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年夜饭
第二天，林云早早被叫醒，三人一起吃了一顿热乎的早饭。
吃完饭后，老太太和六璇让林云坐着，自己开始忙活了起来，为晚上的年夜饭做好准备。
临近傍晚，老太太的三个孩子都回到了家，最大的三十五岁，最小的是二十三岁。
其中，最小的是女，其余二人都是男。
老太太乐开了花，感慨道：
“你们刚出去闯荡的时候就只有三个人，现在都快十一口人了！”
的确，老太太最大的孩子叫六亮，带着妻子个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加上老二（六志）夫妻二人和二人两个儿子，外加老小（六雅）夫妻和二人的一个女儿，一共回来十一口人。
夜幕低垂，圆月高挂，天底下一片祥和。
白天静悄悄的老院，此时此刻变得灯火通明，极为热闹。
男人们在饭桌上有说有笑，谈论着自己不同他人的见闻和宽广的视野。
女人们在厨房边聊八卦，边包饺子，分工明确。
小孩们则是奔来跑去，不时尖叫，不时欢笑，不时哭泣，极为快活……
老太太满脸堆笑的里屋厨房门口，一边看着女儿和儿媳妇生火做饭，一边看着儿子和女婿吹牛扯犊子，不时把跑过的孙子叫过来，狠狠地亲一口，把孩子弄哭……
终于，热气腾腾的各式各样的饭菜出锅被端了出来。
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坐在桌边，开始这顿丰盛的年夜饭。
小孩们玩得正尽兴，忽然被叫过来要求吃完饭再玩纷纷不乐意，有的皱眉板着脸坐着一句也不说，有得开始哭泣闹腾，有的……
老太太的脸就像核桃皮挤成一堆，看着这番热闹景象打心里痛快，喊叫着阻止孩子们打自己闹腾的孙儿。
值得一提的是，几个孩子问起林云是谁是老太太没有说真话，而是说了句：
“我朋友的孙子，朋友被孩子带去远方看病，于是她就拜托我照管林云几天。”
林云拿着碗筷吃得异常开心，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是他过年过得最热闹的一次。
一个时辰过后，几人撑着肚子放下碗筷，年夜晚就此拉下帷幕。
吃完饭，老太太搬起小板凳坐在屋中央，手里拿着两沓铜钱，前面铺着干净的红布。
几个孩子纷纷排队，开始磕头祝福：
“奶……奶，祝你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如意……嗯……寿与天齐。”
小孩每说出一个成语，老太太便乐呵呵的把一枚铜币塞到孩子手中。
“奶奶，祝您心想事成，万事如意，福如东汉……”
“最后一个错了哟，是福如东海。”老太太笑着把两枚铜币塞到孩子手里。
“奶奶，祝你吉祥如意，年年有鱼，步步升高……嗯……万事如意……”
老太太亲了孩子一口，“最后一个重复了哟！”
“奶奶，祝您……”
……
孩子们轮番上去祝福完后，几人打算收拾，可老太太摆手，看着林云：
“别急，这不还有一个孩子没祝福嘛。”
所有人转身看着一旁的林云，林云一惊，道：
“大娘，我就算了吧。”
“叫什么大娘，叫奶奶！来，别忘了你不比他们大几岁，你也是孩子。”
老太太指着自己的孙子们说道。
是啊，林云自己也才十五岁，也是个孩子啊。
林云眼眶一热，缓缓上前，磕头，叫道：
“奶奶！”
可除了这一声再没说出一句话，叩头不起。
老太太扶起林云把十枚铜钱塞到林云手中。
林云摇头，将钱伸向老太太，“奶奶，这钱我不能要。”
“这钱钱你必须要。”老太太语气决然。
“拿着吧，这是你的压岁钱，包含着我妈对你的美好祝愿。”
老大六亮说道。
“是啊，拿着吧……”
几人纷纷附和。
就这样，几人把所有东西收拾好之后就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一夜无话。
……
翌日清晨，几位女人起床，做了一顿相当丰盛的早餐。
等所有人起床后，几人大吃了一顿。
吃完早餐，老太太的几个孩子以生意比较忙为由，纷纷带着自己的东西告别离开。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老院只剩三人，一切恢复安静。
老太太坐在满是残渣的桌边，久久不语。
几十息后，老太太望着屋顶，吐出一口浊气，忽然道：
“我好像做了一场很热闹的梦，可梦醒之后，只剩一地碎屑。”
林云听着这句话，心差点像玻璃一样被碾碎。
老太太说完后，低头坐着，一直望着门的方向，一句话也不说。
林云和六璇起身，把桌上的残羹剩饭都收拾好，洗好碗筷，在老太太身边坐了下来。
一个时辰过后，一直没敢说话的林云起身，对着老太太说道：
“我先离开了，六璇留着陪您吧。”
林云转身带着武器准备离去。
老太太突然喊住林云：
“孩子，你把他带走吧，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他做错了事，他就要承担相应责任，逃得了这次，逃不了下次，这是早晚的事。”
砰！
六璇跪在地上，拉着母亲的手，带着哭腔说道：
“娘，我不能走，我走了您怎么办”
“放心，我死不了。你且去吧，只可惜是我逼你走上了这一步，”说到此，老太太望向天空，“是娘害了你。”
“不，”六璇磕了几个响头，“您把我养育成大，您没有错。”
六璇走到林云跟前，道：
“走吧。”
林云心里百感交集，不知道是该走还是不该走。
“孩子，带着小璇走吧。”
这时刻，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反倒显得更加镇定了。
“嗯，”林云点头，“我会常来看您的，保重。”
说罢，林云立即转身，推开门朝院外走去，他不担心六璇不跟上来，因为他知道六璇一定会跟上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林云竟然开始信任起了这个色魔。
“娘，保重！”
六璇道了一声，转身迈步走出院落，跟了上来。
跟上来后，二人走过了几个街道，六璇忽然道：
“林云，你能不能定期来看一下我娘，算我求你。”
“我会的。”
林云没多说，就回了一句，可就这一句就足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