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生财之道
夏至的夜晚很快就结束了。
杜缺喝了很多杏花酒。
这酒味道甘甜，但却颇有些让人头晕。
凭借杜缺的能力，完全可以轻松地将酒精从体内驱除，就如同一些武侠中的人物可以将酒精从体内逼出一样。
但他不想这样。
酒应该带着它原本的风味，如果把酒精都驱除了，那喝酒与喝水又有何区别。
然而当他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记不清楚一些事情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床上的，而且全身都是泥土，好像在地上打了个滚。
直到这时，杜缺才渐渐回忆起昨夜的一些事情，脸上不由得涌起一抹红晕。
我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问题？
他居然提出了要成为梁颜的妹夫和姐夫。
梁颜不会因此而生气吧？
唉，他真的有妹妹或姐姐吗？为什么在这关键时刻记不得了？
昨晚的提议让杜缺感到有些尴尬，但梁颜却依旧如常，仿佛对此毫不在意，行为举止都显得很自然。
然而杜缺这段尴尬的时间并没延续太久，因为他的倒霉又上了一个档次，让他顾不上其他。
“保障家财阶段”的突然到来，让杜缺措手不及。
上一次没多少银子的时候，他只需稍微留心从小偷那里取回一些银子，偶尔赚取一些赏金，便可保持收支平衡。但这一次，当他有了几百两银子的积蓄后，却发现收入变得越来越不足以支出了。
因为那些小偷、扒手们身上的银子，与他丢失的银子相比，显得稀少了许多。
他不得不更上心才行。
苍翠县有个无赖名叫张三，偷奸耍滑，最爱骗取独居老人的财物。
对他来说，老人们既无法抗衡他，也追不上他，更无亲友，即便他被抓现行，也能轻易夺取所需。
县里有一位老妇人，他窥视已久。
这位老妇人有一个儿子，成为秀才后，已多年未回，周围的人都说他已不愿认她，但她仍每日眼巴巴地等待。
那天，张三手头紧张，忍不住溜了进去。刚抓到钱，就被发现了。
老妇人如同疯了一般，死死追赶，最终不慎重重地摔倒在街上，满地是血，他才终于摆脱了她。
没过几天，据说那位跌伤的老妇人就病逝在床上，嘴里还不断念叨着儿子的名字。
张三对此毫不在意，反而觉得麻烦。
这类老人，即便面临生死，也鲜有人关心。
这完全是那老妇人自找的，为了一些银子不顾生命地追赶，该摔的就摔了。
在张三心中，这些老人的钱本就该归他，只是暂时存放在那里而已。
这些快要死的老人，有钱又能怎样，不如让他享受享受。
要知道，去青楼和赌场可都需要银子。
然而这一天，张三突然碰到了杜缺。
不知为何，每当看到这位年轻的读书人，他就特别想动手。
张三自己也觉得奇怪，他通常不会对年轻人下手的，就算是那些看起来文弱且懦弱的书生。因为那样做有一定的风险。
但这一次，他发现自己竟无法抵抗这个冲动。
这个书生似乎具有极大的吸引力，比青楼里那些半遮半掩的女子还要迷人，让他心痒难耐。
于是张三动了手，很快就被杜缺捉住，他试图抵抗，结果被打得找不到北。
张三瞬间悔恨无比。
本该只对老人和小孩下手的！
自从面临收入不足的困境，杜缺遇到扒手或小偷时，不再仅仅是从他们身上拿些银子然后送去官府，而是会给予更多的“关爱”。
这一次，杜缺选择了“原谅”张三，但前提是他必须表现出足够的诚意（银子）。
这样，张三就能避免坐牢的命运。
张三身上带的银子不多，可这些年积累了一些不义之财。一想到破财消灾，他松了一口气，便回到家里，将大部分积蓄都交给了杜缺，只希望对方能放他一马。
杜缺却非常“善良”，得到银子后，他当场折断了张三用来偷窃的右手，一板砖将他打晕，然后熟练地将他送到了官府，看是否有悬赏。
张三被送到衙门后醒来，很快就被定了罪，被投进了大牢。
和其他落入杜缺手中的毛贼、小偷一样，张三出狱后，心生报复之意。
无论怎么看，他都更像是个受害者。
那书生简直没良心！
除了骗走他的积蓄，还把他的手弄断了。
他这样的人，想再偷再抢都很难了，他该怎么生存啊！
可生活就是如此残酷，活不下去就去死吧。
这是衙门里钱捕首说的原话。
无论是县令还是钱捕首，现在对这些无赖都深恶痛绝。
自白莲教事件以来，整个衙门对杜缺都很客气。
每次杜缺将这些小偷带来，他们也不好每次都说实话，说这些人没有悬赏。
为了维护关系，几次衙门都只能临时发布悬赏，县令含泪自掏腰包给予杜缺赏金。
杜缺不知道这背后的真相，只觉得很感动，觉得自己的运气变好了一些，竟然还能得到悬赏。
坐完牢的张三衣衫褴褛地回到屋里，想到自己苦苦攒了这么多年的钱全被那书生拿走了，右手还被废了，用筷子都成了问题，不禁怒火中烧。
“恶徒，该死的恶徒。”
“我只是偷他一点点银子，他却废了我的手，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人？”
“狗官，狗书生，都是一丘之貉！”
一时间，张三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他被关了两个月，屋子一直空着，到处都是蜘蛛网。
张三躺在肮脏的床上，琢磨着再去哪里偷些东西，换点钱维持生活。
这样下去，别说赌博了，连肉都吃不上了。
整个苍翠县里，没有谁比张三更了解那些孤寡老人。
他很快想到了一个目标。
城西那个老得不能再老的瞎眼老太太。
他之前一直没动她，因为她看起来很穷。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再小的蚊子也是肉啊。
从那老太太那里弄点钱，至少能吃上几顿好的。
在牢里呆了那么久，他都快吃不下那些淡而无味的食物了。
想到这里，张三坐不住了，将一把尖刀藏在身上，戴上斗笠便走出门去。
那瞎眼的老太婆住在城西，离这里并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