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57.奖励
在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中, 全程都有路时予的陪伴，季秋丝毫没觉得枯燥。
她拿过他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机，按亮屏幕, “路时予, 你手机密码是多少？”
“1027”
“1027？”季秋重复一遍, 打下一个“1”, 指尖一顿，感觉哪里奇怪, 又说不出来，索性没多想了。
路时予瞥了眼她：“一直用的这个。”
季秋没明白过来他怎么还特意说了这么句，下意识应了声“哦”, 目光被微信图标吸引，点开。
路时予见她没反应, 也不再说什么，专心开着车, 没有问她看他手机干什么，她想看就让她看。
点开微信之后，季秋这才想起来，笑盈盈解释了句, “我好奇啊，你这表情包里还藏着什么宝藏。”
路时予没应，轻呵了声。
季秋诧异地扭头看向他，“咦, 你这是什么反应。”
然后就不管他了, 低头点开和自己的对话框，调出表情包的页面，这一看还真大开眼界, 他真什么表情包都有，萌娃的，动物的，丑萌的，还有沙雕的。
得亏她还觉得他挺正经的，私底下竟然还有这么一面，想着，嘴上却调侃起来，“路教授，你这没少和美女聊天吧。”
前面是一段岔路口，路时予转着方向盘，漫不经心“嗯？”了声。
季秋老神在在道：“那要不然怎么这么多表情？”
开过了这段，路时予这才把她的话前后逻辑过了一遍，侧头看向她，橘红色的夕阳正好洒落在她身上，人窝在座位里，单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指尖轻点着唇，笑意从眼眸里透出来，路时予也跟着轻笑了下，懒洋洋道，“有些是朋友发的，有些是群里看到的，他们很爱发表情，我就顺手收藏了。”
静了片刻，他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老实交代”，最后还是说了，“不用这些表情，你觉得和我聊天太沉闷了怎么办？”
季秋说这些话都是无心的，随口那么一说，没有别的想法，听他那么认真解释，尤其最后那句解释，心下一愣，顺势就抬了抬头，发现他的余光扫过来。
两人相视笑了下，路时予眼里裹藏着促狭的笑意，声线也随之的压低了不少：“你在担心什么？”
季秋欲盖弥彰，“我担心什么？”
他依旧是懒洋洋的模样，红彤的夕照下，睫毛影子毛茸茸的，对着她手上扬了扬下巴，“手机都在你手里。”
意思就是，她想知道，一查便知。
风从疾驰的车窗外涌入，季秋歪头随意撩了下头发，夕阳映照进眸底，仿佛藏匿亿万星河。
路时予余光一扫，嘴角忍不住轻弯。
季秋光顾着和路时予聊天，根本没心思放在微信上，发了几张表情包给自己，决定过会儿私藏了，这才发现路时予的头像换过了。
季秋头像也是最近才换的。她很喜欢美少女战士和魔法小樱，这差不多是小时候没看完完整的执念了，因为那时候外婆家没有电视机，她都是去邻居家蹭电视看的，这是那时候最热门的的两部少女动漫了。
之前用的那个是小樱，这次换了月野兔，哪知路时予头像竟然也跟着换了。
换的是……夜礼服假面。
儿时一直期待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夜礼服假面。
忽然有一种，少女时期的梦想终成现实的梦幻感。
季秋握着手机呆怔了一会，转头故作轻松问他，“你知道这个啊？”
“什么？”
“你的头像。”季秋说。
路时予想起来，嘴角渐渐漾起弧度。
“你看过这个？”季秋有点惊奇。
“知道一点。”路时予说的一本正经。
季秋摸着光滑的下巴研究了几秒，“这可不像是知道一点，这一定是个大明白。”
路时予听到她的用词，笑了下，再次侧过头，“心情还不错？”
对上他的视线，季秋连不迭点了点头，“男朋友为我换情侣头像，我不得好好感动一下，赶快把这个快乐的消息散播出去。”
但是分享给谁呢？
按照她的性格，不会这么高调的，但是有句话怎么说的，人逢喜事精神爽，偶尔高调一下也在所难免。
想着，季秋手脚麻利，给拉了个群，成员都有夏灵丁月白和简初叶。
简初叶平常忙，可以忽略不计。
那两个看到自己被拉进一个群里，还很茫然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丁月白：“怎么了？”
夏灵：“好像进入了某个传销组织，是不是季导混不下去了，要改行做微商了。”
顺手拍了拍季秋。
季秋二话不说，非常干净利落地截了两张图过去。
