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黑奴工
由利强忍内心的酸楚吃完手上最后一串五花肉，愤然提纸包起身
出门的时候和一帮嬉笑打闹小混混擦肩而过，由利看了眼为首矮子t恤上硕大的“superwe”，笑了一声，“哼哼”
小混混像是猫被踩到尾巴一样警觉，拦住了由利
“你笑什么？”
“我笑这世道美好，我笑这天下平和”，由利拨开小混混的手，自顾自走开
“妈的老大，我忍不住了，我要削死他”，小混混听出由利这是在敷衍他，这一带谁不怕他恶鼠？还有人敢这么说话的？
他们簇拥在中心的老大拉住气血方刚的小弟，凛声道：“算了吧，你还没他下巴高，我们来是吃饭的，不是来找不痛快的”
老大望着由利的背影，内心庆幸道：“这位居然也会来这种苍蝇馆子，幸亏我的记性还算灵清”
他认出了由利就是几天前在水果摊上调解矛盾的那个纠察官，这种男人又或者说是纠察官就是不能招惹，谁能说准他不会半夜出现在你的床头
茫茫人世，本来活得就足够渺小了，死得还想悄无声息吗？
民间对于外星能力的了解其实也不是一无所知，是有组织起来的民间机构去和官方接洽，其中的异人算是外聘人员，会接收到一些资助
一般来说如果有些官方不好出面的事情，他们就会来处理
作为好处之一，虽然明面上没有纠察官这么大的权力，但私下中的灰色地带被默许扩大了，你别玩得太过火，我也懒得去管你
老大就是民间机构里的一员，他至今都对半年前的一条小道消息坚信不疑
一个顶尖的异人在酒吧里和一个纠察官惹了矛盾，这事说大吧也不大，只是酒后的小摩擦，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结果第二天那个异人就人间蒸发了，惊悚的是一切和他有关的痕迹都抹除了，从医院的出生证明到学校的处分记录都不见了，家人和朋友也忘记了他
当然，你如果厉害得过分，那主动权倒是在你
厉害的过分是多厉害呢？也就得是和恶魔一个级别吧
老大思来想去还是有点后怕，“恶鼠，你去道个歉吧，这确实是你应激了，都说了别穿这些冒牌货”
“老大，你”，恶鼠不敢相信老大会为了一个路人让自己去低头认错，“我不去，他还能站着就不错了”
“嘶”，老大意识到自己身边这帮乌合之众有些拖自己后腿了，万一哪天触了什么低调大神的霉头，自己也得跟着死
靠谁都不如靠自己，白霖快步走到由利身边真挚地道歉，“刚才是我的小弟说话冲了点，希望你能原谅他，我叫白霖，加个联系方式吧，这一带有什么麻烦事都可以找我”
“哦，你的意思是你比行政力量还有话语权吗？”，由利咂摸着嘴里烧烤料的味道，不想让这个老大闻到自己嘴里的荤腥味，为此他说话时有些低沉
“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些时候你不想亲自动手的话我愿意不辞犬马之劳”，白霖眼里由利的脸已经变色，手上闪烁着诡异的光，他不由地焦虑起来
“我知道了”，由利收回手机，点下“同意”键后他抬头扫了眼白霖，“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你您一路顺风”
白霖这才放心地回到烧烤店里，看着已经喝起来的小弟们，他更加定了要脱离帮派身份的决心，这些都会是让他死得莫名其妙的羁绊
“老大，来喝一瓶，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冰得冻手啊”，恶鼠早已忘记刚才的不愉快，在他眼里享受人生比起什么活得小心翼翼更舒服，快意才是正道
白霖尖锐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说到底这些人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只不过大家不是一路人
痛饮一口冰啤酒后，白霖也将烦心事抛远开始大块朵颐，“那就好聚好散吧”
由利和电梯侍者大眼瞪小眼蹬了二十几楼
“先生，你为什么要一直看着我？”，侍者感觉浑身不自在，这几天向他投来审视目光的人不少，但就没有一个看了一路！
“哦，我就想问问你喜欢这份工作吗？”
