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君子一诺,价值千金
沉吟章句,田忌抚着虬髯低头思索。
想着给他何种职位才能一下子就能拉拢住他,让他无法拒绝。
忽然,田忌似乎想到了什么,抚着胡须的手骤然停了下来。
看向孙膑:“若是老夫将他奉为上舍,赐以良宅美眷,车舆华服。”
“军师以为如何?”
战国这个时候,养士之风盛行。
添为食客或者门客。
基本上分为上、中、下三等。
上舍,毫无疑问就是那最受重视的。
田忌不但准备将嬴驷当为上舍,还给了如此多的赏赐。
不难看出,确实是真心实意。
相当的大方了。
孙膑笑着点点头:“将军英明,或可一试!”
——
酒宴散后,嬴驷与匡章恰好同路,都在城东居住,便一路结伴而行。
路上,两人相谈甚欢。
不过,话虽多,却有尽时。
路虽远,却有尽头。
更何况,这临淄虽大,毕竟也只是一个城池。
聊了一会儿,已然到了匡章家门口。
匡章家靠临东城门,距离城门一步之遥。
“匡兄,再会。”
朝他拱拱手,嬴驷笑着说道。
“林兄,再会。”
初次相识,匡章并没有邀约让他进去做客的意思。
相互告别之后,嬴驷便和熊槐往离这不远的同阖居而行。
“嗝~”
畅快打了个酒嗝,熊槐冲嬴驷笑道:“既观赏了公孙剑舞,又听了林兄一篇好文章。”
“今天可是痛快了!”
“袁兄玩开心就好。”嬴驷微微一笑。
就在两人往同阖居走的时候,身后的城门突然打开。
城门方开,紧接着,一对人马从城门中飞奔而过。
直奔临淄宫中方向而去。
“半夜开城门,咄咄怪事!”
看着那队人马渐渐消失的背影,熊槐嘟囔一句。
“看这队伍模样,好像是个信使。”
“难道…出了什么紧急事不成?”
嬴驷眉头微蹙,低声猜想。
——
临淄宫中。
“哗啦~”
衣衫半掩,田因齐将刚刚收到的书信摊在案上。
看罢,低声咒骂:“赵种这个笨蛋,也忒心急了点!”
“想要攻取卫国,也得再等一等嘛!”
“如此心急,反倒招惹上了魏罃那个混蛋!”
“都城被围,知道打不过了,现在过来求援。”
“你呀,你呀!”
骂归骂,求救的书信却不能置之不理。
魏国一向强大,魏罃又野心勃勃。
他若是攻克邯郸,齐赵唇亡齿寒,下一个岂不是要攻打齐国?
不成,这事得管!
可是,又该如何管?
缓缓站起身,田因齐左右为难。
“算了,明日召集大臣商议之后再说吧!”
田因齐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两全之策,干脆放弃了。
决定等明日朝会再说。
——
次日清晨,田府。
“君上突然召见,必有大事相商。”
“军师,招揽林逸之事还望你能代劳一二。”
田忌眉头紧皱往宫中方向看了一眼,沉声对孙膑说道。
“将军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将军可安心前往宫中。”
孙膑笑着冲田忌说道。
“好,那就有劳军师了!”
点点头,田忌大踏步往外走去。
望着田忌离去的背影,孙膑若有所思。
君上如此焦急召见将军,恐怕是出了大事了呀!
不过,现在情况晦暗不明,瞎猜无用。
先办正事要紧。
“林子在何处下榻?”孙膑侧脸询问身后仆人。
“林逸居住城中,同阖居。”
“同阖居…倒是不远。”嘀咕一句,孙膑笑了笑。
转过头,孙膑交代家仆:“去一趟同阖居。”
“就说我想与他对弈两盘,不知可有闲暇?”
“诺。”
——
同阖居,马厩。
“我就不信了!”
“今天治不了你了还!”
再一次被乌骓从马背上甩下来,熊槐尽管已经被摔得屁股生疼,却依旧不打算放弃。
气势汹汹想要再爬上去。
“熊兄,还是算了吧。”
怕他再受伤,嬴驷赶紧劝他。
“我这个倔脾气,还就不信降服不了一匹马了今天!”
熊槐满脸的不服气,倔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听到这话,嬴驷顿时满脸的无奈。
这孩子,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不撞南墙不回头。
虽然你不服,可是也得面对现实呀!
别说一天,哪怕再尝试十天,恐怕结果依旧不会改变。
乌骓,那可是烈马。
性格又极其的倔。
给你点小惩戒把你轻轻甩下来,已经很给面子了好吧。
要是真发起飙来,那可就不一定会怎么着了!
就在嬴驷想要继续劝他时,子岸匆匆走了过来。
“少主,孙子请你去府上一叙。”
“您看…?”
听到这话,嬴驷尚未开口,熊槐先不乐意了。
赶紧提醒他。
“林兄,你可曾说过,君子一诺,价值千金!”
“今天说好的一起去稷下学宫,你可不能反悔呀!”
略加思索,嬴驷笑着点头。
“熊兄说的不错,君子一诺千金。”
“反悔的事,我自然是不会做的。”
听到这话,熊槐这才满意点头。
“对嘛,这才对嘛!”
“区区一个孙膑算得了什么?哪有本公子重要!”
“少主,”看了眼熊槐,子岸欲言又止:“孙膑家仆那边…”
“请来人转告孙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嬴驷笑着对他说:“就说我与挚友有约在先,不能违约。”
“改日再去拜访。”
一个没有原则的人,根本就不会赢得他人的尊重。
只会被人轻视。
再说了,想要招揽自己,那就得拿出点诚意来。
而不单单只是使用一些那暗地里的伎俩。
昨天的事,嬴驷可是现在还记忆犹新。
“诺。”
子岸拱手离开。
“熊兄,咱们走吧,去看看那闻名天下的稷下学宫!”
“好!”
——
“他与袁绍先前有约,要前往稷下学宫?”
孙膑抚着鬓角的手一顿,心里有些诧异。
这林逸,竟然拒绝了。
那家仆躬身小心回答:“是的军师,他确实是这么说的。”
闻听此言,孙膑脸色微变。
略加思索后,孙膑忽然笑了起来,眼中透出几分赞赏。
“想不到,这林子倒是个守诺之人。”
“难能可贵。”
往外看了一眼,孙膑微微一笑。
“既然这样,那咱们也去看看。”
“看看那稷下学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