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下水
把两个小家伙送回家，又给赵波交代了一番之后，夏泽并没有多做停留。
回到木屋带上火石和一些柴火，又拿了几个可以煮饭的瓦罐放到船上，便立刻下了洪川。
虽然在王二眼中，他是一位将一门水属性武技修炼到登峰造极程度的天才武者。
可夏泽除了感慨一声“老祖宗牛逼！”之外，并没有生出什么膨胀的心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现在的他不过是个仗着禹帝的传承，提前掌握了一些调动外界力量法门的半吊子罢了。
技和法，从来都是两回事。
跟真正的武者相比，他的实力还差了老远。
身体强度是一方面，技巧又是一方面。
他现在除了借助御水之力，操控些勉强能糊弄住普通人的水流战斗之外，连一招半式的攻击手段都没有。
真遇上正儿八经的武者，他恐怕连一个照面都挡不住。
当然，如果是在水里的话，那结果可能会有些不同。
提升实力，积累金钱，去武馆学些真正可以用来搏杀的招数，顺便见识一下这世界武者的真正实力。
势在必行！
……
洪川水面极广，下游最宽阔处足有近百公里。
富陵镇所在的水域只，是洪川和万里大泽富陵湖交汇的其中一条支流。
水域虽然没主脉那么宽广，可宽窄也有近四十里。
夏泽自觉实力不足，不敢太过深入。
在离岸差不多十里的位置，寻了处被水流堆积起来的沙洲，将乌篷船栓在了沙洲突起的一块岩石上。
这里水流湍急，靠近沙洲的水域，还有不少无法用肉眼看到的暗涡。
在洪川上讨生活的渔船大多只是三米左右的小舢板，经不起大风浪，根本不会有人冒着船毁人亡的风险来这里捕鱼。
夏泽知道，可他还是来了。
因为他深知一个道理。
当你想得到某些自己未曾拥有过的东西，去经历那些你未曾经历过的危险就成了必然。
想要快速提升实力，走出渔村看看外面的世界，他就必须冒这个险。
好在，有御水之力傍身，只要不碰到传说中的精怪，谨慎探索的话，夏泽自信安全方面还是有保障的。
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心意相通的好帮手。
“计蒙。”
朝着水面唤了一声，一道足有一米六长短的黑影骤然从船底闪出，摇头摆尾的钻出了水面。
“吭吭！”
长大了不少的计蒙仰着脑袋，冲夏泽叫了两声。
声音憨粗有力，和之前相比变得沉闷了不少，却更多了些威风。
轻笑着按了按它的脑袋。
“好好，知道你现在很厉害。”
看了眼沙洲上的情况，夏泽苦笑一声。
“中午海叔给的三钱银子，采买了粮食之后，可没剩下多少了。”
“本来还想置办一床铺盖的。”
“可一尺夏布卖近二十文，麻布也得差不多十文一尺。关键这布匹的宽度只有二尺二，想买到足够缝制两床被子的布料，最起码也得300多文。”
“我现在可拿不出那么多钱……”
“没有铺盖，晚上睡在光板床上怕不是得被冻得够呛。与其受那个罪，还不如待在水里来得舒服。”
“刚好，这沙洲上地方足够大，还长了不少的芦苇。”
“不管是睡觉还是生火做饭都算方便，接下来几天咱们俩就住在这里了。”
计蒙听得直想挠头。
我一个身负水神血脉的神兽，吃水里住水里都行。
你跟我说布料、铺盖什么的，不是对牛弹琴吗？
再说了，既然没有住水里舒服，那干脆住水里不就行了？
纠结个什么劲？
“吭吭！”
夏泽没好气的拍了它一下。
“净出馊主意。”
“我真要能跟你一样，一直待在水里就好了。”
“你生活在水里是本能，我可是人。在岸上呼吸和吃饭，才是我活下去的基本条件。”
计蒙眼睛一亮。
“吭吭！”
夏泽顿时无语。
“一听到吃饭眼睛立马就亮起来了，我真怀疑你体内是不是有饕餮的血脉。”
“走吧！咱们两个一起下水，看看这片水域是个什么情况。”
“别离我太远，时刻保持警惕！”
计蒙听话的点了点头，紧紧跟在夏泽身边，一起钻进了暗流涌动的水底。
巨物入水，一些在附近游动的鱼虾感受到水流的剧烈变化，立刻惊慌失措的躲进周围丛生的芦苇丛里。
等了半天，见没有受到想象中的攻击，又纷纷从藏身处游了出来。
夏泽和计蒙都有亲水能力的加持，入水之后，两人在这些灵智未开的小东西们眼里，几乎跟不存在没什么区别。
有些胆子大的，甚至把计蒙粗长的身体当成了一根落入水中的浮木，径直游到它身上寻找起了食物。
“啊呜！”
一口把从眼前游过的鱼儿吞进肚子，计蒙轻轻甩动尾巴，先夏泽一步朝深水处游了过去。
帝君大人身体孱弱，远没有自己皮糙肉厚。
