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将军还是体面点的好
“只好如此。”匡章叹了口气,并无异议。
“传我军令,撤!”强忍心中喜悦,嬴驷下令搬师。
随着嬴驷下达军令,大军开始撤退。
马蹄声如同骤雨一般急促,踏在地上扬起漫天尘土。
大军滚滚而行,直奔齐国方向。
“呸呸!”
魏错吐了口飞溅过来的砂石,满脸晦气看向龙贾。
“龙将军,林逸怎么撤了?不会是上将军那出什么事儿了吧?”
面带忧虑 ,龙贾眯眼看着远处渐渐离开的骑兵军团,不可察觉点了点头。
“林逸军的任务,应该就是拖住我军,不让我军驰援上将军。”
“如今撤退,估计…估计和魏将军料想一致。”
眼中带着担忧,龙贾遥望马陵方向:“只希望咱们是瞎想,千万不要成真!”
——
魏境,大梁以北,平丘。
其中一条羊肠小道。
一辆平平无奇马车上,庞涓捂着脑袋,悠悠醒来。
“嘶~”
刚一醒,庞涓就察觉到了酸麻的脖颈。
撑着身子勉强坐起来,庞涓看着四周的一切,眼中满是茫然。
“老夫不是兵败自尽了吗?”
“这是何处?”
看着周遭荒凉,因为寒冬的侵袭而一片萧瑟的场景,庞涓心中直犯嘀咕。
忽然,庞涓瞳孔骤然放大,似乎想到了一种可能。
“难道…这里是黄泉不成?”庞涓低声呢喃。
庞涓不以为然自嘲一笑,半倚在马车里:“老夫活的痛苦,死了倒也无妨。”
“就算是黄泉路,又待如何?”
就在庞涓在这瞎猜的时候,一个人骑马从旁凑了过来。
“将军醒了?”
那人还挺客气,满脸和善的笑意看着自己。
“阁下是谁?”
“老夫不是在战场上吗?”
庞涓问出了内心的疑问。
“在下秦国百夫长:荡寇。”
“见过庞将军。”荡寇拱手笑笑,冲他打了个招呼。
秦人?
瞳孔骤然放大,庞涓一下子坐了起来,满脸警戒。
“将军勿惊,安歇…安歇。”
见他如此紧张,荡寇连忙摆手宽慰。
庞涓依旧戒备,脑中仔细回想事情经过。
想起当日,自己正在观察树上刻字,突然间,背后冲出来一群人,将自己围了起来。
而后,自己就晕了过去。
看起来,当时就是他们做的手脚!
这荡寇,应该是趁大军入马陵道时,秘密潜入我军。
可是秦军如此大费周章把自己捉来,究竟为了何事?
他们…意欲何为?
故作放松,庞涓看向荡寇:“你们秦人悄摸捉拿老夫,意欲何为?”
“俘虏?人质?还是想要将老夫押回秦国,明正典刑?”
听到这话,荡寇笑了。
看起来,这庞涓对自己做过什么,还是心中有数的。
对于当年河西大战,杀戮我秦国将士的罪状,倒是清楚。
不过可惜,你猜的都不对。
要不是公子特意交代,要不是你是主母父亲,在那马陵道爱死爱活谁会管你?
在荡寇看来,救庞涓纯粹多此一举!
老秦人,巴不得你命丧当场!
“将军再次大败而归,在魏国已然没了立锥之地。”
“我家公子念及于此,特派在下接将军去秦养老。”
眼中闪过一丝嘲弄,荡寇悠悠说道。
“你家公子…”
明白了,他说的是林逸小贼!
面露怒容,庞涓咬牙问他:“你说你家公子特意接老夫,你家公子莫非是那林逸?”
“不错,正是公子!”嘴角勾起,荡寇笑着回答。
“啪!”
含恨出手,庞涓一巴掌拍在马车上,发出一声巨响。
庞涓愤怒低吼:“老夫与他不共戴天,何须他给老夫养老?!”
“速速放我,不然…不然就杀了我!”
“公子仁义,不忍主母孤寂。”瞥他一眼,荡寇却没和他客气:“公子念及于此,这才给将军薄面。”
“让您体面归秦。”
眼中含煞,荡寇不无威胁说道:“将军要体面,那就体面。”
“将军要是不体面,就恕在下无礼,帮将军体面!”
荡寇以手做刀,眼中透着跃跃欲试,不怀好意看向庞涓脖颈。
“嘶~”
不自觉摸了摸酸麻的脖颈,庞涓脸上又惊又怒。
明显有些心虚。
“庶子,尔…尔敢!”
——
马陵,田忌军中。
其中一处不显眼的营帐内。
“田将军正准备班师回朝,公子以为此行可顺利否?”
孙膑笑着问他。
“田将军两次大败敌军,功高震主。”
“想要安全返回齐国,怕是有些困难。”
嬴驷自然知道他的想法,缓缓分析。
武将最忌讳的,无疑就是功劳太大。
功高震主。
田因齐虽然勉强算是个明君,可是面对两次大败魏军的田忌,依旧要面临封无可封的境地。
田忌现在已经封地徐州,是侯爵,若是再行封赏,又能封往何处?
又能给什么封赏?
封君?
笑话!
田因齐本身也不过就是个君爵。
一国两君?
倘若真是如此,那么哪个主事,国人又该听谁的?
倘若不封赏,又该如何安抚田忌?
又该如何面对他这么大的战功?
更何况,田因齐也根本不会有封君打算。
他也没这个能力!
封君,唯有天子可以。
田因齐,他不行!
“再者,”嬴驷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语气中带着一丝嘲弄:“邹相一向与将军不和,此次捷报回去,他怕是要更为忌惮。”
“极有可能会在君上面前说些谗言!”
邹忌作为齐国的相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对于这个刚刚建下不世之功的田忌,邹忌会答应?
拉倒吧!
就算田忌不被封君,再次封赏肯定是要有的。
本来就是侯爵,再次封赏,肯定是要高过邹忌的。
他答应了,也就意味着他的相国之位得让出来。
邹忌相国之位,肯让?
微微一笑,孙膑含笑点头:“公子之言,与伯灵不谋而合。”
抚着鬓角,孙膑摇摇头。
“现在,田将军有国难回,却依旧尚不自知。”
“并无察觉危险即将降临。”
“可悲,可叹!”
“公子婴尚在营中,咱们帮帮田将军,给他提醒提醒?”嬴驷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朝孙膑努努嘴。
轻轻点头,孙膑同意了嬴驷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