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 章 出头
君祈安对这位冰山美人颇为赞赏。
只是可惜她似乎也并不是很想同君祈安结识。所以君祈安和她也只是见个面就打个招呼的关系罢了。
一如既往的,在君星河来了之后,三个人就又凑在了一起,兴致勃勃地讲起京城中各个好玩的事物。
齐憬砚被晾在一边,很是镇定的拿起新做的桃酥尝了尝。
嗯,火候过了,是该调整时间更短一点。
君星河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一身干练的武装更加显得她英姿飒爽。
京城中流传着两个女子的传说。
一个是韵灵县主夜宁绣,另一个就是安宁郡主君星河。
两个人是京城贵女中唯二两个只喜练武的女子,对寻常女儿家的一些个兴趣爱好毫无兴趣。
只是一个飒爽豪放,一个清冷无言。
但无一例外的,她们在武艺上的造诣,根本不输给男子。
君星河一次和军营中的一位将士切磋,反倒赢了。
这让原本轻视她的那位将士顿时有些不服气。
他嚷嚷着要再来打一次,扬言自己如果连一个女孩都打不过,就去扫一个月的厕所。
最后,这位轻狂的将士得偿所愿。
三人在几年间各方面都有所增长。
君家两位不必多说,许知意却让人意外万分。
她的性子慢慢“活泼”了起来,让刑部尚书夫妻两个惊喜。
他们一直担心自己的女儿会太过内敛守规矩,而无法交到真心相待朋友。
所以,他们对许知意现在活泼好动的样子,反而很满意。
许知意凭借着她前世文科生学习的知识,又加上在这个世界所学习到的知识,赫然变成了赫赫有名的才女。
与醉仙楼的掌事商议,每个月做馆,进行一次“文学交流”。
三个人在京城中名声大噪,是百姓口中人人得知的存在。
京城三贵女的名头被她们坐实了。
在君星河来时,脚步飞快,就差直接窜到两个人面前。
“你这是怎么了?”
许知意好奇。
君星河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发髻也有些乱,样子些许狼狈。
“还能是什么?”
她一屁股坐了下来,猛喝了一口水,然后神秘兮兮地凑到她们耳边。
“听说,三堂兄去了青楼,被皇伯伯发现了,现在正在紫宸殿挨训呢!”
“真假的,什么时候的事?”
许知意一蹦三尺高。
“有这好事,快详细说说!”
面对着许知意和君祈安两个人期待的眼神,君星河转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
“咳咳,本郡主觉得有点腹中空空啊。”
“郡主殿下快请用糕点。”
君祈安笑得殷勤,转身抽走了齐憬砚手中正品尝的桃酥。
齐憬砚:…………
君星河满意地点点头,又挑衅地看了眼黑脸的齐憬砚。
齐憬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朝着她微微颔首。
切,真假。
君星河冷哼一声,才开始说起正事。
“三堂兄流连烟花之地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被皇伯伯发现也实属正常。”
“但是,你们绝对想不到,五皇兄也去了!”
君星河看着很是雀跃,装作悲伤的缓缓开口。
“唉,五堂兄看着仪表堂堂的,谁知道,竟然也喜欢……”
为了顾及到君祈安和许知意两个尚未及笄的丫头的感受,她及时住了嘴。
君祈安没有注意她的自我感慨,反而琢磨着。
君泽去青楼,那是正常行为,毕竟他这人就那样。
但这五皇兄君敛,虽然她不曾怎么接触过,但也听宫女太监议论过,说是一个极温和的人。
只是常年被君泽欺压罢了。
君星河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才会提起这件事。
见四周无人注意,她才略微放下心。
君星河冲着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几乎微不可见。
君祈安了然,笑着问:“那堂姐是怎么知道连我都不知道的消息的呢?”
她故意把“都不知道”几个字语气加重,也让许知意反应过来。
“你不会是……”
“没错,”君星河大大方方,“我去的时候看见君泽了,也看见他被皇伯伯的人带走了。”
刺激啊!
君祈安两眼放光。
“堂姐你下次什么时候去?我和你一起去见识见识!”
