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金属的控制
由利的意识从断片中重新连接，他不知道是自己失去了视觉还是这个世界本就一片黑暗
黑暗中一盏落地灯被拉开了
阿里卡夫坐在旋转圆凳上，米黄色的光照亮了他的胡子，却没有照亮他的脸
“这段记忆打包放在金属里，触发的条件是你使用了一定次数的金属”，阿里卡夫低头独自说道
由利边听边看四周，是纯粹的黑，没有任何景致的存在
这里应该不是某个空间，是类似于把一个图层覆盖了他的意识
“相信你对于金属有属于你的了解，无论你对它满意还是失望，我只想告诉你，金属的桎梏已经解开”
阿拉卡夫抬起头，直勾勾看着由利的方向，他眼神里是显著的迫切之意
“投放群和地球上的原住民里不乏有能力杀死你的人，这条路想要走到底，你需要你自己的东西”
他喉结蠕动了一下，顿了顿还是选择出声
“可以继续行走了”
阿里卡夫再次拉下抽绳，落地灯熄灭
由利彻底进入纯暗世界，而他的意识也重归身体，开始从浴室的地砖上苏醒
“感觉在地上睡了一年……我的腰……”，由利竟然对这具身体感到有些陌生
他想起身，却无法调动腰部的肌肉
就连眼球的角度都无法变动，一直看着天花板上的灯
这些日子由利陪王钰看过不少电影，其中有部影片里的一个情节是女主对自己催眠，让自己重新控制沉睡长达几年的身体
他已经开始从脚趾头催眠
“哦，上帝、佛祖、真神、仙人，让他动一下吧！拜托，就让他动一下”
上天给出的回应是无动于衷
没关系，电影里女主花了几个小时，他才不过一句话
但由利放弃了，他觉得身体不会无缘无故失去控制，加上刚和阿里卡夫神交完，答案呼之欲出了
“我需要我自己的东西……”，由利反复念叨这句话
他的东西……阿里卡夫能说出这句话就不是本着一颗玩死他的心，所以不用钻牛角尖认为他所指的是皮肤以外的东西
“他不会在开冷笑话那个东西指的是我的意志和精神吧？”，由利忐忑地想，“那就没意思了啊，科学家没必要玩弄语言艺术”
好在他想到和阿里卡夫扯的到关系且属于他自己的，就只有银色金属了
无非就是利用金属带动身体，由利学得很快，基本上的移动已经不成问题，细微动作也只是稍加练习的事
“第一份礼物：抛弃之前的行为方式，利用金属学习全新的行为方式”
阿里卡夫的声音出现在由利脑海中
“在接近极限的战斗中，身体往往跟不上神经的反应，所以即使让你拥有比常人敏捷的反应对战斗的作用也仅限于观察对方”
“而使用金属控制躯干后你可以大幅度提升身体的响应速度，操作上限再次回到身体本身”
由利看着动作机器人一般生硬的自己，有些无奈，这点确实很有用，他也很有体会
在玩游戏的时候即使利用修改器开启子弹时间对于操作的帮助也不大，因为游戏角色的操作还是根据正常速度来执行，对战中比起这种强加的反应其实更依靠节奏
而在《道德与法治v》中，一个角色的技能也类似于子弹时间，但他的操作可以不受时间流逝的影响，让他可以轻松做出十分细腻的操作
不过能不能保留原先的神经控制啊？他现在每一个动作都和在跳机械舞一样，滑稽且搞笑
由利哭笑不得地走到客厅，他开始练习流畅控制身体
这个过程其实十分奇妙，一个学会走路的人重新再学一遍走路，明明脑子里有细致的动作讲解但实施起来却很艰难，因为原先的肌肉记忆已经没用了
难点不在于学习新的东西，在于和过去的自己作斗争，体现在由利身上就是做一个动作他会迟缓一秒多，因为想的是直接去做不是操控金属带动对应部位
就当由利学得气血上头满头大汗时，王钰回来了
由利听到门外的动静后，急忙转动身体一口气跳到沙发上
但这是他想的，现实是他停了一秒后缓缓扭动，再以蓄力下蹲的标准姿势起跳，生硬地落在沙发上
王钰没想到由利会待在客厅，她侧过脸想直接回到房间里
“站住，你去哪里了”，由利庆幸说话没有问题，不然一字一字说出来也太搞笑了吧
“好久没下雨了，我感觉很开心，就出去走了走”，王钰知道还是要面对由利，一脸欢愉地看着由利
“你哭了，眼睛还是红的”
“没有，我没哭”，王钰不由地抽咽了一下
“你哭了，我的眼睛还没瞎”
“没……有”，她说道到最后两行清泪还是流了下来
由利祈求大脑别总是惦记他那下意识的习惯动作了
祈祷有了效果，他的起身和平时没有区别
由利双手搭住王钰的肩膀，将她带到沙发上，“我们有事就坐下来，好好说”
