
没等到洛超的报复，第二日祝浣溪跟随仲士连进宫时，遇见了邹淮。
“阿淮，你怎么在这里？”邹淮平日里在翰林院里，祝浣溪显少见到他。
“阿浣，我正要进宫面圣。”许久不见，邹淮已经没有了作为书生时的青涩，而是多了一丝沉稳。
“那正好一道了，我同仇大人也是要去见皇上。”祝浣溪还是像往常一样熟稔地拍拍他的肩。
三人一同来到御花园，皇上正在御花园赏花。
“爱妃，你先下去吧。”褚绪一发话，那名妃子便听话地退下了。
总的来说，褚绪其实是个明君，虽然生性多疑，但处理奏折一向很勤快，从不贪图享乐。
“臣参加陛下。”
“诸位爱卿请起。”
“谢陛下。”
仇士连是褚绪亲信，一直以来深得信赖，仇士连道：“皇上今日似乎心情不错？”
褚绪笑道：“是啊，朕的爱妃，芮贵妃有喜了。”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想必定是个小皇子。”仇士连道。
“是不是皇子倒无所谓，朕的皇子也不少了，是个公主我也喜欢。”
如今大齐只有一位公主，所以深得褚绪的喜爱。
“是，公主也很好，这样长景公主就有个妹妹了。”仇士连道。
“这就是你时常在我耳边夸奖的人？”褚绪看向祝浣溪，话却是对仇士连说的。
仇士连：“是，此人正是祝行珏将军的儿子，现在也是我的得力下属。”
褚绪觑向祝浣溪，笑道：“祝将军是朕的爱将，朕早知道他有个儿子，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颇有祝将军的风姿。”
褚绪早就见过祝浣溪，却说是今日才见，祝浣溪也很配合：“谢皇上夸奖。”
褚绪处理公务起来比较效率，末了突然问道：“诸位可有听说近日京中疯传张家之事？朕想问问你们如何看待此事？”
没想到这事已经传到了皇上耳朵里，仇士连道：“大多都是谣传罢了，若不是眼见为实，做不得真。”
褚绪：“祝爱卿，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