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闹鬼
封涯来祝府询问了上上下下的人,包括祝浣溪房内的丫鬟,都说祝浣溪当晚没有出过门,这才离去了。
“这个封大人疑心还挺重。”祝浣溪回忆起白天的情形,若有所思。
“是怕得罪人吧。”虞雪君淡定地抿了一口茶。
“看来也是个怕事的人,我还以为多了不起呢。”祝浣溪颇为不屑地嗤笑。
“人都想一步步往上爬,这没什么奇怪的。”虞雪君见怪不怪。
半天,却不见旁边的人回应,虞雪君有些奇怪地看向他。
就见祝浣溪一脸委屈地看着她:“虞娘子,我只是觉得委屈,本来腿差点瘸了就够委屈的了,现在还要被人怀疑。”
祝浣溪眼睛本来就挺大的,每次示弱委屈的时候眼尾还会垂下,看起来无辜极了。
虞雪君愣了愣,伸出手朝他嘴边摸去,摸到了一块沾到嘴边的龙须酥渣。
“放心,有我在呢。”
被虞雪君触摸过的地方酥酥麻麻,比他吃的龙须酥还酥,他不自觉地伸舌头舔了舔。
凡是参与了那场蹴鞠赛的人都没能避免被拉去审问了,由于人数太多,很快,书院里的人一些人听到了风声,便开始传播一些“小道消息”。
“听说了吗?典大骏的死根本不是意外!”
“啊,那是谁杀了他?”
“这你都不知道,是我们书院闹鬼了!”
“我靠,男的还是女鬼?!”
“那还用说,肯定是女鬼,典大骏活着的时候害了多少良家妇女啊,你还记得去年他调戏了姑娘,后来那女的自杀了,我估计就是她变成鬼来索他命来了。”
……
原本一桩意外失足案,演变成了闹鬼案,书院彻底捂不住学生们的嘴了,就连书院外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很多有钱人家来闹事,并要求把自己的儿子接回家。
乞伏颜听到后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他们说得头头是道,听说今早还有人在湖边发现了烧过的纸钱,不会真的有女鬼吧?!”
邹淮:“从我目前所学的知识解释来说,世界上是不存在鬼的。”
“如果真是女鬼的话你就要小心了,”祝浣溪语气恐吓道,“专吃你这种细皮嫩肉的。”
虞汀兰:“不能吧,乞伏颜长得就不是好吃的样子。”
“祝浣溪!虞汀兰!”
乞伏颜抄起桌上的书卷在一起就要去打虞汀兰,两人围着祝浣溪跑了一圈又一圈,正在吵吵闹闹时,外面又传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
“凶手找到了!”
打打闹闹的几人闻言皆是震惊,飞速赶往现场。
可惜他们还是晚了一步,凶手已经被带走了,连个人影都没见着,现场只留下一堆烧成灰烬的纸钱。
“凶手到底是谁啊?”乞伏颜问那个指证人。
“还能是谁,就是我们书院那个书呆子。”
“?”以前说书呆子,大家都会想到邹淮。
“我不是说邹淮,我是说李茂。”
祝浣溪不认识此人,邹淮倒是知道,李茂同邹淮一样,也是家境贫寒,邹淮过去在书院自习室挑灯夜战时,常常能碰到同样衣着朴素的他,可能正因为两人的相似之处,邹淮对他印象不错。
有人道:“这李茂可不如邹淮公子,我看他就是装清高,表面一副圣洁的样子,还不是贪恋美色,可人家邹淮公子是真的有本事。”
那人语气带着讨好,可惜邹淮并没有看他一眼,反而脸色有些冷。
以前邹淮未考取功名之时,这些人只会唾弃他,嘲他是穷酸书生,现在有些人开始对他缓和了态度,甚至有刻意巴结的。
祝浣溪道:“这个李茂人怎么样?”
邹淮:“他人不错,并非如他们所说,但是——”
祝浣溪:“?”
邹淮:“他确实有一位爱人。”
几人仔细询问一番才得知,李茂有一位青梅竹马的爱人,那位姑娘因长相貌美,被典大骏看上了,典大骏几番表白都被拒绝了,于是色心大起,在一次醉酒后强奸了那姑娘,那姑娘受不了这种屈辱,便自尽了。
祝浣溪越听眉头皱得越深:“官府不管吗?”
“不是不管,是管不了,当今国舅爷就是典大骏的干爹,谁敢插手这件事情啊!”
官大一级压死人,而且典大骏打死不承认,这案子也就不了了之,被强暴的女子喊冤无门,最后只能含恨而死,变成他们口中的“女鬼”。
事情到这里已经很清楚了,女鬼传闻一出来后,据当事人所说,那天晚上夜黑风高,自己回家后才想起忘了拿书,便返回书院,经过典大骏被淹死的那个湖时,老远看见湖边烧起一团火,好奇心驱使他走近一看,才发现是李茂在烧纸钱。
“他为什么要给典大骏烧纸钱?”乞伏颜还是不明白,按理说他不是应该恨典大骏吗?
那人激动道:“当然是因为他心虚害怕啊!杀了人自然夜不能寐,然后想着烧点纸钱给典大骏,让典大骏不要找上他。”
这么解释就合理了,典大骏强奸了李茂的青梅竹马,青梅竹马含冤而死,于是李茂怀恨在心,为了报仇将典大骏推入湖中淹死,但过了几天后又觉得良心不安,于是给典大骏烧了纸钱。
“事情总算真相大白了,不过典大骏真是该死,只是可惜了李茂,大好青年就这么毁了……”
在乞伏颜的叹息声中,祝浣溪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到一手湿,又抬头看了看天。
又下雪了。
“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没办。”祝浣溪对其余两人道。
“什么事这么急?”乞伏颜道。
“给虞娘子买她最爱吃的糕点。”祝浣溪笑了笑。
封涯冒着大雪在街边随便找了个小店,叫了二两牛肉和一壶女儿红。
他将腰上的剑放在桌子上,随意喝了一口,连日里查案让他精神疲惫,一口烈酒下去,总算缓和了一点,但还是觉得不够爽,干脆举起酒壶对着嘴,准备一口干掉。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扼住了他的手腕,来人手举着油纸伞,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封大人,这样喝酒容易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