身边的气温骤然降低,许知意有所感悟地打了个哆嗦,看着某两个人阴沉的目光直发抖。
妈妈呀,这男主和男配怎么这么可怕?
我要回家嘤嘤嘤。
人家穿越带系统。
她就只带了个人。
严格来说,她对这本书中的内容其实也是知道个大概。
但是中间权谋的部分她也看不懂,全部跳过了。
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要面临什么。
她是个标准的糖粉,无糖不欢。
大结局的内容没有看到,一是因为死亡,二是因为传说中的be即将出现。
她可不想被刀傻。
所以,犹豫再三,她强忍着好奇,没有去看结局。
不过,八成是be没错了。
君祈安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她还在滔滔不绝。
“……听说青楼里的小郎君一个比一个长得好看,真想看看……”
仿佛陷入了无边无尽的幻想,她嘴角的口水溢出来也没有发觉。
一张小巧的帕子恰好出现,温柔地拭去了她嘴边依然漫延的唾沫。
齐憬砚弯腰,动作轻柔,像是在对待无价的明珠,小心翼翼,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碎了。
君祈安对他突如其来的靠近一时并没有反应过来,呆愣在原地,顺从的像一只乖巧的小猫。
此时,收起了平时的利爪,模样乖巧,让人情不自禁的想去呵护。
少年的睫毛有轻微的颤动,眸子里盛满了一种莫名的情感,让她摸不着头脑。
似乎是哥哥对待妹妹的关爱,但好像又浓烈许多。
也像是主人对待心爱宠物的呵护,但她能感受到,并不是这样。
可好像又隐藏着对猎物势在必得的自信和眷恋。
呼吸交错间,她心里有了异样的触动。
面颊不自觉的开始发烫,她竟然有些想逃离。
真是奇怪……
“安安,该上课了。”
齐憬砚拉着她有点强硬的把她拉到自己边上坐下,不经意间挡住了她和君星河之间的“通话”。
君祈安干着急,拉了拉齐憬砚,小声地让他挪开些。
后者充耳不闻,反而坐的更加满了一点。
……死小孩!
在目睹完这一切后,顾云亭暗自坐下,又猛的坐了起来,大步往外走。
还不忘和前来的夫子请了个假。
留下夫子一个人蒙圈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好一会儿才进去上课。
可他刚进去,就听见了一个少女的怒吼。
赶着最后才来上课的君泽被叶宁绣怒吼。
等等,叶宁绣?
他收回了即将迈进去的脚步,笑呵呵地趴在窗边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君泽被气得脸红脖子粗。
“叶宁绣你对谁喊呢?本殿是大雍三皇子,我为君,你为臣,怎敢这样和我说话?”
“你是皇子怎么了?就可以在学府这种学习的地方对臣子家的女儿动手动脚吗?”
“胡说!本殿怎么可能干这样小人的事?”
君泽甩了甩昨日醉酒有些发晕的脑袋,神色不耐。
不过就是醉酒尚且有些不清醒,又一时失了神,把叶宁绣看成了昨夜侍奉她的妓女罢了。
他堂堂一个皇子,肯摸她,那是对她的赏识和肯定,京城里想嫁他的人多了去了,叶宁绣竟然不感恩戴德?
不过这女的是真愚蠢,女子被外男随意触摸,在大庭广众之下哪怕并没有什么,也不会被大户人家的公子上看了。
即使看上了,家中长辈也不会同意她这样的女子进门的。
这样的女子,就相当于是失了清白的了。
以往他这样对其他女子的时候,即使那女子不同意,碍于是公众场合,也是敢怒不敢言,一般是结束了,就赶快走的。
这也让他愈发大胆,也开始将主意打到了叶宁绣身上。
叶宁绣才貌双全,家世好贵,又是大雍唯一一个异姓县主,身份非同凡响。
对此,其他贵女们嗤之以鼻,觉得她也不过就是有个好父亲罢了。
但叶府的势力令人眼红,君泽也是抱着这种心理才接近她。
得到叶宁绣,就相当于是得到了叶府在朝中的势力和叶大将军在外所拥有的私兵。
那是康武帝特地准许的。
可眼前的叶宁绣明显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她冷笑一声,抬手,随着一声清脆的巴掌声,鲜红的巴掌印出现在君泽脸上。
这一掌,不仅君泽蒙了,其他的少年少女也蒙了。
反应过来,一众人呼啦啦的全部跪了下来,像君泽磕了头,让他不要动怒。
当然,皇室除外。
一众人面露惊恐之色,连君雪嫣都不例外。
君祈安眯着眼,颇有兴趣的看着。
齐憬砚没什么表情,许知意默默地躲在了君祈安身后。
嗯,最安全的地方!
