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暗流涌动
“咱清水要是有这样的服装厂就好了。现在招商引资不容易啊。”贾士卿开始感叹起来。
“谁说不是呢，感觉咱当地买点东西怎么这么费劲呢，看看人家魔都，听四海讲，魔都已经非常繁华，物资非常丰富，而且新潮。”改革的进程并没有如预期般迅速，产品的流通速度也是受到政策，交通，观念等各方面因素的影响。
“你可别整这些东西，现在全国正在经济整肃运动，我看柳市‘八大王’整的动静很大，可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岔子。”贾士卿善意地提醒李小强。
“你说这个打击‘投机倒把’有没有个标准，一边是打击经济违法活动，搞得人心惶惶，但是我听人讲魔都，深市那边个体经济在如火如荼地进行。”李小强也没法判断到底哪个是对的，但是看到李四海从魔都回来，也是让他看到了下海经商的希望。
由于当时还没有网络，电视的普及也刚刚开始，人们获取信息的渠道非常有限。
像贾士卿，李小强他们去市里，省里开会，就是获取上边最前沿政策的最直接，最有效途径，而老百姓可能得延迟好久才通过电视，广播，报纸了解到只言片语的其他地方的情况。
所以很多人知道了深城有了经济特区，就以为华夏要大搞发展，疯狂的下海经商；而新旧观念的碰撞注定不是一方压倒一切，而是一个循序渐进的，相互融合的过程，虽然总体的方向是向好，是开放，是发展，但过程不像大家表面看到的那么顺利。
而当大家看到华夏大力组织经济整肃运动时，又认为华夏又不让搞个体经济了，把很多人的热情瞬间浇灭。
李四海深知这一点，如果贸然在一个思想传统的地方大搞经济，注定会遭到口诛笔伐。而前去魔都就是一场尝试，虽然有“赌”的成分在里边，但是他坚信在魔都的环境相对宽松，更适合个体经济这棵幼苗的成长。
“这个不好说，总归相信中央就行。对了，你们那粮食局一把手是不是快退了？”贾士卿似乎想到了什么。
“后年退。”
“你可得上点心了，我看你们单位的何大源可是和市里这边很多单位领导走的很近。我觉得基本上就是你们粮食局自己内部选拔任命，不太会有空降兵。”贾士卿多次看到何大源和市组织部，市粮食局等领导在一起。
何大源作为清水县粮食局的副局长，比李小强年长10岁，能力和人脉都比李小强差点，但是凭借自己兢兢业业的作风，也是深得领导赏识，近几年，何大源就像突然开窍一样，开始了各种小聪明，总是能在领导面前高水平发挥，把领导哄得非常的开心。
李小强非常膈应这种拍马屁的行为，要是靠正常表现，单论工作能力，李小强肯定甩何大源几条街，但是李小强性格直率，不愿意阿谀奉承。
粮食局局长郑乾坤，一开始是非常喜欢李小强这种性格的，但是时间久了，就觉得李小强太年轻气盛了，处事还是圆滑的好。
“爱咋地咋地吧，顺其自然就行，我对于升不升无所谓。”李小强在工作上从不刻意地去做什么东西。
“现在省里可能要换领导，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反正传的有鼻子有眼，不管咋样，这段时间，好好地端好自己的饭碗，别自己犯错。”贾士卿对于领导班子的调动，政策啥的异常敏感，但是总给人一种“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感觉。
“管他呢，走一个。”李小强开始厌烦了工作的这些事情，他迫切的想结束这个话题。
而在清水县何大源的家里，表弟于声正在和他一口一个地喝着小酒。
“表哥，今天我可看清了，百货大楼门前的展销会就是李小强搞得，而且还是刘玉国亲口告诉我的。”于声一副得意的样子，汇报着自己的成果。
“嗯呢，明天再去看看，我一开始就认为这是李小强整的，只是不敢确认。”何大源紧握着酒杯，狠狠地一口干掉了杯子里的白酒。
“嗯呢，肯定是，我还看到李小强和李娟在那收钱，不是他的展销会，怎么可能他收钱。而且你猜他整了多少衣？”
“多少？”
“至少1000件，刘玉国说光他仓库就1000件，我估计远远不止这些。”于声非常肯定自己的判断。
“哈哈哈，李小强，这次你完蛋了，至少够判个十年八年的了。”何大源露出诡异的微笑，没想到李小强这么脆弱不堪。
李四海独自躺在床上，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一切。按照计划，明天的展销会就能把所有衣服卖光，虽然展销会的进程超过了自己的预期，但他没有丝毫的满足，现在自己顶多就是一个“二道贩子”，即便有点“小钱”，也只是“暴发户”。
要想建立一个商业帝国不光得有人，还得有“人才”，现在才是万里长征的一小步。
第二天一早，李小强带着六位模特早早地来到百货大楼，大家经过一夜的休息，都精神抖擞，干劲十足。
李四海把昨天和黄雅丽交待的话术，和所有人都复述了一遍，毕竟今天是周末，人流量要比平时多好几倍。
而清水县的衣服只剩下262件，清水市那边也才剩下500件。
本来李四海想着给所有工作人员预留出一人一件，没想到展销会这么火爆，无奈还是先以顾客为主，等回去魔都，再给大家多准备点衣服。
周末的展销会火爆场面超出了李四海的预期，闲逛的人们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活动，把展厅围得水泄不通，不管是不是要买衣服，都要往里挤一挤，看一看。
李四海，刘涛，王玉明，李小强，再加上刘玉国也加入进来，他们手拉手形成了一个人墙。
他们艰难地维持着秩序，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脸上直往下落，李四海扭头看向几人，几人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一脸的幸福快乐，似乎瞬间回到了那个并肩作战的学生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