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报警
“对，水哥以前的家，我在门口等你。”张小亚挂断电话，紧张地四处张望一番，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咦？你不是林教授的孙媳妇儿吗？”
“哎哟，好久不见你们回来了。”
“是啊，你们有孩子了没？一转眼都这么大了。”
张小亚给老邻居们赔着笑脸，这些大妈的关注点完全不在线，明明刚刚发生了抢劫，连保安大叔都还躺地上，他们竟然能来关心别人小两口生没生孩子。
“都让一让，让一让。不要破坏现场……”110的反应极其迅速，几乎就是在口罩男消失后的两三分钟，便赶到了现场，吃瓜群众果然给力，眼看势头不对就提前报了警。
“你是当事人？”警察上下打量起张小亚，公式化地询问道：“有没有受伤，丢了什么东西？”
张小亚正准备回答，就被一位大妈抢了先。
“哎哟，我来说，我来说，那个警官啊，刚才那些抢劫犯全戴着口罩，吧啦吧啦……”大妈们七嘴八舌，警察听得直皱眉头。
“行了行了，我们先去看看现场。”带头的警察打断大妈，示意手下去找那两个保安大叔做笔录。
“这里就是现场啊！”张小亚不解地看向警察。
“那箱子书不是从楼上扔下来的吗？”警察淡淡的瞄向张小亚：“带我们上去看看。”
警察在单元门口拉起了黄色警戒线，把大妈们挡在线外，张小亚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3个警察，邻居们都好奇地打开了门，一路目送着张小亚上楼。
张小亚总觉自己浑身不自在，一时间竟有一种上刑场的错觉。
在门框上摸了半天，张小亚终于摸到了钥匙。推门进屋，家里整整齐齐，没有半点异样，带头的警察对手下轻轻点了点头，他们便四散开去，在家里搜查了起来。
“喂，你们翻柜子干吗？”张小亚感觉有些不对。
“我们得确保这里没有犯罪分子。为什么箱子要从阳台扔下去？”警察双手抱在胸前，皱着眉反问道。
“因为省力。”张小亚冷冷地看着在屋里四处搜寻的警察。
这时一个警察从屋里搬出了一个箱子放在客厅地上，带头警察微微颔首，微笑着对张小亚询问道：“你为什么不和3个同伴一起走？”
张小亚有点慌，这时她猛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先入为主的错误，她清楚地记得不管是自己，还是那些大妈，都没有告诉过警察离开的同伴是3个人！张小亚故作镇静地大声回道：“我…我不是要等警察来吗！”
张小亚刚刚确实是按水哥的提示打了一通电话，但这通电话却不是报警的，水哥在手机备忘录里写道：先联系耗子，12点钟带着书跟耗子返回基地，看完删掉备忘录再打110报警，对了，除了耗子谁也别信。
张小亚仔细回忆着刚刚的细节，水哥已经提醒过她了，除了耗子以外谁也别信，但她在看到警察后，却偏偏先入为主地认为吃瓜群众已经报过警了，最令她细思极恐的是，刚刚跑出去的口罩男也是三人，不管是身高，还是体型简直和这3个警察极其相似，张小亚倒吸一口冷气，努力地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暗自观察起四周，值得庆幸的是，房门现在还敞开着，楼道里也还有好些吃瓜邻居关注着这里，虽然不能确定自己猜的是否正确，但小心驶得万年船，留条后路总归没错，张小亚寻思着，悄无声息地往门口挪去。
年轻警察在带头警察边耳语了两句，带头警察冲着张小亚道：“这里的一些东西，我们要作为证物带走。”
“什么！你们有什么权利从这带走东西？”张小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问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你有意见？这些箱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带头警察不急不缓地拍了拍从书房里抬出的十几个箱子。
张小亚回忆了一下，刚刚被扔下楼的那些书，都是一些大学教材，虽然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秘密，但那些书从表面上看，确实挺普通的，但水哥在备忘录里说了，让她12点钟带着书返回基地，肯定说的就是这些箱子里的书啊，这些书绝不能让他们轻易带走，张小亚一咬牙，便立即反驳道：“这些都是我爷爷的教材，你们不能拿走。”
“你是想要妨碍警察执行公务？”带头的警察低头轻轻一笑，继续说道：“我劝你想想清楚，妨碍警察执行公务，最低量刑是12个月。”
张小亚咽了咽口水，立即收了声，脑子飞快地转动着，开始思考对策，电光石火间，所有的线索都连了起来，刚刚水哥他们明显是演了一场调虎离山计，那么他们一定查到了森森父母失踪的秘密，并且秘密和这些书有关，也就是说，扔下楼的书早就被调包了，而真正与秘密有关的那些书还在这个房间之内，对，一定是的，这些书绝不能让他们带走！
剩下的两个警察完全当她是空气，自顾自地开始搬了起来，张小亚焦急万分，但根本拦不住，那些箱子里全装的是书，重量至少都有40斤左右，别说让她拦警察了，让她自己搬回房间都不一定能搬得动。