一张是她自己的头像，另外一张是备注名为“路教授”的头像。
夏灵直接来了句“我擦”！
丁月白炸了个表情包过来，“这就搞定了？”
季秋淡淡的两个字：“搞定。”
夏灵：“秀恩爱还特地拉个群？”
丁月白：“姐妹越来越骚了哦。”
夏灵好奇：“讲讲过程呗，你咋泡到手的？”
丁月白：“搬小凳子，摘笔记。”
季秋吹起了牛逼：“多轻松的事啊。”
吹完牛，她就下线了。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车子堵在了路上，路时予看她聊天正欢，倾过身来，只是随意扫了眼就看到了屏幕上的内容。
季秋警觉地将手机往身后一藏，而后耳边降落一道声音，随着温热呼吸声一起，“轻松什么？”
似乎还带着些笑。
季秋感到耳根一阵酥软，可这会儿也想不出来别的更好的说辞，更何况形势逼人，只好故作镇定，将身体侧过去，重新拿起手机：“别闹，月月他们问我是怎么勾搭到男神的，我正在传授经验。”
路时予笑了声，指尖探到她腰上，揉了揉上面，像是故意的，“谁是你男神？”
季秋脸上一燥，又不想当着他的面承认，那天晚上说了那么多和他表露心迹，完全是因为氛围很足，她情绪恰到好处，这会儿在车上，虽然也是两个人独处，但在光照这么足的环境下，藏匿不了心绪。
见她不说，路时予加重了一点力道。季秋怕痒，身体往旁边一缩，指尖不小心在键盘上划拉出一道，跳出几个奇怪的英文字母蹿进了丁月白和夏灵的聊天对话之间。
丁月白：“这丫的太神速了。”
夏灵：“之前还说不可能呢，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她和路教授是同学。”
丁月白：“他之前在我们那边念了一年高中，后来回去了。秋秋没说可能是不想说吧。”
夏灵：“姐妹我懂。”
丁月白：“她人呢？”
夏灵：“腻歪去了？”
季秋：“45678jhjv”
丁月白：“？”
夏灵：“秋什么鬼画符。”
……
她们不知道的是，在这一边的季秋压根还没意识到发生的这一切。
硬着嘴不肯回答路时予的问题，他的手捏着她的腰，整个人软得如同一尾蛇，身上的安全带也撤去，被他揽进怀里，抵着额头，轻咬着柔软的耳朵珠，低低诱惑，“是谁？”
她终于经受不住地，细软的手指撑在他胸口，却一丝力气也无，只能败下阵来，因为闹腾和加快的心跳，呼吸急促的回应他，“路……时予。”
“再叫我一声。”他沿着细滑的颈子轻啃。
季秋又疼又痒，往他怀里缩了缩身子，轻叫了声，“路时予。”
路时予满意了。单手捞过季秋的手机，从后面拥着她的，呼吸轻拂在耳畔，每一下都折磨着人。
“把备注改改。”
“改成什么？”他问她。
叫什么……季秋想着是应该给他取一个昵称，很多情侣都不是这么做的吗？
路时予替她回答了，“my darling”
紧接着，她的手被他握着，指尖一个一个敲下了这两个单词。
my darling
我亲爱的。
她想起，刚刚看到的，路时予给她的昵称，似乎是：my sweetheart
我的甜心。
夕阳下，被堵在路上的某辆车里，那对男女正甜蜜相拥热吻。
群里也正热闹聊着。
隐身许久的简初叶冒头：“路教授是谁？”
丁月白：“路时予。”
简初叶：“什么意思？”
几秒以后。
简初叶：“擦！！！！”
丁月白：“媒还是你做的呢。”
夏灵插进来：“又是什么故事？”
虽然夏灵并不知道简初叶是谁，但一点也不影响她八卦。
这里热闹的八卦着，却始终没有再等到季秋出现在群里了。另外三个都了解她的性格，扒的底裤都不剩了，估计也不敢再出来了。
这就是秀恩爱的下场。
——
后面几天，路时予还在忙碌着另外一件事：动用人脉，集结了国际上顶尖的专家医疗团，结合季秋的情况给出治疗方案。
医院那边全都有路时予打点着一切，季秋没有操什么心，不过那些枯燥的检查也够让人受的，但比起路时予的辛苦，季秋觉得自己的这点辛苦并不算得了什么。
因为他不仅忙前忙后联络，费了多少口水，用了多少人情面子不说，每次去医院检查都是他不厌其烦地陪同着她，推着轮椅一趟一趟来回在各个科室周转。
他都没有抱怨一声，季秋的性格也更不会吭声，这段日子里两人相互扶持，配合，陪伴，更加笃定和加深了感情。
除此之外，季秋协调沟通好拍摄组成员，让路时予暂替她拍摄一小部分，让大家配合他的工作。得益于路教授的人格魅力以及慷慨大方，团队成员纷纷拍着胸脯说没问题，让她安心治疗。原本打好的腹稿也没了用武之地。
季秋把拍摄计划和一些需要注意的细节整理出来，每天晚上临睡前才有一点时间交代给路时予。
可俨然路教授并非好好听课的学生，在她认真讲课的时候，还算给她面子，嘴里嗯嗯着，看似很专心，实则身在曹营心在汉，一会摸摸她的手，一会儿又玩玩她的头发，好像她是他的玩具一样，真不知道哪里好玩了，季秋忍着郁闷，把一页讲完。
