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暗算
男人脚底踩过树叶的声音,风吹过树梢的声音,黑夜里不明生物嚎叫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祝浣溪行走在其中,穿过一片树林,看到了不远处的搭建的帐篷。
不出他所料,一个帐篷里面只有三四个人,他可以上去速战速决,他摸了摸怀里的暗器和短剑,这些足够了。
帐篷里的人还在熟睡中,他悄然踱步至一人身前,短剑出鞘的寒光似乎让对方有所感知,迷茫地睁开眼睛后一秒清醒:“谁——”
祝浣溪没给他叫出来的机会,直接一剑封喉,接下来也是重复如此,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已经搞定了此处,准备撤离。
刚走出帐篷,旁边伸出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他以为是人还没死绝,正准备补上一剑,那人先开口了:“别动手,自己人。”
“你怎么在这?”祝浣溪在瞧见王奎那张瘦不拉几的脸时短促地皱了一下眉头,“你跟踪我。”
“我没有,”王奎结巴道,“我是被人追杀逃到这里来的。”
树林里,果然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转眼间涌至祝浣溪和王奎跟前,将二人团团围住。
祝浣溪这下知道了,肯定是王奎这个脓包打不过还把人引过来了,不过眼前这几个人看着武功平平,祝浣溪:“就这?”
王奎似乎被噎了一下,换上一副嬉皮笑脸样:“对,我打不过,你来,都算你的功劳。”
祝浣溪无言,转身与那几个人对峙,一阵打斗声,很快将几个人打趴下,在按着一个人的头颅在地上摩擦,斜眼瞧见另一边有人想要逃之夭夭。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情急之下他喊道。
然而没有人回应他,他不耐烦地扭头想看看王奎是怎么个情况,有人在他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头晕目眩之间,看见王奎拿着一把刀站在他身后,下一秒,他轰然倒地。
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五脏六腑都在疼,血液在流淌。
等待祝浣溪归来的日子,虞雪君已经为他想好了一大堆说辞。
是少年无知,不懂情爱,误把对长辈的喜欢当成是爱情。
抑或是这是他表达喜欢的另一种方式。
不管是什么,虞雪君都决定好好和他谈一谈。
然而还未等她想到如何开口,却等到了祝浣溪失踪的消息。
“失踪?!怎么可能?”虞雪君“噌”地一下站起来,手中的账本都握不住,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虞夫人,祝公子确实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失踪了,我们还在派人寻找。”负责传话的人解释道。
虞雪君脸色骤变,一下子慌了起来,仿佛心头爬过一群蚂蚁,她强行使自己镇定下来,深吸了口气,声音有些不稳:“那情况怎么样了?”
传话的人惭愧地答道:“人还没有找到,不过我们已经确定了大致的范围,就在一片山林中。”
“我和你们一起去。”虞雪君说道。
虞雪君带领着一大匹祝府的人马出动了,乞伏颜已经在山中转了半个时辰了,没料到虞雪君会亲自前来,来不及寒暄,虞雪君开门见山:“现在是什么情况?”
乞伏颜:“虞夫人,我们在那边树林里发现了好几具尸体,基本可以判定浣溪是在和敌人搏斗中遭遇了不测。”
虞雪君静静地听着,注意到旁边还有其他人。
张飒一听说祝浣溪的身份不简单之后,就连忙跑来帮着一起找人,虞雪君一来他就瞧见这个女人不简单,虽然也年轻貌美但是看着年纪比祝浣溪大许多,于是心下揣测此人应当是祝浣溪的母亲。
张飒道:“昨天执行任务的兄弟里只有浣溪失踪了,很有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
乞伏颜打断他的话:“不可能,你应该知道最不可能出事的就是他。”
张飒:“我只是做个假设,如果人还在的话早就找到了——”
“悬崖下面发现了一具尸体!”说曹操曹操到,有人大喊道。
乞伏颜和张飒两个人还在争辩,旁边就有一阵风似的刮过,一看虞雪君已经冲了出去。
虞雪君在听到“尸体”两个字的时候,大脑仿佛已经不受自己控制,她听不见其他人的声音,直直绕着山路朝悬崖下面走去。
山路坎坷,乱石挡道,她走得跌跌撞撞,膝盖磕青了好几回,跟没感觉似的又爬起来。
“夫人,少爷还活着!”下人们围着祝浣溪,虞雪君拨开人群,只见祝浣溪紧闭着双眼躺在地上,脸上有些血迹和淤青。
“活着就好,”虞雪君蹲下身子抓着祝浣溪的手,“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人抬回去。”
祝浣溪睁开眼睛时,虞雪君正趴在他的手边昏昏欲睡。
他身上盖着被子,仿佛全身都被禁锢着,她歪着的脑袋就在手边,只要一伸手指就能碰到她。
起初以为这是梦境,一分钟之后感受到身上传来的疼痛,方才确定这不是梦。
他微微动了动蜷缩的手指,手边的人肩膀颤抖了一下,苏醒了。
虞雪君眼皮有些沉重:“你醒了?”
祝浣溪点点头,想要开口时才发现自己嗓子沙哑生疼:“我想喝水。”
虞雪君立即从床边坐起来,稳了几秒才站稳:“我给你倒。”
她转身端来了一杯水,却见祝浣溪没有要伸手接的意思,只是巴巴地望着她。
虞雪君嘴角抽搐了一下,转身又拿来一个勺子,一勺一勺地喂给他。
祝浣溪口腔内壁其实有伤口,每喝一口水便疼一下,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往下咽。
虞雪君拿手帕给他擦掉洒在外面的水,认真仔细,感受到一道目光的注视,抬眸便看见祝浣溪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她的目光像被烫到一般移开视线,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祝浣溪这才回想起自己身上的一身伤,差点把正事给忘了,这一切,可都是拜王奎所赐。
他回想起那天晚上,王奎偷袭了他,然后把他扔到了敌军的阵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