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强凌弱众暴寡
第二天。
荣知予接到公司销售总监电话,晚上要接待几个客户,顺便带她多学些销售方面的接人待物,积累经验。
此时,德望楼包厢里。
几个中年男人已经先到,围在一起打扑克牌,烟雾缭绕,嬉笑怒骂着。
这是庞钧安交情很深的长期合作大客户,趁这个机会,庞总带部门里几个看重的人出来锻炼锻炼。
那几个客户看见荣知予进来,热情招呼她过来玩,准备给她让地方。
荣知予知道自己的身份,领导的客户只是跟她客气一下,还没到可以随意坐到一起的地步。
荣知予笑着说自己不会,在旁边看他们打牌学学,顺手提起水壶给几位倒倒茶水。
几个人也没再客气,又打了一会儿,才坐到餐桌这边来,服务员开始走菜。
荣知予和孙丽丽、葛文瑞还有顾兴辞是庞钧安带过来的人,对方有四个男人,九个人一桌也不算拥挤。
能做业务的人都不简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做事方法,只要不给公司带来麻烦,不影响公司声誉,用什么样的方式,老板一般不会问。
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管他是白猫还是黑猫。
公司要的是业绩。
有的人会聊,不用喝酒也能谈成合作;有的人会做,做到对方的心坎里;还有的人不走寻常路,也能拿下单子。
大家错落坐着,荣知予接过服务员的茅台酒瓶,给他们倒酒。
不会聊又不会喝的人,只能做这些乖巧的事,希望别人不要为难自己。
她知道自己这方面的短板,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
但是,终究还是没有逃过对方的眼睛,一定要她喝一杯。
总监只是看着她,任何人都没有帮她说话,似乎是想看她临场怎么应对,其他同事也有想她笑话的心思。
荣知予只好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她暗暗感叹,做销售为什么一定要喝酒,难道她真的不能做销售这个行业?
她端起酒杯,从庞钧安的右手边的那位客户开始敬酒。
正常这位就是最重要的客人。
荣知予的姿态摆得很低,那位中年男人很客气地站起来,喝下了荣知予敬的这杯酒。
其他人笑着说,王总怜香惜玉。
荣知予只抿了一口,自知对方有涵养不跟她计较,她微微颔首表示尊敬。
一圈下来,她才把一杯酒全部喝掉,脸颊已经红了。
荣知予尽量照顾着桌上每个人茶水杯是满的,时不时转动转台上的菜肴,看到见底的酒杯会主动上去给斟上酒。
“你没有资格给我倒酒!”一个微醺的中年男人用手掌盖住酒杯,斜着眼睛看着她语气不善。
荣知予一愣,按说她做了服务员应做的工作,也是觉得总监的老客户不是外人,给他们倒酒也有示好的意味。
她随即微微一笑:“胡总,我是替我们总监给您倒酒的,这酒,您是想请我们总监亲自给您倒?”
胡杰挑衅道:“出来做销售只喝了一杯酒应付我们,你有什么资格给我倒酒,嗯?”
荣知予心里一沉,脸上尽量保持着笑容:“我知道您和我们总监是至交,不是那种酒肉朋友,我喝不喝酒都是次要的,您喝好了才是最重要的,您说对吗?”
她的脸上已经显现醉酒的红晕,但大脑还算清醒。
这时,庞总监抬了抬下巴,冲胡杰说道:“老胡,怎么着,我手下人不配给你倒酒?”
胡杰嘿嘿一笑:“手下人也不是不能倒,这要是你身下人就更没话说了。”
庞总监怒骂道:“滚,你以为我是你呢,脑子里就那点儿破事。”
“男人嘛,不就想那点儿事?别说你不是男人。”胡杰笑得猥琐。
酒桌上大家一混合,嬉笑着就过去了,但不管怎么说,女人在酒桌上都是很吃亏。
荣知予知道这是正常的职场应酬,现在有总监帮她说话,那没有人帮的时候呢?
现在很多人社恐,并不是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就是因为太懂了,不想看到人性最底层下的丑陋。
但,人总是要成长的,需要面对各种挑战。
胡杰眯着眼睛看了荣知予一眼,这女孩清纯可人,脸上的红晕更增添了一份妩媚,在酒精的催促下,某些欲望滋生出来,他的眼神也更加放肆起来。
甚至,他还向庞钧安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庞钧安回他一记警告的神情。
他现在可不敢乱点鸳鸯谱,江篱到公司走一趟,一口一个妹妹的叫着,谁知道是什么关系?
那男人抿嘴笑想,不以为意,能够混销售职场的,大多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有数。
顾兴辞早就注意到了,他的眼睛看向眼前的白酒,纤长的手指捻着酒杯转动了一下,他后悔让荣知予来做这个工作。
她现在才二十二岁,是该享受大学美好时光的年龄,不该面对这么复杂的人性。
顾兴辞还记得第一次遇见荣知予,那是他小学三年级,荣知予被三四个调皮的男同学堵在胡同里,她身体僵直靠着墙根,两只小手紧紧抓着书包带,眼泪汪汪望着那几个同学什么话都不敢说。
顾兴辞抱着臂膀站在那里看热闹,眼看着那几个男同学嬉笑着揪女孩头发,推搡着往她书包里塞虫子,然后,她被吓得哇哇大哭。
那一刻,他这个校霸从被欺负女孩眼中看到了恐惧和无助,女孩以为他和那几个学生也是一伙的,那纯净的眼神流露出的绝望顿时刺痛了他小小的心脏。
“住手!”
少年出声呵斥,这几个同学自然认识他这个有名的校霸,看到他像看到鬼一样,立马想溜。
顾兴辞堵住几个人的去路:“给她道歉!”
“对……对不起。”几个顽皮的孩子遇到了大魔王,哪还有他们撒野的地方。
小知予满脸泪水,怯懦地眼神看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
顾兴辞看着有点了傻了的小女孩说:“你,去打他们几个。”
“……我……我不敢。”小知予声若蚊蝇,几乎听不清自己说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