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五国相王(三)
“他这是心虚了呀!”
“他肯定向秦人告发了本太子,不然,秦人不可能知道魏国参与此事。”
“要不然,那嬴驷小儿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魏嗣一顿脑补,认定屈宜臼已经把自己给供了出来。
“父王在哪里?”魏嗣转头看向屋内亲兵。
“禀太子殿下,王上正在行在休息,准备参加明日的相王大典。”那亲兵拱手回答。
“备车,孤要面见父王!”
——
“仅凭嬴驷的一句片面之词,你就断定屈宜臼出卖了你,是不是太过武断了些?”
看着急匆匆赶过来告状的魏嗣,魏罃心里有些无奈于他的冲动。
别人说什么你就信,这不是没脑子吗?
“父王,”魏嗣却不这么认为:“那嬴驷一口咬定就是儿臣在背后教唆的屈宜臼,屈宜臼若是不说,嬴驷如何能知道?”
“再者,”为了进一步说服他,魏嗣说起了刚才的事:“儿臣请他过来商议,可是他却拒绝前来。”
“他没做过,心虚什么?”
“儿臣以为,屈宜臼定是在咸阳城和秦人说了什么,秦人这才注意到了咱们魏国。”
眼中杀机毕现,魏嗣寒声说道:“此人已成祸害,断不可留。”
“儿臣建议,派人早早将其除掉!”
魏罃都无语了。
遇到事就只知道杀人,杀人能解决问题还是怎么着?
“秦国就算知道了上次的事是咱们魏国主谋,他们又能如何?”
“难道还能对魏国动手不成?”
没好气瞪他一眼,魏罃恨铁不成钢说道:“韩国为了这件事已经割让了六城给秦楚,此事已了。”
“就算秦国想揪住不放,也没用了。”
“他们的话,天下人也没人会听,你懂不懂?!”
魏罃瞪着他,大声斥责:“韩国替魏国背了锅,你却还要暗害韩臣,若是韩国知道了,列国知道了,还不得说咱们魏国无情无义。”
“还不得说咱们魏国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将来天下哪国还敢和咱们魏国打交道?”
“谁还会听魏国的?”
“蠢!”
“愚不可及!”
被魏罃一顿臭骂,魏嗣不敢与其争辩。
只是小声嘀咕了一句:“儿臣…儿臣这不是怕他坏事嘛…”
见他不再坚持喊打喊杀,魏罃心里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语重心长对他说:“你记住,只要你不妄动,不乱来,就没人能坏魏国的事!”
“魏国巍巍荡荡,又即将相王,要行王道,不可使用那些阴谋诡计。”
“阴谋诡计也许可以逞强一时,但是绝对成不了大事!”
听到这话,魏嗣瞪大了两眼怔怔看着魏罃。
满脸的不可置信。
行王道?
魏国何时行过王道?
还不都是看谁不顺眼直接找个理由就干他了。
甚至,有时候理由都懒得找,直接就上了。
现在父王却说什么行王道,不可使用阴谋诡计,这不是和一向的风格自相矛盾吗?
咱可得前后一致,不能因为韩国一怂咱也怂呀。
要不然,秦楚如何看咱们,列国又如何看咱们?
“父王,您…您最近没出什么事吧?身体可曾抱恙?”
听到这话,魏罃脸都绿了。
怎个意思?你莫不是在说你老子我脑袋有病是吧?
你这逆子,找打!
“你父王我好得很!”两眼一瞪,魏罃质问他:“你说这话什么意思?盼你父王早死,你好继承王位是也不是?”
“不不不…”
魏嗣连忙摆手,赶忙找了个理由:“父王您误会儿臣了,儿臣只是觉得…只是觉得您最近精神不是很好。”
“有些倦怠。”
“儿臣心忧父王,这才有此一问。”
算你小子还有点孝心!
魏罃鼻息中发出一声满意的哼哼声,可一想到眼下这错综复杂的局势,心情又沉重了起来。
“韩国被秦楚瓜分,是替咱们魏国背了黑锅。”
“秦楚日渐强大。”
“魏嗣你给我记住,咱们魏国首要之事便是发奋自强。”
魏罃正色叮嘱他:“这段时间,你老老实实在国内帮父王处理政事。”
“咱们魏国要一展颓势,再次恢复当初鼎盛!”
听到这话,魏嗣叹了口气。
知道屈宜臼这件事恐怕是得不到魏罃的支持了。
魏罃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让自己老老实实呆着,别惹事。
可是屈宜臼公然背叛魏国,这口气岂能忍下?
魏嗣表面佯做听劝点头:“父王说的是,儿臣知道了。”
“儿臣定当兢兢业业,替父分忧。”
实际上,却已经在心里判了屈宜臼的死刑。
——
次日清晨。
崤山以东,相王高台。
高台下面。
“楚王先请~”
韩武朝熊槐谄笑一声让在一边,示意他先登台。
“哼哼!”
魏罃不满重重咳嗽,瞪了眼韩武:“此次韩国不在相王之列,就不必指手画脚了。”
“你且退下!”
被魏罃这么一呵斥,韩武脸色顿时涨成了猪肝。
手伸在半空,僵在了那里。
“魏王说的对,”赵种随即开了口,语气中带着嘲讽开了口:“韩国虽然参与观礼,可毕竟不是相王列国之一。”
“只是陪衬。”
“天气炎热,韩君不妨自己找个凉快的地方先待着,等相王大典结束之后再来恭贺不迟。”
韩武脸色由红转黑,伸出去的手也紧紧握在了一起。
化掌为拳。
咯吱吱响个不停。
熊槐眼中带着一丝讥笑,脸上带着嘲讽,看着这最为【亲密】的三晋在那吵吵。
往后撤了一步,熊槐恭敬对嬴渠梁拱拱手:“秦楚交厚,世代联姻。”
“熊槐虽为楚王,却是晚辈。”
“秦王先请~”
听到这话,嬴渠梁老大宽怀。
心中直夸熊槐懂事。
“楚王谦和,真乃谦谦君子也,将来定是一代贤君圣主!”嬴渠梁赞叹道。
楚王礼貌谦让,其他人就不这么想了。
尤其是魏、齐两王,脸色更是差到了极点。
一个,自认为中原霸主。
另一个,理所应当感觉自己是新晋霸主。
结果却被人比到了后面,如何能让人甘心?
“秦王虽然年迈,可是要比岁数,本王可能还要痴长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