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令人厌恶
封涯赶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血腥的一幕，差点以为祝浣溪疯了：“你杀了她？！”
“嗯，”祝浣溪把刀上的血擦在祝珍仪衣服上面色平静，与方才判若两人，“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你……”封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形容只是叹气，“她好歹也是你的姑母，你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她犯了错自有律法去制裁她。”
“那不行，”祝浣溪道，“她不能活着离开大牢，因为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
“什么不该知道的？”封涯好奇，祝浣溪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封大人，”祝浣溪冷冷觑向他，“你想和她落得一个下场吗？”
封涯：“当我没问。”
又继续道：“可是你现在把她杀了，我怎么跟上面交代？”
“封大人手眼通天，”祝浣溪把刀放回鞘中放好，“自然有的是办法证明今日祝某从未来过。”
“你当我是什么大人物，”封涯皱眉唠叨，“李家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好好一个人说死就死了，我一个月才领几个钱，怎么帮你瞒？”
“封大人，”祝浣溪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李守正的银子好花吗？”
封涯怔愣了一下，手指忍不住攥紧李守正先前暗暗塞给他的银票。
“我会替封大人保守秘密的。”祝浣溪笑着走了。
留下封涯站在原地头疼不已：“这小子真是……法外狂徒。”
夏至，即使是夜晚也冒着热气，迎面吹来的风也是热风，让虞雪君感到烦闷。
她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桌面，时不时看向外面。
男人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传来，她抬起头，只见那人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要就这样离开。
“回来了？”她抢先一步开口道。
“嗯。”祝浣溪立在原地，等待着她发话。
“听说祝珍仪死在了牢里，”虞雪君目光深邃，“你干的？”
祝浣溪惊讶地抬起头，随后认命地点头：“嗯。”
“为什么？”为什么要冒着被人怀疑的风险去杀人？不想要前途了吗？
“她该死。”祝浣溪咬牙。
虞雪君无话可说，只是望着面前低着头的少爷观察：“你变了。”
杀的人越来越多了，性格越来越反复无常。
“我没有，”祝浣溪抬起头，眼圈都在发红，“只是因为他们伤害了你，从始至终，我对你都从未改变，以后也不会变，我做这一切，只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
“闭嘴！”虞雪君将桌子的杯子扔在他的身上，滚烫的茶水浇了他一身，“我不想再听到这句话，我不管你以前对我有什么误会，我对你的好不过是因为你祖母的嘱托而已，并非我所愿。”
她把话说得很绝，很难听，事情到今天，她以为都是她太过迁就，一味宠溺，才让他生出了不该有的想法。
她亲手栽培的萌芽，就该在还没长成大树之前彻底扼杀在摇篮里，唯有她狠心亲手毁掉。
祝浣溪呼吸一滞，少年满眼悲伤地望着她：“虞娘子……”
虞雪君手握成拳，怒不可歇：“你知不知道，你还这么年轻，这种傻话要是被别人听到了，对你的影响有多大？你会承受多少流言蜚语？你就完全不在乎别人对你的看法吗？！”
“我不在乎，”祝浣溪眼神倔强，“我只在乎你，求你，别不理我。”
“可是我在乎，我不想被别人戳着脊梁骨骂，这种事情有一次就够了，你懂吗？！”
“所以，莫要再说这句话了，只会让我对你感到恶心和厌烦！”
对你感到恶心和厌烦。
祝浣溪不记得自己在院子里站了多久，也不记得自己怎么回到房间，满脑子都是虞雪君愤怒的神情和语气间藏不住的嫌恶。
原来，他的喜欢，对虞雪君来说如此恶心，让她如此困扰。
春去秋来，这一年，邹淮终于得偿所愿，高中状元，他无数次幻想过的场景，此刻终于坐在高高的马背上，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恭喜，恭喜。”
“多谢。”
“状元郎可别忘了我这个昔日同窗。”
“那是自然。”
“壮元郎好生俊俏，能否请我进去喝一杯酒？”
“当然……阿浣？”
邹淮听着声音耳熟，便看见一个眉眼带笑的男人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我还以为你今日不来了，”邹淮眼中闪着光，“派去通传的人说你最近都不在京城里，外出执行任务去了。”
“公务哪有我们阿淮的状元酒重要，”祝浣溪自顾自地进门，随意找了凳子坐下，“我这不是一完成任务就快马加鞭回来找你了嘛。”
“阿浣，谢谢你，”邹淮心里流过一阵暖流，“要不是你，我也熬不到今天。”
“这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祝浣溪道，“乞伏颜那小子呢，怎么还没到？”
“估计就快了，他从军营那边赶过来，”邹淮说话有点犹豫，“对了阿浣，她……可能来不了了。”
祝浣溪见他吞吞吐吐的样子，抿了一口茶好笑道：“谁啊？”
“虞夫人。”
祝浣溪手中的茶杯一顿，面色平静道：“虞夫人是大忙人，来不了很正常。”
“阿浣，”邹淮轻声道，“你也很久没见到她了吧。”
“还好。”
邹淮高中状元，被圣上授予了翰林修撰之职，这等天大的喜事，前来贺喜的人不少，往日看不起他的同窗也纷纷打脸。
自从几人各自进入仕途之后，事务也越来越繁忙，特别是祝浣溪，常常一两月不见踪影。
乞伏颜怎会错过这个机会，拉着他一个劲儿地灌酒：“你说你小子，自从进了北镇抚司之后，经常都不见你人影，你是不是故意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躲谁呢？”
祝浣溪浅笑着拉开他的手：“忙，皇上亲自安排的差事，不敢怠慢，那可是掉脑袋的事。”
“唉，不说这些了，”乞伏颜又给他倒了满满一杯酒，“喝，今天让我们不醉不归！”
“浣溪哥哥，我敬你一杯。”虞汀兰也来敬酒。
祝浣溪苦笑，怎么都灌他酒喝，明明邹淮才是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