虽然早已领教过了他那种上课不听也能取得好成绩的学习态度，但是真碰到自己，还是忍不住要唠叨几句。
季秋停下来，收回路时予捏着的手，严肃地叫他的名字，“路时予。”
他抬头，轻轻啊了声，笑的一脸痞气，“季老师，您喊我啊。”
瞧他这嬉皮笑脸的模样，把季秋一肚子的气浇灭了，但还是忍着笑，板着脸，学他的调调说话，“路同学，你这学习态度不端正啊，老师没教过你，上课要专心听讲。”
路时予舔了舔唇，见她还演上了，故意配合道：“老师，您随便考我呗。”
说着，抓过她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揉着。
季秋用力收回，路时予加重了力道，索性扔掉了她的笔电，将人揽进怀里，唇贴着她的额发，亲昵道：“季老师，随便考我什么都行，要不然我把刚才那页都复述一遍？”
季秋抬头，震惊盯着他漆黑的眼睛，想起之前小费形容他的眼睛，用了“深邃”两个字，其实近距离看，她们都不知道，他的眼睛盯着人的时候，有一种“深邃的窒息感”，像海一样让人迷惑。
路时予也安静地直视着她的眸子。
慢慢的，季秋抓回了一点思绪，“你怎么做到看过一遍就记住的？”
路时予歪着头，颇有些嚣张的笑道：“记忆力好。”
“……”
这人真是妥妥的炫耀，虽然知道这是事实，但说出来也未免太刺激人了吧。
冷静了几秒，季秋：“那你复述吧。”
路时予沉吟了下，问：“你想听完整版，还是缩略版？”
“……”
这还分版本？
路时予解释道：“完整版比较浪费时间，咱们速战速决，我编了顺口溜。”
所以刚刚，他其实有在听她讲话，然后顺便逗她玩，再顺便把一整页的内容编成了顺口溜。季秋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天赋差异，什么叫脑子转的快，什么叫做人和人的差别。
这么一想，像是故意为了好玩，也是为了和他唱反调，季秋倔强的表示，“不要听顺口溜，要听完整版。”
路时予停了停，颇具内涵地看了眼她：“你确定？”
这有什么确定不确定的？
等等。
鉴于路时予的属性，季秋陡然反应过来，警觉道：“你想干什么？”
“我不干什么，”某个衣冠禽兽开始解扣子，“就是想要点奖励。”
“……”
“我念对一句，给我亲一下就行了。”
听着还挺客气的，好像在说我这是正当理由，不算无理的要求。
由于季秋很想验证他是不是在吹牛，就算知道这是一个坑，也心甘情愿地往下跳了。
但是，“你亲就亲，脱衣服干嘛？”
路时予却不解释，勾着唇角，开始背书，“第一句……”
几秒之后，他问：“对吗？”
“……对。”
“好，我要亲了，好好准备一下。”他一脚踢开碍事的笔记本电脑，滚落在松软的地毯上。
“……”季秋闭上眼睛，心想，这人怎么回事，亲就亲，还带提醒的。
浅浅在她唇角啄了一口，路时予一口气把剩下的内容背完，花了一点时间，季秋靠在他怀里，听得都有些困了，努力撑着眼皮，打着哈欠。
“困了？”他垂眼看她。
“嗯，没事，你继续吧。”季秋蜷曲着手指掩着嘴巴又打了个哈欠。
路时予抱着她躺下，“今天就到这儿了。”
“不背了？”
他笑了笑，“你都困了，我得陪你睡觉啊，要不然你一个人多孤单。”
“……谁说的。”
“没有吗？”语气听起来还挺委屈的。
季秋反省了一下，刚才的话听起来好像是有点太绝情了，他也是好意，正想着怎么哄他，发现他的手指主动按在了她领口第一颗扣子上面。
季秋按住他的手，“你干嘛？”
“刚才背了那么大一段，奖励也要多一点。”他很有道理的说道。
“……”季秋就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顿了顿，郁闷道：“你不是说……等腿好的吗？”
她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反正很困了，脑子乱七八糟的，嘴巴还记得反驳他。
路时予见她实在困得不行，也不逗她了，抱紧了些，叹息了声，“这几天太难为你亲爱的路同学了，季老师。”
“再忍忍吧，路同学。”季秋闭上眼睛，随口安慰道。
“好嘞，睡觉。”
快睡着的时候，季秋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她不记得有没有对路时予说出口。
“路时予，我想要个星空穹顶，装在卧室天花板上，这样的话，晚上一抬头就能看见漫天星空。”
但她记得，路时予贴在她耳畔，低低应了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