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现如今,唯有速战!
“何事如此惊慌?”
嬴驷不动声色环视四周,众人表情尽入眼中。
沉声询问。
“禀将军,粮道受阻,军粮可能无法送到!”
马季低头回答。
粮道受阻?
听到这话,众将心中又是一惊。
粮食,是大军的根本。
没粮怎么打仗?
嬴驷也【急了】,语气中带着急促,嬴驷快步上前,连声质问。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道关乎全军的生死,大军岂可无粮?”
“马陵距此不过两百多里,粮道一向畅通,怎会受阻?”
马季吓得如同鹌鹑一样,唯唯诺诺。
“此事属下也是刚刚得知,朝廷亲派人快马递送。”
“说是…说是邹相他亲自下的命令。”
“邹相说,最近大雨倾盆,军粮无法运达。”
听到是邹忌的主意,军中许多人顿时恍然大悟。
这就怪不得了。
这就不奇怪了!
那邹忌,一向和上将军不对付。
在关键时刻卡住大军的粮草不放,给上将军使绊子。
完全可以解释的通。
不过,邹忌给出的理由实在是荒唐了些。
也太过糊弄人了些!
大雨倾盆?
外面那么大的太阳,都能把人给晒晕了。
哪来的雨?
是他邹忌亲自登坛求来的吗?!
可笑!
真是可笑!
一众将军给气坏了!
纷纷叫嚷着要立刻回去,回到临淄,亲自找他邹忌。
让他亲自求一场雨。
要是下不来,那不好意思,直接把他给献祭了。
不为别的,只为求雨!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得实现。
玩的就是一个真实!
没有搭理这群在那口嗨的家伙,嬴驷看向马季。
沉声问他:“军中军粮尚可支撑几日?”
马季艰难拱手:“军中尚有…尚有十日之粮。”
听到这话,刚才还要献祭邹忌求雨的将军们不吭声了。
都安静了下来。
二十多万大军,只有十日之粮?
将士们要是吃不饱肚子,骚动事小,万一兵变那可就出大事了!
到时候别说打敌人了,自己就得先崩溃了。
来回踱步在账内,嬴驷显得很着急。
众将满面紧张,纷纷看向嬴驷。
都等着他拿主意。
“啪!”
一巴掌拍在案上,嬴驷灼灼目光看向在座诸位,肃穆说道:“君上在马陵看着咱们,等着咱们。”
“盼着咱们大胜而归!”
“邹忌,则在临淄城中等着咱们的败报!”
“事到如今,唯有速战!”
“打一场大胜仗,回报君上。”
“挫败邹忌的阴谋!”
田盼迈步上前,沉声附和:“上将军说的不错,我军粮草不济,已经拖不起了。”
“现在就算再是气愤,也不能退。”
“也退无可退!”
“我军一退,敌人顷刻间压上来不说,向君上诉说冤情的机会都没有了!”
握紧了拳头,田盼面目狰狞。
“事到如今,唯有一战!”
“彻底扫平三晋联军!”
众将也明白,现在是被邹忌给逼到犄角旮旯了。
根本就没有退路!
不打,都得死!
“战!战!战!”
众将群情激愤!
“好!”嬴驷眼中满是战意,朗声说道:“传我将令,全军集结待命。”
“明日三更造饭,四更出发!”
“马裹蹄,人衔枚。”
“目标:赵军大营!”
——
马陵。
端坐高台,如坐云端。
看那风起云涌,何其快意!
坐在王位上,田因齐两眼微眯,满面都是恬静的笑意。
就在这时,田辟疆匆匆走了上来。
“君父。”
“郑司马有密奏传来。”
听到郑开送来的消息,田因齐脸上立刻没了笑意。
眼中,也透出了几分寒光。
“拿来我看!”
“诺。”不敢怠慢,田辟疆赶紧递了过去。
“哗啦~”
竹简被翻开,田因齐仔细查看起来。
越看,田因齐越愤怒。
“嘭!”
“哗啦!”
愤怒将竹简掷在地上,田因齐霍然起身。
“真是本君的好儿子!”
“真是本君的好相国!”
“大军正在征战,国家生死存亡之时。”
愤怒指向临淄方向,田因齐眼中杀机毕露。
“竟敢将如此机密透漏给三晋!”
“竟敢断我大军粮草,妄图毁我大军,毁我大齐!”
“是可忍孰不可忍!”
田因齐离奇愤怒,心中的杀意止不住的往外冒。
“好好好,既然你们找死,本君也就容不得你们了!”
骤然转身,田因齐握紧了拳头。
“传诏郑开,即刻拿下公子婴,拿下邹忌。”
“将他们这群卖国之贼押到马陵。”
田因齐恨不得活剐了他们,咬牙切齿低吼:“本君要在这相王高台,拿他们祭天!”
田辟疆见田因齐震怒,跪在地上赶忙劝谏:“眼下战局未定,人心浮动。”
“若是此时将他们押解到马陵处以极刑,朝廷必然大乱,人心惶惶。”
“到时候大局崩坏,所有的努力都将化为灰烬。”
“荡然无存呀!”
“君父息怒!”
“还望您以大局为重,切莫冲动!”
看着眼前跪在地上为田婴他们求情的长子田辟疆,田因齐那颗愤怒的心渐渐冷静了下来。
是啊,齐国所有兵马都被调出来了。
虽然眼下郑开掌控了临淄兵马,可是毕竟势单力薄。
邹忌他们,在朝廷根深树大。
应者如云。
若是逼得紧了,朝廷登时大乱。
到时候,别说称霸相王了,光收拾残局恐怕就够自己头疼的。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田因齐朝他挥了挥手。
“起来说话。”
“呼~”
见他听进去了,田辟疆长长舒了口气。
不是自己仁慈,也不是自己不想拿下田婴和邹忌。
实在是此时的齐国,不能乱!
君父不在朝中,自己更不在朝中。
若是激而生变,那将是一件天大的灾难。
再是宏图伟业,再是前途似锦,那也不过是过眼烟云。
都是空的,都是假的!
“诺。”田辟疆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略有颤抖站了起来。
“你倒是沉得住气。”田因齐笑着看向田辟疆。
“君父曾经说过,为君者当处事不惊,儿臣不过拾人牙慧而已。”田辟疆谦虚回答。
点点头,田因齐对这个张子的表现非常满意。
“那么,依你之见,为父该如何做?”
“视而不见听而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