“小亚！”耗子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差一点就和那些搬东西的警察撞上。
“耗子，快拦住他们！”张小亚大喊了一声。
耗子警觉地看向正在搬东西的小警察，小警察眼神略有闪烁，但是并无回应，而是轻轻地看向正在和张小亚纠缠地带头警察，带头警察完全没有一点怯场的模样，转头看向耗子，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耗子想了想，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皮夹，翻开递到带头警察面前：“我是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法医王浩，110接警中心通知我来勘察现场，你们怎么才来了三个人啊？不是说来的是8个吗？”
“还有5个在楼下做笔录。”带头警察平静地看着王浩：“现场有些证物我们现在要带走……”
“不行！”张小亚怒喝一声，打断了带头警察。
带头警察看也没看张小亚一眼，转身和那其他两个人对了对眼色，直接弯腰搬起最后一个箱子对耗子道：“有什么话到辖区派出所去说，东西我们现在必须得带走。”
耗子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让出一条路来，张小亚一看就急了，一个箭步便冲了上去，死死拽住带头警察的手臂，企图抢下箱子。
箱子被带头警察牢牢抱在怀里，任凭张小亚怎么拽，依然纹丝不动，但在拉扯过程中，带头警察的袖子被张小亚扯上去一截，一个月亮形状的文身露了出来，耗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连忙上前拦住小亚，示意带头警察剩下的事他来搞定，带头警察也没有做过多的纠缠，警告了张小亚几句，转头就向楼下走去。
耗子轻轻把门关上，快速跑到阳台向下望去，掏出手机记下了车牌号，只见那三个警察把箱子搬进了一辆黑色的奥迪a6，立即发动汽车从院子里开了出去。
“你干嘛！怎么能让他们走！”张小亚搞不懂耗子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你先淡定，我问你，哪个警察敢公然在手腕上文身？”
张小亚皱着眉质问耗子：“既然知道，那你怎么不拦住他们！”
“大姐，法医是没枪的！我一个人怎么和他们3个干？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你等等，我先问问。”耗子说着，走到客厅打了一通电话，再回来的时候表情异常严肃：“110接警中心根本就没收到这里的报警电话，也就是说那些人不是警察。”
张小亚一脸追悔莫及，急得抓耳挠腮：“我刚才就猜到了！完了！怎么办，我们赶紧追！”说着就往门外跑去。
“站住！”耗子拦下小亚：“往哪追啊？我们先捋捋。刚刚水哥备忘录里怎么写的，你再给我重复一遍，哎，算了，还是写下来吧。”耗子说着，把手机递给了小亚。
小亚记忆力超级牛逼，一字不差地把水哥留言写了出来，耗子拿着手机研究了半晌，突然就松了一口气，对张小亚说道：“行了，不用追了，按水哥计划行事，你先报警，就说遇到假警察，反正照实说就好。”
“你别跟我打哑谜，书都被抢走了，怎么按计划行事啊！”张小亚急得都快哭了，感觉特别对不起林森森。
“你说你，跟水哥同床共枕这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他？”耗子白了张小亚一眼。
“别胡说，谁跟他同床共枕！”
“都是老司机了还装什么小学生？”耗子调侃了张小亚一句，接着问道：“我问你，水哥这货最喜欢什么？”
张小亚想了想，没好气地回道：“喜欢装逼。”
“这不就结了！这么好的一个装逼机会，你认为水哥会轻易放过？”耗子一脸的高深莫测。
“什么意思？”
“你看，他说12点钟带着书和耗子返回基地，你是认为他让你半夜12点跟我回基地？”
“难道不是？”
耗子无奈地看着张小亚道：“我们初中打cs的时候，为了防止分不清东南西北这一类低级错误导致恐怖或反恐活动失败，一律使用电影里学来的说法，用几点钟，来指代方向，”耗子对小亚挑挑眉：“怎么样，是不是倍儿专业？”
“12点指的是方向？”张小亚一脸的莫名其妙。
“对，赶紧的，以进门方向为基准，每个房间的12点钟方向都找找。”
张小亚和耗子在房间里鼓捣了半晌，终于在客厅发现了一丝线索。客厅的12点钟方向，摆着一个老式的索尼29寸大彩电，这个彩电有些特别，就是特别的干净，总感觉与灰尘噗噗的客厅有些格格不入。
耗子找来一把螺丝刀，轻轻拧开电视机后盖，果然，硕大的变压器空隙里密密麻麻地塞满了书，耗子一数整整20本。
“yes！”张小亚握紧拳头，竖起手肘，做了个使劲一压的动作。
“愣着干嘛，报警啊！”耗子得意洋洋。
“都找到了还报什么警？”
“你四不四洒啊？这么多书我们俩怎么带出去？你能保证没人监视着这里？等警察来了，一人帮你夹带两三本出去，谁能看得出，这才是真正的神不知鬼不觉！”
张小亚一脸崇拜地直点头，立即拨通了110报警电话。