遇到危险的话，有自己挡在前面，也能多挨两下子，替帝君大人争取逃跑的时间。
夏泽感知到计蒙的心意，看着它谨慎游动的身影，不由得欣慰一笑。
“小家伙长大了，心思也灵敏了很多呢！”
“没白稀罕你……”
展开御水领域，夏泽跟在计蒙身后，仔细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体内水灵之力再度变强了一些之后，御水领域的范围已经扩张到了近十五米。
只要不是速度特别快，很少有鱼儿能逃过夏泽的感知。
浅滩水流平缓，大多都是些性情温和的鱼类。
除了一些底栖的食腐鲶鱼之外，连乌鳢那种相对凶猛的鱼类都比较少见。
这里不同。
汹涌的水流和无处不在的暗涡，将这里打造成了一座非常适合肉食性鱼类生存捕猎的乐园。
只是稍稍深入了一些，夏泽便捕捉到了很多在浅滩不常见的鱼类身影。
黄颡鱼、淡水鳗鱼、鲟鱼……
这些鱼种的体型并不是每个都能长得特别大。
但无一例外，都是那种性情比较凶猛，喜欢捕猎其它鱼种的狠角色。
而且，这里的鱼相较浅滩，体内拥有水灵之力的个体多了不知道多少倍。
只是粗略一看，便有不下十只体内有水灵之力的家伙闯进了御水领域。
“好家伙，风浪越大鱼越贵，这说法果然是有道理的。”
“这里的鱼不管是数量、体型，还是水灵之力，都比浅滩强上太多了。”
夏泽操纵水流，将一条足有一尺多长的黄颡鱼抓到身前。
说黄颡鱼可能有些人不知道是什么，可要是说黄辣丁，那估计大多数人都听说过。
这种鱼体型不大，但不管是肉质还是价值，在淡水鱼类中都称得上一绝。
光是医书里记载的各种药用价值，都足以让老饕们趋之若鹜了。
利尿、治疗水肿、喉痹肿痛……
关键是药性平和，对人体完全无害。
再加上肉质鲜美……
前世的华国吃货们就是因为这些个缘故，硬是把黄辣丁吃成了国家二级保护动物。
现在想吃一口，还得上专门饲养黄辣丁的渔场里才能买到。
可那玩意儿，跟野生的比起来，味道差了不是一个档次。
再者，普通的黄辣丁在正常情况下，只能长到20厘米左右，体重也只有区区八两。
而夏泽现在拿着的，却是一条足有一尺多长，重量差不多有三斤的大家伙。
看着手里浑身散发着金黄色光泽的鱼儿，夏泽一脸的赞叹。
“这小玩意儿居然也能长这么大？”
“刚好体内也没有水灵之力，这下子，可算是有口福了。”
面对这种绝对可以卖出高价的鱼儿，破渔网再一次派上了用场。
夏泽直接化身章鱼怪人，操纵着周围的水流，将御水领域内的黄辣丁抓了个干净。
一共五条，每一条都有两三斤重。
计蒙也没闲着。
找准那些体内有水灵之力的中小型鱼儿，一口一个，吃得正欢实。
每吃一只，夏泽都能感觉到体内水灵之力缓缓增长的舒畅感觉。
那感觉，别提有多爽了！
抓完黄辣丁，夏泽又看上了几条体型肥硕的鳜鱼和淡水鳗鱼。
跟黄辣丁一样，这些鱼都是体内没有水灵之力，但在市面上比较罕见且价值极高的鱼种。
计蒙则是盯着那些有水灵之力的狠狠吃了个痛快。
两人分工明确。
不大一会儿功夫，便将方圆十几米水域内的好鱼几乎捕捞一空。
夏泽和计蒙两个体内的水灵之力，也分别有了相当程度的提升，可谓神速。
剩下最后一条淡水鳗鱼眼见同伴一个接一个消失，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本能觉得自己应该逃离这片危险的水域。
计蒙看了它一眼，发觉只是一条体内没有水灵之力的普通鳗鱼之后，便没了兴趣。
夏泽倒是不嫌弃。
他的目标本就是食物和钱财。
这东西足有近两米长，身子快有他胳膊一般粗了。
拿到埠头上去卖，少说也能换来近三十文。
“哪里走！”
夏泽轻笑一声，操纵着水流朝那条已经将一半身子探出御水领域的鳗鱼缠了过去。
“哗啦！”
一阵剧烈的水流撞击声在水底响起。
夏泽神情一紧，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
在他的感知中，两块长在水底，形状怪异的尖长岩石忽然一动，御水领域竟在瞬间被顶得凹陷了进去。
“有东西！”
“那石头居然是活物？”
“可为什么？为什么御水领域没有为我反馈这东西的信息？”
在夏泽警惕的目光注视下，两块儿插进御水领域的岩石猛然合拢。
“嘎嘣！”
一阵清脆的骨骼碎裂声响起，那条粗如臂膀的鳗鱼，竟瞬间被岩石夹成了两段。
夏泽心中警铃大作，毫不犹豫通过统御之力呼唤道：
“计蒙，快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