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离去及电梯停止的心跳

    红对绿说：希望活到29岁然后死掉，即使没人纪念我也没关系。2个月后红死在自己的家中，死时30岁。

    红死了，就在她离职的2个月后。

    澄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绿，绿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消息传达的过程里，比膝跳反射还要慢，比宇宙尽头爆炸后的残留物还要冗长。

    你没事吧，澄在绿的面前反复摇晃手指，不知过了多久绿才回过神来。

    “红是怎样死的？”

    在家中心脏病突发而死的。发现者是每天都上门的牛奶派送员。

    红很喜欢喝牛奶你可知道？

    “知道。”

    红每天都订牛奶，喜欢当面将钱交付给派送员，为此交了百分之五十的违约金。

    相当奇怪的人吧！

    牛奶派送员像往常一样敲红家里的门，却无人应答，红一向守信当天的钱一定会交给牛奶派送员。可今天迟迟没人开门这引起了派送员的怀疑，等派送员和邻居破门而入时，发现红已经倒在地上，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发现了治疗心脏病的药。

    澄叹息一声，死亡时间已经许久，瞳孔放大，已经没法救回来了。

    绿陷入沉思，关于红的记忆慢慢浮现在脑海。第一次见面，红对绿说过的话，

    “电梯的心脏最近停了好几次，跟人一样也需要休息”。

    究竟电梯的“心脏”为何会停止呢？”

    昔日绿邀请红吃午餐时，忽而想到这个问题并询问她。

    “因为电梯跟人一样时间久了也会感到疲劳。”

    与其是电梯的问题不如说是红小姐的问题吧！

    此话怎讲？

    比如身体状况了、心里状况了、情感状况了。

    红莞尔一笑：绿对我的了解有多少呢？

    绿脸微红，选择低头不语。

    绿已经知道我的秘密了吧！是澄告诉你的。

    绿惊讶的看向红。“不……”虽然嘴上说不，但绿心里更想知道红是怎么知道的。

    红很快回答了绿的疑问。

    我能读懂别人的心。准确说，是能听见他们像说故事一样说出自己的想法。我给这个能力取名叫【独白】但我没有告诉其他人，因为大家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讨厌我的。

    怎样，绿是不是开始有点讨厌我了？多多少少，大家都有点秘密不想被别人知道。所以绿会帮我保守秘密了。

    绿的脑袋不由自主的点了下。

    那就好。红微笑将吃完的餐具摆好。

    世界上或许真的有读心术，但有的人你即使读了他的心也不一定真的了解他，因为有时连本人都不曾了解自己。

    的确如此，红说。

    绿说：我大概是后者，红是不想将不幸带给我才这样做的，澄也被你骗的很惨。或许红小姐很擅长说谎。

    红说：大概吧，感谢绿对我的信任，过去的事我打算永远都不提了，对绿也不能说，实在抱歉。

    没关系的。往下绿不在说话，红开口补充。

    “希望活到29岁然后死掉。”

    关于红的死讯你是怎样知道的？绿恍然回过神来问。

    澄说：小道消息。关于红的事只要问问“大家”就一目了然。

    绿缄默：澄口中的“大家”，小余乃口中的“大家”，社长口中的“大家”。正注视着一切却无从找起的大家。

    我应该去哪里找到“大家”呢？

    澄说：这个吗？工作结束后你和我去个地方吧。

    工作一结束，绿就坐上了澄所说得那个方向的公共汽车。身边的一切都没变，空气、天空、人群、树木、草地，鸟。到了站下车往前走了有10分钟绿来到一片河滩。澄正盘腿坐在河滩边，身边堆起一个小丘高的鹅卵石石碓，如此数量的鹅卵石应该是澄提早来到这里收集的。

    ——澄，绿在身后喊他。随即和他相邻坐下。

    绿，澄用诚恳的眼神看他。

    “怎么了？”

    “你喜欢红吗？”

    绿被突然这样问一时语涩，“十个男人有九个都会喜欢她吧！”

    是吧！澄站起身将鹅卵石堆中的其中一颗拾起，远远丢向湖面。绿也立即起身拾起一颗，丢到湖面但不及澄远。

    你赢了，绿说。“我也喜欢红小姐，不过我并不了解真正的红小姐，对于不能了解到一个全部的人，只喜欢她的一部分我认为不是真的喜欢。”

    不是真的喜欢吗？绿说话的方式还真奇怪。

    绿站起身用尽全力将鹅卵石扔到湖面，石头在湖面打出一个非常漂亮的曲线。澄随后，这次是绿赢了。

    澄很了解红吗？

    澄说：非常了解。红是某个财团名下的千金。她常年和自己的父亲不合，不愿继承财团的事业这点让她的父亲相当恼火，最后一来二去，只同意管理其财团名下的一栋写字楼，也就是我们公司所在的这栋写字楼。

    说罢一颗鹅卵石再次飞向湖中，只留下呆坐在地上的绿。

    澄说：怎样，该你了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