他真挚地看着王钰，她很努力地想克制住悲伤的情绪却还在她脸上逆流成河
“你能告诉你怎么了吗？如果是遇到了不愉快的人或者事，你告诉我，我让这份不愉快即时消散”
王钰多想找个人说出那些心事，但她没有选择由利，“不，不行，他是纠察处的人，告诉他的话那计划就没用了”
“我想家了，这场雨让我想起了那座岛上的点点滴滴，我的前半生一直都在哪里，却再也回不去了，那里有我熟悉的一切还有我的母亲……”，王钰想了想这份说辞也能大半吐诉自己情绪又不会让他生疑，她哭得很克制，没有声音，没有脸上糊成一团，只有一双不断流泪的眼睛
“没事的，这里就是你的家，把这里当成是你家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里的一切都由你支配”，由利抱住她拍着她的背
“想念那里的话，我们就回去看看，反正又不是很远”
“不用了，那里现在给我的印象更多还是怨恨和死亡，还是这里好，这里有电视”，王钰不知道这么一个形象是否能骗过由利，她将头从由利的肩膀上抬起，深深看着由利
“今晚就不看电视了吧？你需要休息，哭了之后很快就会困”
“嗯”，王钰乖巧地点头，她从由利抽身自己走向房间，最后咧开嘴笑着和由利示意
“早睡啊，晚安”
“你也晚安”
由利走到阳台上，凝望着夜景
天空上的月亮很是清澈，见不到星点斑痕，可惜借来的光照不亮这片诡谲多变的大地
由利琢磨阿里卡夫的话，他算是迈出了第一步，也知道他这个博士不是个喜欢玩尬的人，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王师傅开始励精图治了”
由利闻到一丝奇怪的味道，顺着气味来源他停在王钰的门前
“唉，自己嘴贱说想怎么干就怎么干，现在也不好翻脸啊”，由利关闭客厅的灯，躺在床上
“可谁又能把持住呢？面对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生”
由利合上眼……
纠察官这份活虽然危险，但好歹也是一份吃皇粮的差事，单休还是能保障的
可惜今天是周六
当由利再一次卡点来到办公室时，他没看到李奕，平时这个点她都会戴上耳机面对屏幕一心一意地记录笔记
如果由利想偷偷去看一眼，她就会射出一道灵气令由利思考生命重要还是好奇心重要
“这个女人是不是昨天被吓到了”
他把脚架在桌子上，双手抱在后脑勺，通过窗户看外界的蓝天白云
没有鸟语花香，却也是一种轻松欢快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和许久不见的张娴菱攀谈起来
“哦，李奕啊，她请假了”，张娴菱吃东西时很慢很优雅，几乎不会嘴贴着碗大口干饭，都是用筷子抄起什么送入口中
“我就知道她昨天是装的吧，昨天肯定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你这样吃东西不累吗？”，由利才注意到张娴菱的吃饭习惯，他端起碗快速扫荡了最后一口
“不累”，她话说得心不在焉，由利也不再多言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人并不多，老油条们会选择就近的餐馆，倒不是食堂的饭菜难以下咽
主要在外面吃饭还能多逛会儿，附近有不少商圈,最不缺的就是消费的地
张娴菱在手机上看到了什么信息，她扒拉几口后拾起餐盘，由利才注意她今天的穿着又是性感套餐
上身一件西装外套，下身包臀裙和黑丝
“你下午有空是吧？”，张娴菱甩起来她的大波浪秀发，用打量的目光扫视由利
“是有空……”
“那和我出去一次，去逛漫展怎么样”，她笑着说道
要是由利是第一天来纠察处或许还会被她搞的魂不守舍，但由利知道事情没怎么简单，他的组长不是个随便的女人
“不用这么小心，这车又不贵”，张娴菱带着疑惑地眼神看由利一点一点上车
这也不怪由利昨晚太懒了没练上车动作，一切的动作都要重新来过
在经历机械式上车被她嘲笑后，她说出真正的目的
今天早时从外省流入一个异人，身上背了几条人命，最新的监控显示他混入了举办在体育馆的漫展
“资料显示他是一个重度游戏爱好者，所以应该不会大开杀戒，我们只需要投其所好前往专门的区域守株待兔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