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观望
天佑帝虽然用了洪成，但是对这种人心存警惕。
到底洪成今天能去这么造谣生事，明日也可以去造他的谣。
而且他是贰臣，本身就不是很忠诚。
绝对是给一些好处就低头的人。
骨头是软的。
真是让人不放心啊！
但现在，人还有用。
天佑帝不会说什么。
用人所长，容人所短。
这个道理，天佑帝心里清楚。
反正等日后再去算账都来得及。
日子还长着呢！
洪成编的谣言，果然是有鼻子有眼，煞有其事。
而且辽东这边还安排了人刻意宣扬。
不仅朝廷百官议论。
几乎到了市井之中路人皆知的地步。
马臻自然也听说了。
“荒唐！简直是荒唐！”
他气得不行。
这些年，他为大华殚心竭虑的，可没有半点二心。
但现在谣言满天飞，居然把他说成是一个想要趁机谋权篡位的人！
马臻手底下也是有谋士的。
他们纷纷劝。
“将军，这是个好机会。群雄逐鹿，您也可以趁机而上。”
“是的，这个事最好是做实的。”
“您剖白，没人信的。”
“就是，您总不能交了兵权，用这样的法子来自证。您有兵权，谁都不能把您怎么样。还要客客气气地待您。您一旦没有兵权，那就是把您怎么着都可能了。”
“不如顺水推舟的。”
“皇上不一定会信您。”
“就算皇上信了您，这满朝文武也是在怀疑您，跟您施压的。”
“已经听说了，很多人在弹劾将军。”
“还有人把荡王能逼近京城的事儿，都扣在将军您头上了。说是您给他们行的方便。”
马臻大怒。
“我对皇上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这帮人尸位素餐，却大放厥词！”
“有本事在后面嚼舌根，为什么不到前线上阵杀敌。”
“这种人要了有什么用！”
谋士们纷纷劝。
“将军，您千万不能和他们辩。”
“您说没有，他们还是会说您狡辩的。他们开始说您的时候，已经把所谓的证据准备好了。”
“有心要冤枉您的人，比您还知道您是冤枉的。但是他们为了他们的利益，已经选择这么干。就是决意与您为敌了。”
“这种仇是不死不休的。”
“将军，皇上虽然待您不薄。但如今大华的气数已尽。您为皇上能守到现在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所以，您还是起兵吧！”
“就算不起兵，您也得真正拥兵自重。”
“您手上有这么多人，无论哪一方入主京城，都是要来拉拢您的。”
“荡王，南边的惠宗皇帝，辽东的天佑皇帝，都可以的。”
“是啊！是啊！”
“将军，您一定得拿定主意的。”
谋士们已经对这几股势力用上了尊称。
到底这世上，还是崇尚实力的。
他们当然也是有私心的。
谁不想要从龙之功呢？
再不济，马臻要是也称王，他们的地位也会上涨。
而且他们的建议是对的。
是站在马臻的角度去考虑问题的。
马臻断然拒绝。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本将军深受皇上信任，从一名无名小卒，到如今的地位，全是皇上的恩典。”
“会忠于职守的。”
马臻还真是一个忠臣。
但朝廷上对他的弹劾确实是一浪高过一浪。
到后来，每天送到乾平帝案头的奏折里，有九成都是弹劾马臻的。
而且，越往后头，奏折里还真不是望风而言。
是有真凭实据的。
说马臻这人是几头讨好。
之所以辽东始终平定不下来，是马臻养寇，才能继续守边。
还说马臻族人中哪几个和荡王那边有来往，他们亲口承认的口供已经签字画押了。
甚至有人说，马臻还和惠宗皇帝那边有默契。
要不然，怎么马臻和惠宗皇帝从来没有交手过。
总之，说来说去，就是说马臻不是个好人，要乾平帝彻查。
面对这些奏折，乾平帝都留中不发。
他看出来这是反间计。
但是，乾平帝能做的，就是继续支持马臻掌兵，而不把他立即换掉。
没过多久，朝野上下几乎都在骂马臻。
说他是卖国贼。
老百姓那边是人云亦云。
而且他们还有一种很奇怪的心态。
那就是老百姓好像把过苦日子的原因怪到什么地方后，他们会觉得心里舒坦一些。
大概的意思是，老百姓之所以现在这么苦，也都是马臻害的。
好像只要没了马臻，他们又可以重新过上好日子。
其实不是这样的。
但架不住老百姓请愿，纷纷呼吁要严惩马臻。
他们还骂护着马臻的乾平帝是个昏君。
说乾平帝被红颜祸水骗，被乱臣贼子骗，是一个彻头彻尾失败的皇帝。
说他是大华朝最差劲的皇帝。
事情闹到这个份上，乾平帝压不住了。
到底，他没办法堵住所有人的嘴。
乾平帝很无奈，叫马臻来行宫：“明处，朕对外宣称，在查。你私下里，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君臣多年，马臻是怎么样一个人，乾平帝心里清楚。
但面对来势汹汹的传言，他作为皇帝，也必须要对所有人给予安抚。
就算知道是假的，但还是要走一遍整个过场。
马臻道：“皇上，微臣对您一直忠心不二！”
乾平帝道：“你知我知，但天下不知。查你做给天下人看的。只要咱们能守住京城，将来史书上肯定还是夸咱们的。”
现在的史官可没有早年那些史官那么较真。
很多时候，他们是听胜利的人的。
胜利的人说往什么方向写，他们就往什么方向做。
乾平帝特了解这群人的德行。
要是他的江山坚如磐石。
那日后青史上就会说乾平帝和陆皇后鹣鲽情深，会说他和马臻君臣相和。
但要是乾平帝丢了江山。
那对不起。
乾平帝以及他这边的人都会被骂得要死，得不到一笔公正的评价。
马臻沉默了片刻，道：“好！”
“只是战机不等人啊！”
“不光是荡寇那边，辽东那边也是如此啊！”
来回折腾，耽误时间。
而打仗，时间很重要。
有时候拖个几天，就能改变一场战斗的输赢！
而这一点，乾平帝何尝不知道呢！
他越来越觉得无奈无力。
随着战局对乾平帝不利。
朝廷上这些官员其实是越来越阳奉阴违的。
他说的话越来越不好使了。
而且除了乾平帝一手培养起来的嫡系军队，其余军队也都很明显在观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