“我很喜欢，因为这不仅仅帮助了大家，还提升了我的价值”，关于这个问题，侍者倒是声情并茂地侃侃而谈起来，“其实时薪五百还是日结，谁会不喜欢啊”
多少？时薪五百？由利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由利微微点头，“你知道有关这部电梯的传闻吗？”，“曾经有人淹死在这部电梯里了，你没听错，就是淹死”
“都是吓唬人的，你当真了？”，侍者不假思索就否定了由利的话
“嗯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由利特地有意无意看了眼垃圾桶，煞有介事地帮侍者整理了衣服，”加油，希望明天还能看到你“
趁着侍者大脑过载的时候，由利侧步快速走出电梯，手中纤细无比的金属丝缠连着侍者的帽子
侍者看着帽子，有些无法理解它怎么掉下去
紧接着角落里的垃圾桶中传来敲打声，他忽然意识到
“这电梯里真的有脏东西！”
他死命点击电梯最近的楼层，但门怎么都打不开，垃圾桶中的声音逐渐清晰，像是哀怨无比的鬼在用指甲挠他的天灵盖
”完了，完了，门再不开我就要死了“
侍者用肘用膝无助地砸门，门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自行打开了，外面站着一脸茫然的由利，”呦，你这是怎么，我东西忘记拿了没事吧？要不去坐电梯下楼去医院看看？“
“去他妈的电梯”，侍者拖着苍白的脸逃出电梯，开始自己的徒步下二十二楼之旅
“对不起了，羊毛出在羊身上，要怪就怪你的物业经理叔叔吧”，由利起身，将电梯门上的痕迹掰正复原
不出由利的预料，王钰一个人在看电视，对于由利的回来没什么反应，看了一眼就把目光再次锁死到电视上
“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实在不喜欢吃就放着吧”，由利把纸包放在茶几上，没再多说什么，坐下和王钰一起看丧尸片，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半夜从沙发上醒来时，王钰依旧神采奕奕，不出所料那包烧烤全被吃完了
时间一下就快了起来，上午卡点打卡上班，下午要么浏览浏览国内外关于异人方面的事，要么在烈日下和李奕巡逻，晚上也会叫上王钰一起吃顿饭
他有时也会思考，这样的生活会不会太单调了
出街的次数多了，四周的人也认识了这两个互不给好脸色的人，一个好说话但是没情绪，一个刀子嘴但豆腐心
老年人们会带着调侃的语气问两个人是不是情侣，还说到时候一定要把喜糖分给他们这帮老人家，让家中的人也沾点喜气
李奕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时愣住了，由利在旁边解释他也不太清楚，总之就是些小彩头
而中年人们则更多地是投以羡慕和敬畏的目光
纠察官的福利众所周知的好，除了死亡之外不会失去这份工作，自家的后辈能否得到这种美差？
某个中午，一个男人砰砰跳跳进了由利和李奕的办公室，“嘿呦，你就是由利吧？”
他伸手想和由利握手，同时挺身看了眼由利的电脑桌面
某个唐氏虚拟主播的直播间
“你是？”，由利手忙脚乱win+d的收起界面，他不满地盯着这个男人，衣着花里胡哨，脸上全是金属装饰品，头发自然是脏辫
“马云术，我也是纠察处里的，所属赵辙彦”，马云术自来熟抓起由利的手，“他叫我来见见你”
“坐坐”，由利环手抱头，兜了几圈没找到多余的椅子
马云术看了眼李奕，心中默默记住了这个人，他出声示意由利可以不用演了，“我就来通知个事，今晚处里有顿饭局，你们俩个别缺席了”
他和来的时候一样，蹦蹦跳跳离开了
“你去吗？”，由利再次点击win+d,荡着椅子划到门口把门关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种聚会会是充满蠢人蠢事的集合体
“去啊，为什么不去”，李奕看向一本正经的由利，“你不会有社交恐惧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