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漫漫长路
在一个大堂内,一个锦衣玉袍的中年人手里拿着一个茶碗,面前是一个跪着的男孩。
“滚!你给我滚出去!一个杂种!还想进我们向家!”
啪的一声,那中年人手里的茶碗被摔在了地上。
碎裂的碗片迸射开来,飞溅到了一个跪着的男孩额上。
鲜血从男孩的脸上流了下来。
但男孩却是一声不吭,跪在那里,眼神凶狠的盯着面前的向家家主。
那向家家主被男孩的眼神,心里有些发毛,随后他大手一挥,“老高,给我把他带出去!”
被称做老高的一位老仆走了过来,看着在地上跪着的男孩,叹了口气,“予初啊,你就走吧。不要再惹家主不高兴了!”
男孩没有动作,而是一直跪着,眼里满是凶狠,额头上的鲜血此刻已经顺着男孩的脸庞滴在的衣襟之上,配着那滴下的鲜血,眼神凶狠的男孩看起十分吓人。
“你要是再不走,我就让人把你的腿打断赶出去!”
听见这话,男孩终于从地上站起,跪久了的他双腿有些颤抖,可男孩却是没说一句话,咬着牙,一脸坚毅地走向了大堂外。
那位老高则是将男孩送出了向府。
在向府门口,老高叫住了那个男孩。
“予初,你先等等。”
老高说着,从身上掏出了几两银子。
“予初啊,你是个好孩子,这件事是向家不对,可我作为下人,帮不了你什么。这里是五两银子,你拿着这些银子,离开这吧。”
男孩看着老高手里的银子,随后双手接了过去,郑重地向着老高鞠了一躬,没再说些什么,转身离开了。
老高看着男孩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向家那气派的牌匾,摇了摇头,回身进了向府。
而男孩走在了路上,手中的银子被他死死地攥着,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扭头看了一眼向府,咬着牙狠狠地说道:
“今日你向家所行,他日我必定奉还!”
男孩会回到了家中,家里的空气有些闷,但男孩并没有在意,而是快步走到床边,看向了床上的一个襁褓。
襁褓之中是一个可爱的女婴,此时正在熟睡。
看着女婴的睡脸,男孩紧绷着的脸上绽开了一点微笑。
他伸手逗弄了几下女婴,随后离开床铺,走到了客厅。
客厅内,男孩看着两张立着的灵位,眼眶开始发红。
他重重地跪在了地上,对着灵位磕下三个响头。
“爹,娘。孩儿不孝。予初没能为你们讨到公道,是予初无能。但予初以后一定会来此地,讨个公道!”
男孩名叫世予初,是向氏夫妻捡来的孩子。在七年前,向军在一个小巷子里捡到了一个孩子,除了孩子襁褓里有一个缝着世字的手帕外,再无半点关于这个孩子其他的信息。
于是,向军给这个孩子起名叫世予初。
对于这个孩子,向氏夫妇很是宠溺,捡到世予初以后向氏夫妇也没有再要孩子了。
向氏夫妇是江州浑象郡向家的两位下仆,在向家做工。但向氏夫妇两人是自由身,并不受向家管辖。
在世予初七岁那年,原本在向家做工的向氏因为遇见了喝醉酒的向家二少爷,结果受到了侮辱。
向军在知道这件事后,气冲冲的跑到向家找到向家家主欲要讨个公道。
可向家家主在明白了事情原委后,没说什么,反而将向氏夫妇从向家辞退,在得知这样的结果后,向军气得生起了一场大病,随后他一边在其他地方做短工,一边到向家闹事,希望能讨回自己心里的公道。
可向家却是大摆宴席,向整个浑象郡的人们告知,有一个叫向氏的女工,在向家做工时勾引了向家的二少爷,希望能以此谋取钱财。
在求财无果后,那向军便天天来向家闹事,搅得向家每日都不得安宁。
这样的消息很快就在浑象郡传开了,向氏夫妇在浑象郡中受尽了鄙夷和嘲讽。没有人关心这件事究竟是如何,因为本就和他们没有关系。
向氏夫妇也想着一死了之,可世予初他们放不下。
于是乎,向军开始在城中乞讨,而向氏的肚子也开始一天天的大了起来。
一天,向军在城中乞讨,谁知遇见了向家的三少爷。
那三少爷本就是浑象郡出了名的纨绔,在看见向军乞讨后,不仅将他侮辱了一番,更是打折了他的双腿。
从那以后,向军双腿虽是治好了,可就此落下了病根。到最后病倒在床,终是在一个雨夜逝去了。
在向军被三少爷打折双腿时,向氏生了。
向军在外乞讨,本就没有足够的钱财让向氏补足营养,这导致了向氏难产。
虽是最后保住了向氏的性命,可也生了大病。
在得知向军死后,向氏急火攻心,悲气交加之下,在向军走后的三天,便也是撒手人寰了
这般,才有了世予初在向家大堂里的那一幕。
世予初看着父母的灵位,悲呼出声。
随后,他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将两个牌位从供桌上取下,随后开始了收拾东西。
在三个时辰以后,世予初怀中抱着襁褓,回头看了看浑象郡的城门门匾。
他眼睛里满是坚毅,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婴,轻声说道:
“云云,对不起,我们没有家了。但云云你放心,哥哥一定会为你找到一个家的,一定!”
而等世予初来到北离时,他已经是十岁了。
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在这两年的时间里从江州到达了北离,可他却是做到了。
而在北离发生了什么,世予初如何成为的武者?以及他的师父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这些都是后话了。
“哥哥,你在想什么啊?”
在饭桌前,向云云看着发呆的世予初,问道。
而世予初则是轻轻的笑了笑,“云云,师父说了,等到黑风沙一过,我就可以离开北离了,到时候,我可以带着你回家了。”
“可是,这里不是我们的家吗?”
一句话将世予初噎的说不出话来,他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摸了摸额头上的一个小小的疙瘩。
“这里是我们的家,但我们还有一个家,那个家,我们必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