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这边离封晔家不远，两个人是走过去的，走在路上俞笙咬着嘴皮挣扎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那个，你以后还是……别说那种话了，对……对现在的人，不……”对上封晔莫名凶狠起来的目光，俞笙吞了吞口水，还是把剩下的话说完了“不太好。”
俞笙总觉得眼神要是可以杀人了现在自己已经凉透了。
封晔昨晚纠结到半夜还是做了不君子的事情，哪怕知道自己看了可能更上火也还是敌不过心里的不甘翻开了那个本子
第一页是一些影集，有一些集体合照，还有俞笙贴着号码牌在赛场上的单人照，身边这个女孩站在一大群人里，笑得算不上多么灿烂，但是也是温和自然，自己不是没见过那样的笑，所以清楚她是开心的，还有少女搭弓射箭的侧影，照片里她头发还长，扎着高马尾，发尾扫在腰间，有一张是她拉开弓弦拉到耳侧瞄准特写照片，外耳廓上戴着一枚水钻耳钉，和乌黑的弓弦形成反差，表情镇定，很有些英姿飒爽的意味，那样的恣意形态在俞笙身上是很少见的，从前或许只有在语文课上被点到时从容起身，古今典故洋洋洒洒信手拈来，侃侃而谈的样子可以与之匹敌。
恍惚间记忆力的她好像变成了照片里的人，隔着时光和这一页纸张，他也看到了她在赛场上沉着镇定的拉开弓弦的模样，射穿红心的时候明眸皓齿笑起来的样子，对着观众席的喝彩微微害羞的样子。
她从前向来秉持中庸，即使是擅长的事情也很少在众人面前大大方方去展露，很少显露出那样熠熠生辉的模样。所以，他不在的日子她确实过得很好，那些时光他没能参与进去，不知道是谁的影响，让她也敢以这样自信张扬的姿态走出自己的小小天地。她成长的更吸引人了，所以呢，他从这些神游里回过神，幡然醒悟，他想这样就够了。
后面的东西也没有必要再看了，没有什么是比她自己想要更重要的。
可是夜里伊人入梦，她踏着山间晨雾邀他一起挽弓，早上鬼使神差的他就想试试挽弓射箭的感觉。
她现在说的这话意思也很明显，他们两个现在确实需要保持距离，他需要为自己的话道歉。
迟迟等不到回应，俞笙略略觉得尴尬：“那个，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反正，你以后注意一点就好了。”
“对不起”
“啊？”俞笙怀疑自己幻听了。
封晔清了清嗓子，目视前方“我说，对不起，早上我是胡言乱语，你就当是，我没睡醒吧，这种话我以后不会再提了，不会给你造成其他困扰的。”他勾着嘴角，好像有些讥诮，也好象是释然。
俞笙不理解，低声腹诽“我困扰个……鬼“
封晔没听清她在说什么：“你说什么？”
“呵呵，没什么。”在骂你而已。
封晔想以后他们应该尽量避免再见面了，否则自己可能很难控制自己不做出有违道德的事情，但是他还有一个疑惑，他想自己都到这一步了，死也该死个明白。
“俞笙啊，我们也算是认识挺久了，你去年要分手，和我说你受不了异地了，是吗。”
说起这件事俞笙是毫无底气的，她虚弱地发出气音“嗯……”
封晔听出她的不安，轻笑：“慌什么，我又不会打你，我是想问你……你要去江城读书？”
俞笙还是没懂他到底想问什么，只能顺着往下答：“是……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他看了同学录？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放心，我昨晚没翻你东西，那天中午在车站不小心看见的，我是想问你，你现在去江城，和你现任的异地就可以维持了吗？”
他表情平静，心里想着，大约因为对自己不够喜欢，所以更难维持只能停留在手机里的恋爱关系，对那个人有更多的爱，所以异地的艰难也可以克服吧。
俞笙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个，一时间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咬着嘴唇组织不出合适的语言。封晔看她为难，想着她可能觉得和前任说起现任在道德上有负罪感，又补了一句：“算了，我不问了。”
封晔家已经要到了，俞笙现在不好去他家，她说：“我在你家楼下等你吧。”
封晔很快下来了，俞笙接过他手里的本子，封晔就要回头上楼了，俞笙觉得刚才的问题也许很重要，出于对对方和自己的人格尊重她也应该解释一下：“封晔！“
男生的脚步停下来，他站定回头，依着旁边的楼梯扶手，“还有事？
“关于你那会问的话，我和你分手没有别人插足，是我单方面的原因。“
他笑了，在昏暗的楼道里脸上的表情看的并不分明：“我问的明明不是这个。我问的是，你和现任的异地，怎么维持，还是说……“他停顿了一下，调整了一下姿势”还是说，你就是这样凉薄的人，谁也没法留住你，那个男生也和我一样可笑，在不久的将来也会收到你的放生函？“
这话里的讽刺已经浓重到让人难以招架了，俞笙现在觉得自己的表情一定非常难堪，她低着头，尽量的忍耐鼻尖的酸意：“封晔，我可能确实不会维持异地恋，我为我之前草率说出的话向你道歉。“
封晔只是在俞笙说出那样似是而非的话之后有些恼怒了，他本意并不是要给俞笙难堪，只是卑微的想确认她如自己想的的那样如意，只不过有些怨憎和恼怒本能的翻涌。可是事已至此了，闹得再难看一些又何妨呢，反正那么多在神明前宣誓的爱侣最后也难免鸡飞狗跳。
“我以为，以你的阅读能力，不难听懂我问题里的重点，我并没有问你你为什么甩了我。“
答案很简单，没有什么可笑的现任，但是这话说出来总会让人多想，所以格外难以启齿，尤其在封晔有女朋友的前提下，说出来自己丑陋的心思就好像一览无余了。
“我们也早就分手了。“俞笙低声说完，匆匆逃走，全然不敢看楼道里的人是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