君泽也反应过来,震惊的看着她。
“你竟然敢打本殿?”
“为何不敢?”
比时在他人眼里,叶宁绣怕是已经疯了。
偏偏少女一脸的倔强和严肃,让人忽视不得。
“本县主是皇上亲封的县主,父亲战死沙场,为国尽忠,圣上哀悼,更是封了侯爵,三殿下如此对待一个贵族之女,不仅会让贵族对皇室失望,也会让我九泉之下的父亲无法安息。”
“圣上每年都会去父亲的墓碑前哀悼,如果让陛下知道了您干的好事,您说,陛下会如何做?”
君祈安就差没鼓掌了!
妙啊,她以前怎么就没觉得这韵灵县主竟然是个妙人?
风评向叶宁绣倾倒,但也只是少数。
君泽毕竟是个皇子,他们都会想着去巴结。
于是,矛头还是指向了叶宁绣。
“韵灵县主,您说的固然在理,可三殿下到底是皇子呀……”
“县主句句话离不开圣上的恩典,可三殿下是圣上的亲子……”
“县主也未曾对三殿下多么的尊重,拿陛下说事,也是可笑。”
甚至,人群里还有更响亮的声音传来。
“不就是被摸了几下么,三殿下身份尊贵,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更可悲的是,这是一个女生说出来的话。
她此时正站在君泽身旁,小鸟依人地靠在君泽身上,任由他上下其手。
这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君泽前几日看上的女子,还下了聘礼,要抬进府里做侧室。
这位落魄的贵族,自然同意了。
本身落魄,当然只能把女儿嫁个好人家了。
所以对这位女子来说,被一个皇子看上是莫大的福分。
哪怕是做一个卑微的通房,那也是极大的好事。
君祈安听到这句话尚且皱了眉头,更别提是叶宁绣了。
只是可惜她势单力薄,无法说得过这些个人。
夫子在外面看着,啧啧赞叹两声。
不愧是皇室贵族,乱的荒唐。
看这样子,他进去是不合适了。
他正准备悄悄溜走,就看见君祈安翘起了二郎腿。
这样很没有公主的仪态,君祈安一向身姿婷婷,从来不会做出这种动作。
除了她发怒的时候,这几乎是她的标志性动作。
那夫子重新坐了下来,兴致勃勃的看着。
“闭嘴。”
这一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的就让原本争论的双方识相的噤声。
连叶宁绣也住了嘴。
君祈安抬头锁定了在君泽身边任由他随意触摸的女子,抬手招了招。
“你,过来。”
君泽在君祈安面前也不敢放肆,松开了那女子,把她推向前。
那女子倒是趾高气扬,昂首挺胸的走到了君祈安面前,还自认为优雅的施了一礼。
“臣女,见过镇国公主。”
“跪着吧,就当是给本公主的见面礼了。”
“……公主?”
女子有些不敢相信,呆呆的看着她,半晌,才有些歉意地笑了笑。
“公主,臣女是三殿下的人,要处罚也是殿下处罚…”
言下之意,她镇国公主算哪根葱。
突然,手腕一阵剧痛,那女子惨叫了一声柔柔弱弱的倒在了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血流不止的双手。
“镇国公主!我敬你是个公主,才对你好言好语,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君祈安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
“来人,拖下去掌嘴。”
女子的谩骂声很快被求饶声所替代,君祈安也只当充耳不闻。
她笑着看着一众跪倒在地的人,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